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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强自挤出一丝笑意看向丁虎:“丁爷,让您见笑了,以后,诸事还要多多仰仗丁爷您啊”
丁虎虽是还想强憋着笑,却是有点怎么也憋不住,他本来长的就丑,此时,别提有多别扭了,怕都快憋出内伤来。
忙道:“三爷,您太客气了,好说,好说。那行,三爷,改天咱爷们在好好喝一杯哇。小的便先告退了。”
说着,略有嘻哈的对李春来一抱拳,便是扬长而去。
而还没走出三四十步,他们的笑声便已经是有些遮不住了,竟自传到这边来。
“这些狗杂碎!三爷,您,您刚才为啥拦着我啊,看我不把这头傻老虎的狗头拧下来!”
陈六子还有些心气难平,就要冲上去。
李春来却是踢了他的大屁股一脚,略有玩味的道:“六子,你他娘的是猴子吗?你急个甚?这才到哪儿?去,再给老子打捅水来!”
“额,三爷,这”
陈六子还是很不爽,可看着李春来淡定自若的模样,他隐隐是抓到了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却是说不上来,只能是垂头丧气的先去打水。
李春来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心情不由更为愉悦,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点美好哇。
此时东大牢内并没有什么犯人,只有二三十号男囚和十来号女囚。
原本丁虎这边的配置,看守这些人就已经足够了,李春来这边又多了四五十号猛男,俨然有点多余。
主要是大老爷姜胖子推行的是无为而治,对县里县外的法度,并没有太过严苛。
而且,西大牢向来才是沂源的主牢,东大牢这边更像是个备胎。
这种状态,李春来自也不会着急去跟丁虎争抢什么,他的首要任务,还是放在剿匪这边。
除了跟丁虎要了东大牢大门的看守权,包括一部分地面上的建筑,供他们这帮人使用,其他的,包括地下,李春来几如是分不取。
这俨然是让丁虎等人更为膨胀,就恨不得顿顿都在地牢里喝酒畅怀了。
但李春来的凶名究竟摆在这,底下人更是兵强马壮,丁虎等人就算心里要乐开花,却也究竟不敢太过明显,只能是偷着乐,期待着李春来赶紧去剿匪。
这让李春来麾下这帮汉子,情绪也止不住便开始躁动起来,每个人火气都有点大。
即便是有着洪斌、陈六子、刘黑子等人一直在弹压,一上午的工夫,还是出了两出自己人内斗动手将动手的场面。
这虽是被及时制止,可那种不太安定的气氛,已经是在李春来麾下蔓延开来。
中午。
将将到午饭时间,杨德山便是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俨然,刚下值他就过来了。
来到李春来的这间公房,关上了门,杨德山便是止不住的数落起李春来来:“三儿,你说,这,这到底是咋弄的哇。你,你怎么就把丁公公这尊大神仙给得罪了呢?哎哟,我滴老天爷啊,咱李家、杨家,命咋就这么苦哇。这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盼头,竟然就这以后可咋子办哟”
看着杨德山如此哭丧的模样,李春来直恨不得替他一脚。
他最烦的就是杨德山这德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德山此时的状态,怕也隐隐可以代表沂源诸多豪绅大户们的状态。
都等不及看他李三儿的笑话,等着他李三儿扑街呢!
本来,李春来并不想对杨德山透露许多的,可杨德山有点重要的,李春来在接下来很多事,都需要他的帮衬。
等杨德山哭丧了一会儿,估摸着丁虎那边也有人看到了乃至听到了,李春来这才对杨德山打了个手势,贴着他的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啥?”
“三儿,你,你是说”
杨德山登时惊悚的要爆炸般站起来,却是被李春来忙捂住了嘴巴:“舅,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啥?我李三儿,像是那么没数的人吗?也就是我李三儿不想,否则,我便是认丁公公当干爹都没啥大问题。”
“这,这”
杨德山这才是强自平稳住情绪,可一双老眼里,依然满是止不住的惊悚!
他可是说呢。
以他这个外甥的精明,纵然讨不得丁公公这尊大佛的喜欢,但也绝不可能惹的他生这么大的火气。
原来,一切竟是在这里等着
“三儿,那,那你接下来打算咋办?我听说,丁公公来了之后,人手招募速度快了很多,应该是丁公公发狠了,底下人不敢不卖力。而且,粮草和民夫也都开始征调了。看这模样,怕是马上就要进山了哇”
杨德山很快稳住了,心脏却是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纵然李春来此时取得了一部分先机,得到了丁公公的信任,可,他的选择,居然是直面沂源三大匪最凶的马哨子
这又让杨德山如何能不担心?
特别是李春来到时若不跟大部队一起行动,那才叫个惊险啊。
马哨子那等人物,绝对是大虫一般,怎会放任李春来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转?
怕是必定要清除干净哇。
“舅。”
“这事吧,说难办是真难办,但是若说好办,却也并没有那么难。”
李春来笑着看向了杨德山的眼睛。
杨德山不由一个机灵。
说实话,他此时对李春来,真有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知道,李春来能做出这种选择,肯定是有办法了。
可到底是什么办法,他却是根本摸不到。
而他能摸到的是
这个小兔崽子,又要拿他开刀了
只能是咬着牙道:“三儿,你,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舅这点棺材本,也就还有个二三百两,砸锅卖铁,倒也能给凑个三百两银子。”
李春来终于是满意了杨德山的态度,却是笑道:“舅,您可是我亲舅啊。我三儿咋能这么浑,对您没点好歹呢。这次,不用您再借我银子,我是想让您,帮我办点别的事儿。舅,这玩意不太好说清楚,也容易忘。来,我给您列个单子。”
说着,李春来便是取来纸笔,迅速磨了些墨,干脆又潇洒的写起来。
杨德山本来还有点害怕,以为李春来会给他出什么大难题,可当他看到李春来列出的单子,止不住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即便早就知道这小三子机灵,却是怎能想到,他能这么机灵,更这么的亡命啊
这一瞬间,杨德山只感觉,便是马哨子那等浑人,怕是也只能在他这个外甥面前吃灰哇。
第88章 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
“嘿嘿,张爷,您听说了没?咱们那位李三爷,好像有点不太妙哇”
“这咋能没听说呢?老李,我说什么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哇。说起来,咱们这位李三爷倒也是个人物,可惜,可惜啊”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啊”
“哈哈,我就说吧,小人得志,小人得志也。现在好了吧,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大娃,看到了木,这就是下场,你还想跟那位李三爷混吗”
“”
一夜之间,关于大名鼎鼎的李三爷得罪了丁公公、已经被丁公公强势压制的消息,便是传遍了整个沂源上下。
诸多豪绅大户们的议论,相对要隐秘一些,也要更有深度一些。
可在街头巷尾,小茶馆、小酒肆、地摊子上,那种风向便是完全变了味。
前面他李三爷风光的时候,就算有人心里吃味,就算有人眼红不已、嫉妒不已,就算恨不得扒了他李三爷的皮、取而代之。
却究竟是畏惧他李三爷的威势,心里再不爽,面上也要恭敬的喊一声三爷。
不曾想。
这才几天时间?
那位李三爷的威势还没有真正的展露出来,便是被丁公公这尊大佛给一巴掌扇飞了。
在一些脑残般的自干五、特别是在一些居心叵测的有心人引导之下,普通老百姓又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李春来李三爷,俨然已经是变成了沂源最大的笑话。
正应了后世一位高手在那本书中的名言:“群体只会做两件事,锦上添花or落井下石。”
“妈妈,你说,你说那小李三儿那么精明的人,他,他咋就得罪了丁公公这等人物呢?这,这谁还能帮的了他”
翠烟阁。
秦玉奴的闺房内。
桌上茶杯里的安东卫新绿就像是仙女儿一般舒展着枝叶,散发出诱人的袅袅茶香气,可秦玉奴显然没心思品尝,美眸已经是几乎遮掩不住那种焦急,看向眼前的林三娘。
林三娘今天上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以翠烟阁的消息流通渠道,其实在昨天傍晚时,林三娘便是隐隐听到了这个消息,但那时毕竟是捕风捉影,她心里还是有所保留的。
毕竟,她早已经亲身见识、更是体验过李春来的手段,相信,李春来不会做那等自毁前程的事儿。
可今天上午消息都传开了,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林三娘都有些坐不住了,过来找秦玉奴聊天。
不过,此时看着秦玉奴已经都有点顾不得遮掩的模样,林三娘便只能把她那份担忧,又深埋在了心底里。
笑着调侃秦玉奴道:“玉奴,你,你这模样,不会是真的被那小李三儿给勾了魂,就认他了吧?”
“鹅”
秦玉奴俏脸登时一红,忙急急否认道:“妈妈,哪有?人家怎么会对小李三儿那种混混动心。只是,只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吗?妈妈,难道您不觉得吗?那小李三儿,咱们可都是亲眼见识过的。他绝不是一般人啊。”
看秦玉奴这模样,林三娘心里又哪还能没有数?
却也只能在心底里苦笑。纵然她与李春来之间,因为种种原因,有过很亲密的接触,而且,这种亲密怕是还极度有纪念意义。
可,这又能算什么呢?
有秦玉奴这等珠玉在前,她一个已经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又怎可能跟秦玉奴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