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一个啊。”
很快,琴师从仓库里找出了一支黑色的马克笔,拉过他的左手,在他的手腕处描画起来。
手腕处的皮肤很是敏感。
在湿润的笔端摩擦下,有种冰凉的异样感。
南舟静静注视着他下垂的银色蝎子辫,心脏一下一下地搏动,相当有力。
那种介于熟悉与陌生间的感觉,让他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想要偷偷窥探。
南舟觉得琴师一定发现了。
因为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梁祝吗?”
南舟:“嗯。我看过。他们相爱,最后他们变成蝴蝶了。”
琴师低下头,放开了南舟的手:“可这世上的梁祝并不多。”
南舟端详着在自己左手腕部的一团黑色阴影,神情略有困惑:“这不是蝴蝶。”
琴师笑道:“是的。这只是一只蝶蛹。”
南舟抬头望着他,愈发不解。
琴师单肘倚靠在吧台边,望着南舟,笑道:“他们相爱,会变成蝴蝶。但很多人,他们的相爱就像飞蛾一样盲目,扑火扑灯,只要遇到一点光,就义无反顾地扑上去,把在灯柱上偶然间遇到的同伴当成伴侣,蠢得简直可怜。”
南舟:“嗯。”
他感觉出,琴师似乎是想教育他什么。
南舟问:“所以,这也是某种比喻吗?”
琴师微微颔首。
南舟:“这样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要恋爱。”
琴师:“我的意思是,头脑要清醒,不要谈一开始就不会存在结果的恋爱。”
“所以,这是一个祝愿。”他轻轻握住了南舟的左手指腕,笑道,“南舟,等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它才会变成蝴蝶。”
南舟虚心请教:“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蝴蝶呢?”
琴师:“等到该出现的人出现的时候。”
南舟:“就像你来到《永昼》,而我去捡我的苹果?”
琴师:“……”
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南舟也颇感诧异。
他似乎恢复了一些记忆,但又很快如消沙般流散不见。
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南舟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
他能明白,琴师想有意把他往外推,不许自己和他再做朋友了。
他只是不理解这个过程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于是,他冷淡地气鼓鼓道:“这也是一个比喻。”
琴师笑一笑,自如地转开了话题:“这里是不是太吵了一点?我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坐吧。”
因为被琴师诱着说话,南舟一直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属于自己的苹果酒。
而当他被琴师领到更为偏僻的卡座上时,却又被已经玩high了的其他队友簇拥了起来。
当气氛热烈起来后,南舟感觉这些人对自己的友善度莫名提高了许多。
……对南舟来说,这也是一种非常莫名的、值得研究的情感变化。
明明之前还那么害怕自己,为什么现在就可以和自己这样快活地交谈?
“南舟。”醉醺醺的耳钉男搭住了满心问号的南舟肩膀:“你会说脏话吗?”
南舟提问:“我为什么要说脏话?”
“发泄情绪啊。”耳钉男大手一挥,“你是不是从来没说过?”
南舟:“没有。”
他从来不发泄情绪,他只考虑如何解决问题。
……哦,刚才故意呛琴师的那句话除外。
耳钉男激情澎湃:“你不觉得特别操·蛋吗?我们,还有你,现在都是游戏里的人了。说不定,我们和你就要留在这里,做一辈子的队友了!”
说着,他大力拍打了一下南舟的肩膀:“我们要做一辈子的队友!”
南舟:“噢。”
耳钉男豪情万丈:“就教会你说脏话开始!”
南舟:“为什么?”
耳钉男:“朋友,不问为什么!”
南舟:“我们不是……”
还没等他纠正过来耳钉男的叫法,耳钉男就狠狠一握拳,对着空气骂出了声:“操·他妈的!”
南舟:“嗯。”
耳钉男:“……‘嗯’是几个意思?”
南舟:“就是赞同的意思。”
耳钉男:“……”
其他队友纷纷大笑起来。
这段小插曲一过,他们又热热闹闹地组织玩起了桌游。
而南舟也受到了耳钉男的话的启发。
在短暂的赌气后,他想弄明白,为什么琴师会拒绝他。
他还是想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
琴师坐在远离他们的卡座外围,品着新点的一杯生命之水,遥遥看着那些热闹的互动。
南舟挪到了他的身侧,开门发问:“……为什么?”
琴师笑问:“南同学为什么问题会这么多?”
南舟:“因为我不了解你。”
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无限趋近于空白。
他更像绘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个蝶蛹,吐出黑色且柔软的丝线,一圈圈将自己慢条斯理地包裹在内,不许自己接触到一点点光和温暖。
琴师似乎还想让他不要再追问,试图转移话题:“别想了,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喝点酒,度数不高的。”
南舟固执地望着他。
琴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笑着一摊手:“好好好,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想了解我多少,就喝多少。”
南舟望了他片刻,果然乖乖端起了盛满琥珀色酒液的酒杯,一饮而尽。
琴师笑微微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达成了。
谁料,南舟上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生命之水,凑在唇边,同样快速地一饮而尽。
白色的酒液从他嘴角滑落,滴在他的衬衫领口,划出一道略显旖旎的水痕。
实际上,当那杯苹果酒下肚时,一股热意就从南舟小腹蒸腾而上。
喝完琴师的酒,南舟还想去拿被耳钉男随手放在卡座黑曜石桌上的酒瓶。
然而,他的指尖还未能触及酒瓶,身体便失控地向前倾斜而去。
极度的晕眩袭上了他的心尖。
让人酥麻发痒的热气沿着血管汩汩涌动,迅速充斥了每一根毛细血管,让他的脸快速涨红。
他沾染了一点透明酒液的嘴唇张了张,难得地有些慌张无措:
这是……怎么了?
第102章 脑侵(十五)
酒后的光景; 南舟是第一次见到。
勾兑了酒吧带有复古工业气息的光·色后,南舟眼前仿佛打翻了一架子的调料盘。
他没有见过这样绚烂夺目、既不写实,又过于浪漫的色彩。
他新鲜地望着眼前骤然变化了的世界; 指尖向前伸出; 想点染这巨大的、以世界为底色的调色盘。
琴师似乎是第一个察觉他不对的人。
琴师一手揽住他的肩膀; 一只手从后面覆盖住他蓬松的头发; 把他的脑袋略带强硬地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用平静的语气对众人道:“你们想去蹦迪吗?”
耳钉男抓着刚抓好几秒钟的桌游牌一脸懵圈:“……老大,我们新开的一局还没——”
宋海凝非常上道,立即上手从大家手里收牌:“想想想想。”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退了。
……
江舫颇哭笑不得。
揽着南舟的肩膀; 紧贴着他的身躯,江舫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在急速升高。
从他口鼻中呼出的带有酒精的气流; 贴着江舫的颈侧徐徐流动。
滚热柔韧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感觉很是奇妙。
……他醉了。
江舫只是想用那句玩笑话分散南舟的注意力,外加诱骗着他喝点酒; 好让他润润嘴唇; 融入气氛。
即使松开了一颗扣子; 南舟也还是太正经了些。
然而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江舫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意味着失控。
清醒的南舟; 他还是有把握控制好的。
但醉酒的……
驱赶宋海凝他们,也是江舫怕南舟突然暴起,将结局导向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江舫已经在尝试与南舟相处时,不在身上藏匿防身匕首或是电击器了。
不过; 非常时刻; 只能对不住了。
以示自己真诚的歉意; 江舫决定自己可以和他一起痛。
江舫一手温柔地抱住南舟的头; 有节奏地发力揉捏; 帮助他放松; 另一手从仓库里取出电击器,缓缓抵向他的腰际——
忽然间,南舟的指尖抚上了他的后颈,轻轻横抹了一记。
苏痒的触感,叫江舫身体猛然一紧。
……他以为这意味着某种警告。
江舫以相当镇定的口吻询问:“在做什么?”
南舟的嗓音还是冷冷清清的:“我在给你上色。”
南舟:“你不要动。”
南舟:“我好不容易选中一个颜色,只要一动,颜色就会跑掉的。”
江舫的心忽然放下来了。
他不免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
戒心松弛下来,江舫的声音也紧跟着自然了些:“为什么想要给我上色?”
“因为……”
南舟稍稍停顿片刻,试图寻找一句合适的话来描述:“……你是一个没有颜色的人。”
这本来是一句没什么逻辑的醉言醉语。
但江舫的心却被莫名地轻戳了一记。
南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等我给你加上颜色,你就不是了。”
说着,他单手推上江舫的胸口,说:“算了,这样上色不方便。”
说罢,他就要起身。
然而,江舫方才一时出神,还没来得及回收还搁在自己大腿上、隔在二人之间的电击器。
意识到情况不对,江舫果断出手,一手施力,重新将南舟的脑袋压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南舟还湿润着的温热嘴唇擦过了他的颈部皮肤,激得他猛一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