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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弹幕上自然而然地吵成了一片。
“为什么还不赌?等什么呢?”
“为什么要赌?你们看,‘立方舟’交了800点入场费,分数就已经掉到‘如梦’后面了。”
“长点脑子吧,赌场这三天不要交场地费?曲金沙的赌场今天不可能有人来了,等24点结算过后,‘如梦’不还是落后?”
“开玩笑,其他玩家会愿意南舟这样的非人类夺冠?肯定会来赌场帮‘如梦’的!”
“开玩笑,有南舟在赌场,谁敢进来?”
“怎么?进了赌场就非要赌不可吗?说不定‘如梦’并不擅长赌场呢?”
“说得好啊,按节目组的说法,他们早就有夺第一的打算,还和曲金沙联合,难道他们对赌场一窍不通?那这么说,曲金沙跟他们又有什么好合作的?难道他喜欢救济废物?”
“对啊,和赌场老板合作,最后不靠赌博决胜负?”
弹幕组已经快要抓狂了:“到底让不让他们赌?”
看到他们急得上蹿下跳,信息组这边难免幸灾乐祸。
连口口声声“不要分神”的信息组组长也笑着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啊?”
弹幕组忙得连个白眼都没空回他们。
因为上面迟迟做不出决断,双戴兄弟也只能僵持。
还是曲金沙哈地笑了一声,出来娴熟地打了个圆场:“今天设备检修,通知还没有提前挂出来,是我的疏忽了。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住上一晚,免费,算是老曲我赔罪了。明天要是营业,头局我都给你们留着。怎么样?”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想挑也挑不出刺来。
“如梦”在得到上面的肯定答复了,也双双点下了头。
曲金沙放下空碗,站起身来,正要去送送他们,戴学林就提前拦住了他的动作:“曲老板,我带他们去吧。”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摸透了“斗转”的内部构造。
他们也清楚,不能让曲金沙有和他们单
独相处、交流信息的机会。
处在被控制状态下的曲金沙态度相当坦然:“没问题啊。”
他转过头去,用手帕抹了抹嘴,对江舫吐出了一串怪异的字符:“zei wai(再见),lou sang gu 啊(小心有鬼)。”
江舫一怔。
旋即,他绽出了一个笑容,微微颔首点头:“rei rei ni ba(谢谢)。zei wai(再见)。”
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信息组高维人全傻了:“……”
……他们说了什么东西?
他们立刻动用信息库,搜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言。
但在搜遍了地球上的语言库存后,他们骇然发现,所有的语言都难以和这诡异的发音对上号。
那他们是怎么成功实现交流的?
上面也发现了这一点怪异之处,向他们发出了催促信息:“他们在说什么?”
信息组陷入了一轮没头没脑的紧张破译中。
在浩如烟海的语言信息中搜索过n轮、上面的催促信息发到第七遍,信息组组长终于战战兢兢地给出了回应:“……好像是一种叫做温州话的语言。”
上面已经失去了耐心:“具体内容?”
信息组组长已经快哭出来了:“……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是传说中的恶魔之语bhi
第216章 斗转(三)
在节目组紧锣密鼓地试图攻克人类语言的终极形态时; 南舟已经来到了套间,坐入了柔软的床铺,借着弹簧微微的弹性上下起伏。
曲金沙虽然少了良心这道阀门; 但在做生意一途上却是绝顶的逸才。
他的巧思,在赌场的细枝末节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赌场的床铺质地被他设计得异常松软; 对精神处于高度疲惫中的客人形成一定的包裹感,仿佛置身婴儿襁褓一样; 能让人静静享受一场高质量的睡眠。
然而屋内没有电视; 没有插头,不提供手机充电服务,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
睡眠需求一旦满足; 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床铺设计,会让清醒过来的人觉得异常难受。
而且走廊里始终若有若无地循环播放着老虎·机获胜后,掉落大量硬币时奏响的赢家音效。
声音很轻,不足以扰民,却足以搔得那些沉迷此道的赌徒心和手一道作痒。
可以说,如果在一个赌博合法的国度; 曲金沙可以凭借他的八面玲珑,将自己的人生经营得风生水起。
可惜; 这些现在都不再属于他了。
南舟试过床后,公然给出了评价:“这床不好。以后不要买这种。”
江舫认真听取了南舟的家装意见:“好啊。买一张又大又舒服的床; 可以放三个你在上面打滚。”
南舟同样认真地予以回应:“两个我们就可以。”
戴学斌、林:“……”这就是gay吗。
戴学斌面无表情地和后者交换了一个眼神,彬彬有礼又毫无人味地对四人组道:“请你们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求,可以呼唤客房服务。”
江舫报以礼节性的微笑,根本让人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辛苦了。”
离去前,戴学林轻蔑地觑了元明清一眼。
元明清假装没有看见。
他可以在私聊中为“立方舟”提供情报,那是因为他清楚; 节目组不会让这些内容播出去。
但他不会正面和其他高维玩家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不会公然
和节目组对着干。
在和“如梦”对上时,他能避则避。
他终归是要回去那个世界的,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做得太绝。
戴家兄弟像是一对目下无尘的仙男,双双姿态高贵地飘出房间后,李银航快步跟了上去,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确认了他们没有偷听。
做完这个动作后,她自己也觉得滑稽。
——现在估计有一万个摄像头无死角地对着他们拍摄,他们哪怕现在掉根头发,都有高清慢速摄像机全程捕捉,然后如实传达到“如梦”那里去。
她不懂方言,也不会什么哑语,小时候文艺汇演上一首《感恩的心》学到的初级手语技巧早就如数奉还给老师了。
于是李银航采取了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我们要不要……”
李银航把手扶在脖子上,小幅度地做了个“掐”的动作。
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战局了,李银航自然不会幻想能够不死一人,和平收尾。
尽管安全点里不能使用道具,但他们还有人形自走的小规模杀伤性武器。
他们可以率先承诺不使用南舟,但事急从权,如果趁半夜,对“如梦”……
“不行。”
发话的是元明清。
“斗转赌场的规矩,是在其管辖范围内,严禁外人捣乱,禁止斗殴杀伤,一切全凭自愿,生死自负。”
“嗯。”江舫斜靠在枕头上,用食指轻轻卷着自己垂到耳前的银色鬓发,“曲金沙的身体素质相当一般,几乎可以算是差。他为什么几乎不到‘斗转’之外去,又为什么要花大价钱雇佣那些看场子的npc呢?”
“这些npc,就是他的胆子。”
“南老师如果在赌场里动手,先要对抗的根本不是‘如梦’,而是这些npc保安。”
李银航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差别。
她难免有些赧然。
在她的心目里,南舟基本上是杀神一样的存在,以至于她在看到那几个人形npc的时候,想当然地认为南舟手拿把攥,绝对能绕过他们,把“如梦”的脖子拧瓶盖一样全拧了。
可她忘了,这些被授予保卫权限的npc,很可能持有高强度的杀伤性武器。
南舟并不是不死之身,他有过被人类玩家利用高等道具合围而死的经历。
最不应该去冒这个险的就是他。
她又试图出新主意:“那可不可以让南老师守在‘斗转’门口呢?”
这样可以走蹲草流。
“斗转”只有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对外开放。
只要南舟守稳了,就可以吓退那些不明真相、想要来支援的玩家。
曲金沙的赌场是一座全自动吞金兽,如果没有足够的积分填饱它,它就会陷入自食的死循环。
单凭每天的租金和雇佣npc的消耗,就足够让“如梦”不战自败了。
就算“如梦”指望靠外援来填补那两个空缺,只要南舟守得好,他们的计谋未必能得逞。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第二个计划也被两票否决。
南舟和江舫同时摇头,却并不说理由。
李银航不吭声了。
她在思考理由。
半晌后,她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对的。
“我想……”她斟酌着言辞,进行推测,“我们现在再怎么说,都是在和‘如梦’这个小团队进行双向的对抗。”
“但我们如果在明面上攻击了其他玩家,哪怕只是恐吓他们,不许他们靠近赌场,性质也会变——在其他玩家看来,我们就不再是和‘如梦’对抗,而是在和人类对抗,而且我们本来就不大可信。只要我们不向他们释放善意,他们就会用百般的猜疑和反击回向我们——”
……又现实,又无奈。
南老师对李同学的答案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李同学并没有获得答对题目的快乐。
她沮丧道:“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去和他们赌?”
在她看来,对方可是开挂的,搞不好背后有一整个参谋团,飞龙骑脸怎么输?
江舫轻巧地歪了一下头:“为什么不呢?”
不等李银航细问,他便摆出不欲再谈的样子:“好了,明天再说。”
李银航乖
觉地闭了嘴,按下不安的心跳,开始默默在心里想,江舫的自信究竟源自哪里。
而在她心目里自信无敌、游刃有余的江舫,正用自己的右腿勾住南舟的左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