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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竹丧失了耐心。
“凶手到底是谁？”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段戈渊失落一笑。
“我是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白玉竹有些急了。
“你是县令的儿子，难道不该协助县令办案吗？”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沈昭月和唐凌霄分明是被冤枉的，不该在牢房里遭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段戈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凶手逍遥法外。”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倒是很想看看，沈长青回来之后，看到他的姐姐和姐夫，因为你的关系而凄惨死去，还会不会心无芥蒂地继续喜欢你。”
白玉竹心下绝望。
“你一定要这么逼迫我吗？”
段戈渊一把扫掉桌子上的杯具，整个人陷入了无能狂怒的疯狂。
“是你，是你在逼我！”
“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
“你要是乖乖嫁给我。”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白玉竹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
“我可以嫁给你。”
“只要你找出真正的凶手，让沈昭月和唐凌霄平安无事地出来。”
“我就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段戈渊愣住了，被心甘情愿四个字折服。
他知道这是白玉竹的权宜之计，知道她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才选择牺牲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跳进她的圈套。
只因为她答应了，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
沈昭月发起了高烧，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都不知道。
她连续烧了三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黑的。
“娘子，你终于醒了！”
“吓死凌霄了！”
“药还是热的，快趁热喝了吧。”
沈昭月愣了一下。
“我们出来了？”
唐凌霄高兴地点头。
“真正的凶手找到啦！”
“我们就被放了。”
沈昭月心里咯噔一声。
她知道段戈渊不是好人，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唐凌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他们出狱？
“凶手是怎么找到的？”
第295章 人去楼空
那么大的声势，却这么草草地收尾。
沈昭月心底愈发不安。
唐凌霄挠了挠后脑勺。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是县令公子把凶手抓到的。”
“第二天升堂的时候。”
“他把凶手带了上来。”
“今天中午的时候，凶手已经被推到菜市斩首了。”
“娘子，他算不算救了我们一次？”
唐凌霄的表情有些纠结。
“可他之前那么欺负娘子，把娘子打得皮开肉绽，脸上现在还有疤痕呢，凌霄一想到他心里还是很气。”
他一点也不想报这个恩。
反而想等有机会的时候，把段戈渊加注在娘子身上的伤害百倍偿还。
他是不是有点坏？
沈昭月的心在这一刻冻成了冰。
她想到了自己在狱中做的梦，梦里的白玉竹和沈长青是成了亲的。
“白玉竹呢？”
“你看到她了吗？”
唐凌霄听到这个名字，原本高兴的情绪瞬间低落。
“不知道。”
沈昭月放心不下。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要去验证一下。
唐凌霄见沈昭月要下床，说什么也不答应，站在床边拦着，表情非常委屈，好似他才是那个被限制自由的人。
“……”
沈昭月有些无奈。
“凌霄，先让开好不好？”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回来之后再跟你好好解释。”
“成吗？”
唐凌霄果断摇头。
“不成！”
“大夫交代了，你身上全是伤口，最好躺在床上静养十天以上，不然伤口再次裂开，以后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的！”
“而且娘子还染了风寒。”
“不好好休息调养，很可能会落下病根子。”
沈昭月知道他是关心自己。
可心底还是忍不住急躁。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白玉竹现在是否安全。
不管白玉竹是她上辈子的闺蜜，还是这一世弟弟喜欢的人，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她都不能对白玉竹的遭遇视而不见。
更何况白玉竹很可能是为了救她而去自投罗网。
“我身体好的很，不会落下病根。”
“回来之后再好好调养。”
“要是不亲眼看到白玉竹是安全的，我就算躺在家里也不会安心。”
“让开，再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唐凌霄在原地怔愣了片刻。
到底是怕娘子真的生气，很不情愿地给她让出了道路。
“凌霄要跟娘子一起去。”
他不放心娘子一个人。
沈昭月这次没有反驳。
“一起就一起吧。”
她现在身子软得很，没有什么力气，有唐凌霄在身边，至少心里踏实一些。
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
沈昭月和唐凌霄一起回到石头村，来到后山那个废弃多年的小竹屋前。
周遭一片安静。
院门没有关闭。
沈昭月踏进去，落叶铺满了整个院子。
一只野母鸡，正蹲在院子里的草垛里闭着眼下蛋。
听到声音后吓得四处逃窜。
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一颗圆溜溜的鸡蛋，骨碌碌地滚到沈昭月的脚边。
唐凌霄眸子一亮，上前两步将鸡蛋捡起来。
“娘子，今天回去吃韭菜炒鸡蛋吧。”
沈昭月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里走。
此处已经人去楼空。
她眼神迷茫地站在敞开的门口，看着里面乱成一团的景象。
心中无措极了。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第296章 烟消云散
小翠看到家里的两人之后，愣了片刻，随后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她兀自哭了一会儿，又坚强地抬手擦了擦眼泪。
“沈老板，你总算醒了。”
沈昭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家姑娘呢？”
她刚问完这话，小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姑娘和段公子成亲了。”
沈昭月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
“怎么这么快？”
小翠抽抽泣泣地说道，“姑娘为了换你们出来，自己去找段公子，还不让我跟着，第二天就传来他们成亲的消息。”
“我特地去县城看了。”
“当天的婚礼很简陋。”
小翠越想越委屈，自己后来去找姑娘，姑娘却装作不认识自己，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在县上待了两天。
想到姑娘还有东西落在家里，就特地回来准备把东西收拾一下带过去。
不管姑娘在哪里。
她总要陪在姑娘身边。
沈昭月听完默然无话。
她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到最后，却改变不了白玉竹的命运。
已经成亲了。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她当然猜得到，段戈渊之所以那么着急成亲的原因。
无非是怕多拖一天，就会有一天的变故。
小翠进去收拾东西。
在看到姑娘一直宝贝的木盒子的时候。
她犹豫地站在原地。
作为一直伺候在姑娘身边的人，她当然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姑娘和沈公子的定情诗。
要给姑娘带过去吗？
既然已经成亲了，成亲的对象也不是沈公子，还带着和沈公子充满回忆的东西做什么呢？
徒增伤感吗？
万一被段公子看到，还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
小翠在怡红院长大，就算不是人精也有些小聪明。
她从前羡慕姑娘和沈公子之间的感情。
但如今这段感情已经告终了。
姑娘即便是再伤心难过，也必须得有个头，否则只会让今后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男人的宠爱终究是有限的。
姑娘若是不趁段公子还痴迷她的时候，好好把握，早点为段公子生下一儿半女，今后人老色驰失宠之后可怎么活？
小翠立马做下决定。
她把那个木盒子拿出来，找了一个铲花的小锄头，在花坛里挖了一个坑，郑重地把木盒子放进去。
“姑娘，不是小翠不想帮你，把你和沈公子最后的念想带过去，而是不能把这些东西带过去。”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好好儿过好未来才是正经。”
小翠说完之后，决绝地给木盒子盖上了厚厚的土。
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随后挎着小包袱，走到沈昭月和唐凌霄的面前。
“沈老板，唐老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她掏出一锭银子。
“多谢你们当初对姑娘的帮助，让我们在这个小木屋里躲避了一段时间。”
“小翠有个不情之请。”
沈昭月眸色一深。
“你有话就直说吧。”
小翠深吸一口气。
“我想把这个木屋烧了，以防姑娘旧事难忘，回来找东西，惹了她如今的丈夫的不高兴。”
她是个看得清局势的人。
如今大局已定。
她只能把段公子当做姑爷对待。
至于姑娘曾经的感情，就如同烟雾一样，让它烟消云散吧。
人都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