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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猜测是猜测……
万一他真的是如厕路过之时，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怎么办？
沈昭月心头正乱，在想着要不要不着声色地问问，就对上宋子恒那一双洞察一切的丹凤眼。
“……”
气氛有点儿尴尬。
宋子恒开口解释。
“夫人，子恒什么都没听到。”
“当时在公堂之上，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就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即便是我撒了谎，别人也无法知道我在撒谎的办法。”
“我只是想拖延时间。”
沈昭月心下一松。
“即便是你真听到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弄清楚今后都不好意思看到你了。”
宋子恒面色一尬。
眼神左右闪躲。
“其实……当天晚上我的确去如厕，路过你们房门的时候，也的确看到大半夜还亮着灯，所以才会想到那种说词。”
“不过我对天发誓。”
“当时没有走近，就算走近了也什么都听不到！”
沈昭月，“……”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应该当面问出来。
尴尬的终归是自己，有些事情还是看破不说破的好！
她就该猜得到。
宋子恒一个思想单纯的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想到那么扯的证词。
不管怎么样。
沈昭月对宋子恒还是很感谢
“这次多亏了你。”
“要不是你拖延了一天的时间，或许他们还真的要把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了。”
比较她找不到人为自己作证。
当时宋子恒能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作证是连她也没想到的。
宋子恒羞涩一笑。
“你们是我和娘的恩人，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沈昭月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帮我了，上次帮我爹解了毒，这次又冒险帮我作证，算起来我们之间也算有缘。”
“今后你不再是唐府的下人。”
“我想认你当个弟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宋子恒眸子一亮。
“真的吗？”
“我真的能叫你姐姐？”
沈昭月笑着点头。
“你和我很投缘，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想做你姐姐，要是你愿意，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宋子恒点头如捣蒜。
“愿意！”
“我当然愿意！”
“姐姐！”
他激动坏了，白嫩的脸蛋泛着薄红。
沈昭月看似随意，实则从空间里去出了一块貔貅玉佩。
“这个是认弟弟的礼物，希望你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逢凶化吉。”
宋子恒挠了挠脑袋。
有些害羞。
“子恒好像没什么可以送给姐姐，不如等子恒想到了送什么，再收姐姐的礼物吧？”
沈昭月好笑地摇头。
“我送你东西，又不是指望着你也一定要给我回礼。”
“你以后要是想送，随时都可以送给我。”
“我可不会不好意思收。”
宋子恒只好收下那枚玉佩，郑重仔细地用帕子包好放入怀中。
“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
第303章 打倒
沈昭月本来不想吃晚饭，直接回房查看自己下伤势。
可耐不住宋子恒的关切。
只好先吃饭。
她吃完饭后，迫不及待地回到房中。
将衣衫脱掉。
果然看到上面斑驳的鞭痕，这几天都有好好上药，伤疤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就像一条又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身上。
难怪今天一天身上都疼得要命。
她一直在强忍着。
如今还有几条伤疤，由于运动而裂开，渗出殷红的血液。
看起来有些可怖。
沈昭月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眼神呆愣地看着，镜子之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真的毁容了！
唐凌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
“娘子，一点都不丑。”
沈昭月吸了一口气。
“丑不丑我自己眼睛看得出来。”
“你不用骗我。”
“要是连你也骗我，就没人会对我说真话了。”
都会为了安慰她而睁着眼睛说瞎话。
简直丑爆了。
沈昭月眼眶都红了。
当时挨打的时候，她可以忍住不哭，可看到这些斑驳丑陋的伤疤，她心里再也忍不住委屈。
此仇不报非女子。
其他都可以忍，毁容之仇不可容忍！
段戈渊！
沈昭月暗戳戳地在心里想着算计，可想来想去，竟然惊愕地发现，自己现在竟然真的不能拿段戈渊怎么样。
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平民。
会挣几个钱。
可真要与官斗，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反而是自取其辱。
沈昭月，“……”
难道要咽下这口恶气？
脸上和身上的疤痕，都在叫嚣着不甘心，不能放任段戈渊逍遥法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天。
段戈渊会为她所承受的一切买单。
在沈昭月昏迷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唐凌霄一个人在贴身伺候沈昭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伤痕到底有多深。
当初刚被抬回来的时候，清洗伤口之时血液打湿了一盆又一盘的水。
他早就哭了好几次了。
直到沈昭月醒来，他才克制住心里的伤痛。
可现在看到她眼睛红了，周身弥漫着一股颓废和绝望的气息。
他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跟着泛红。
“娘子，还疼吗？”
沈昭月当然疼，可比心里的疼，身上的疼，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这点挫折打不倒我。”
她按了按唐凌霄的眼角，安慰地对他展露笑颜。
却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疼得她一阵面容扭曲。
“嘶——”
“小呆瓜，别伤心了。”
“我会好起来的。”
唐凌霄低着脑袋。
“娘子，你不会想不开吧？”
“凌霄不能没有娘子。”
“娘说让凌霄好好看着你，怕你趁凌霄不在的时候做傻事。”
沈昭月，“……”
她看起来有那么脆弱吗？
一个二个都怕她寻死。
唐凌霄继续说道，“娘子千万不要做傻事，凌霄还想和娘子一起生孩子，还要亲眼看着孩子们长大。”
“是你上次亲口答应的。”
沈昭月嘴角一抽。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记得这些！”
她虽然有点无语，却不得不承认，经他那么一说，心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往后的日子还长。
沉浸在伤痛之中，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何必呢？
沈昭月正要将衣裳重新穿上，却被唐凌霄用手按住了。
“血浸出来了，凌霄帮你换药。”
第304章 玉肌膏
有些绷带和肉长在一起，分开的时候疼得沈昭月额头直冒冷汗。
“其实可以等好了再拆……”
唐凌霄摇了摇头。
“大夫说绷带要勤换洗，不然伤口很可能会感染。”
沈昭月只好咬牙忍着。
等还完绷带，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想洗个澡。”
唐凌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行。”
沈昭月其实只是问一下，但被拒绝之后还是忍不住面露可惜。
“算起来我都四五天没洗澡了。”
唐凌霄面露纠结。
“可大夫说伤口不能碰水，不然会烂的……”
沈昭月一想到伤口糜烂的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不洗。”
“等好了再说。”
唐凌霄笑了笑。
沈昭月刻意不提白玉竹，可这会儿安静下来，还是会想起白玉竹的事情，只可惜她醒来得太晚。
没能帮到白玉竹。
可即便是她提前醒过来，又真的帮得了白玉竹吗？
白玉竹会让自己冒险？
不会。
从白玉竹自投罗网，只为换她平安就可以看出白玉竹的决心。
沈昭月叹了一口气，对唐凌霄说道，“我们先去空间里找找，有没有治疗伤疤的药吧，要是没有那就遭了。”
唐凌霄双眸瞬间晶亮。
“会有和洗髓丹、醒神丹一样神奇的药吗？”
沈昭月摇了摇头。
“不知道。”
“进去找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起进了空间，在空间的山洞里翻来覆去地找。
之前没去过的洞穴，这次也全都光顾一次。
有很多从前没有见过的丹药例如筑基丹、聚气散、蓄力丹、回气丹、化形丹、破厄丹、生骨丹、培元丹……
可就是没有沈昭月想找的，有效地祛除疤痕的药膏。
她从一开始的心情忐忑，到后面翻看完所有洞穴之后的认命。
唐凌霄突然伸手，紧紧地握住沈昭月的手。
“娘子，凌霄会陪你一辈子的。”
沈昭月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心里不可避免地暖了一下。
“嗯。”
*
即便没有神奇的药膏，沈昭月治疗的积极性也非常高。
她派人去京城或者各地，寻找治疗伤疤效果很好的药膏。
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在一个边陲小镇找到了一种叫玉肌膏的药膏，听说用了之后，不管从前从前身上有什么疤痕，都可以恢复到肌肤原本应有的颜色和光滑。
沈昭月没有贸然用在脸上。
在身上用了两天，肌肤没有溃烂，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之后，才开始在了脸上那两道难看的疤痕上涂抹。
她在家中静养了整整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