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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这么嫌弃吗？
唐凌霄咳嗽一声。
“娘子，臭味儿好像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他说着抽了抽鼻子。
随后便一脸的嫌弃。
沈昭月，“……”
大胆一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臭味儿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她身上哪个伤口腐烂了？
沈昭月面色僵硬。
有些不敢承认，也不敢想象自己身上伤口腐烂发臭的样子。
可鼻翼之间萦绕的臭味儿，无比提示着她，这股臭味儿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是臭味儿的源头。
小团子在沈昭月的怀里翻了个身，屁股坐在沈昭月的手臂上，抬起后爪刨了刨自己的脖子。
“好臭！”
一股刺鼻的臭味儿，从小团子的脖子上散发出来。
沈昭月离得最近，差点儿被那股熏天的味道当场送走。
她不确定地低头，在小团子脖子上闻了闻。
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太臭了！
唐凌霄终于发现了什么。
“娘子，小团子是不是又长胖了？”
沈昭月愣了一下。
低头看去，只见小团子浑圆的身子，稍微动一下，肥肉都要抖一抖，肚皮更是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总之整条狗显得非常圆润。
脸倒是不怎么大。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镶嵌在秀气的狗脸上，更是增加了它的颜值。
即便是胖，也是一条惹人怜爱的胖狗。
唐凌霄笃定道，“我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臭了，是小团子的项圈嵌进肉里了，那个项圈是两个月之前给它戴的。”
“它长得太快了。”
小团子并不知道主人们正在议论它，只是听到名字之后下意识转过去吐舌头。
沈昭月也是在这时，看清了浓密的狗毛之间勒紧的痕迹。
她立马把小团子放下来。
“凌霄，去找一个钳子。”
夫妻两忙活了好一会儿，换了好几个工具，才在小团子吃痛的声音之下，狠下心来把长进肉里的项圈摘下来。
沈昭月有些生气。
不顾现在天色已晚，将平时负责照顾小团子的人叫来。
“你每次给它洗澡的时候，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它的项圈紧了吗？”
徐四被沈昭月面沉如水的表情吓住了。
“夫人，小的只负责给它喂饭洗澡，没有注意到项圈的事情，要不是您说，小的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项圈难道紧了吗？”
沈昭月眯了眯眼。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个项圈是用黄金打造的，中间吊着一个刻着小团子三个字的狗牌。
她知道小狗长得快，当时还刻意把项圈做大了几号。
按理说小团子再长几个月都可以继续戴。
徐四眼底划过一道慌乱。
“小的平时除了照顾小团子，还要打扫院子，做一些杂活儿，后厨的柴火也是我劈的，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可能忙得有点儿糊涂，一时没有注意到吧。”
“要是夫人没发现，兴许过几日小的就发现了。”
第329章 同情
沈昭月将项圈拿在手中，此时的项圈已经被洗干净了。
她仔细观察项圈大小。
“我怎么觉得，这个项圈不是我之前给小团子做的那个？”
“分明小了很多。”
徐四被吓得两股战战，终是承受不住沈昭月逼视的眼神。
普通一声屈膝跪下。
“请夫人赎罪，小的知道错了！”
他不断地磕头。
可见是吓坏了。
沈昭月皱了皱眉。
“你自己说说，错在哪里了？”
徐四，“……”
他不敢说，说了自己这辈子就毁了。
夫人不会放过他的！
沈昭月一点也不着急，之间敲击桌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徐四冷汗直流，哭丧着脸老实交代。
“小的是有苦衷的。”
“就在上个月，小的唯一的儿子病了，去医馆看病，大夫开的药很贵，一个疗程就要四五两银子。”
“小的实在没那么多银子。”
“不得已之下，才打了小团子项圈的歪主意。”
“它只是一条狗，却吃得比人好，顿顿都有肉，每天还都要洗澡，有专门的人伺候它，已经足够幸运了。”
“少一个金项圈不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小团子很乖，要是知道一个金项圈可以救我儿子一命，一定会主动把金项圈给我们的。”
事实上，要不是小团子的饮食每天都有人看着。
且主子们经常来看小团子。
他在这上面做不了手脚，他都想在饮食上克扣一些钱下来。
“求夫人看在我一片救子心切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今后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
唐凌霄听得火冒三丈。
“你儿子病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
“我们会放任不管吗？”
“你偷偷摸摸地把小团子的项圈换了，还不给它换个大的，害得那个项圈都长进它的肉里了！”
“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那个项圈很可能把它勒死！”
唐凌霄本来就很喜欢狗，更何况小团子是他和娘子一起养的。
在他心目中就只比家人地位低上那么一丢丢。
是朋友一般的存在。
朋友被人那么虐待，哪怕以好脾气著称的他也难免大发雷霆。
小四表情愈发苦涩。
“小的也想换个大的，可要是全部换做假的金子，你们肯定早就发现了，正是因为外面镀了一层金，你们才会到现在才发现不对。”
“大一点就要多用一点金子。”
“小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毕竟是开首饰铺的，再加上傅家当初的下场历历在目。
他可不敢做的太过分。
要不是实在无可奈何，他也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
沈昭月面无表情。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可怜？”
徐四愣住了。
难道他不可怜吗？
沈昭月冷笑一声。
“那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可怜，我们就必须同情你，只要你做错事情有可原，我们就一定会原谅你？”
徐四心觉不妙，连连磕头认错。
“小的真的没有那么想过！”
“老爷夫人大慈大悲，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好不好？”
“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们不要送小的去见官。”
“小的儿子才将将五岁，他的娘生下他就去世了，只有小的这个当爹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要是小的出了什么事，他也决计是活不了了！”
“难道你们忍心那么小的孩子就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吗？”
他害怕地哭得涕泗横流，求到最后竟然有些口不择言。
第330章 朝不保夕
徐四说了那么多，沈昭月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从今日起，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再是唐府的下人。”
这是她最大的仁慈。
徐四愣在了原地，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夫人要把我发卖？”
沈昭月眯了眯眼。
“是不是我平日里，多你们这些下人太过仁慈。”
“以至于你们觉得我没有脾气？”
“你再多废话一句，等待你的就不是回到人牙子手中，而是去你该去的地方，你不会不知道盗窃主子财物的罪吧？”
更何况徐四犯了和傅明珠同样的错。
以次充好。
哪怕他小心地将外面镀了一层金，也改变不了里面是假的的事实。
徐四彻底不敢说话了，跪坐在地上，脸上尽是后悔，看沈昭月和唐凌霄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来唐府之后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他差点都忘记辗转各个人牙之手时受苦和累。
有人买还好。
一直没有人买的话，兴许到后面连饭都吃不上。
只能活活饿死。
这样的例子，他曾经看过了无数个，从不曾想，自己或许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唐凌霄却没看徐四一眼，一直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狗子。
项圈取下来之后，小团子脖子上有一圈殷红的血迹。
沈昭月把徐四打发出去，找了一些金疮药撒在小团子的脖子上。
“嗷呜！”
小团子疼出了狼叫声，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沈昭月一把捏住后颈皮，不得不停顿在原地小声呜咽。
“乖，上了药就不疼了。”
“不上药伤口会感染，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争取早日康复。”
唐凌霄原本觉得小团子可怜，现在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它也太娇气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母狗呢。”
其实是公的。
沈昭月这才重新看向徐四。
“项圈买了多少钱？”
徐四痛哭流涕。
“夫人，卖项圈的钱真的已经全部用来给小的儿子治病了。”
“小的拿不出来啊！”
沈昭月眯了眯眼。
“看来你对自己现在的去处不是很满意。”
“我还是送你见官吧。”
徐四哭泣的动作一顿。
“别别别！”
“小的老实交代就是！”
“一共卖了十五两银子，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沈昭月皱了皱眉。
“我不想问一句，你才回答一句。”
“再不一次性说完。”
“我就没那么多的耐心，听你在这里慢吞吞地说了。”
徐四，“……”
他头一次知道，平日里看着和蔼可亲的夫人发起威来这么可怕！
太暴躁了吧！
一点耐心都没有。
他也不是不说，只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