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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她所料,冥王并未失踪,而是不愿意现身或者不能现身。
望舒再气也得随主人,跟着恭恭敬敬地一揖。
麒麟愣了神,仿佛看见扶桑给他行礼,那小子一向没什么礼数,看着和他一摸一样的脸对自己如此恭敬,着实挺不适应的。
麒麟抬了一下前爪,冷道:“不必多礼,你回去吧。”
岑暮晓一噎,冥王一见她便下了逐客令,应是知道她在冥界大闹了两场,冥王态度如此冷淡是因为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印象中的冥王温文尔雅,很少有这般待人冷漠的时候,即使她前世说话没分寸,冥王也和扶桑一样从不会与她计较。
岑暮晓不愿就此离去,厚着脸皮问:“扶桑在冥界对吗?他的根在这里,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麒麟脸上的灰色须须随风摆动,他头一偏,脸上写着拒绝回答。
望舒看不过去,岑暮晓哭得那么伤心,和琼林一战她差点选择为扶桑殉葬,她再有错,对她的惩罚也够了,扶桑又不是她杀的,一个二个的却都想要她的命。
世事难料,她失去了所有亲人,她也很痛苦,她能怎么办?
望舒清了清嗓子,尽量学着扶桑的语气,慵懒中又带着点哄人的语气:“赤云,你就让她见见扶桑吧。”
麒麟身上的火光大燃,顿时冲高几尺,他虎目怒视着望舒,斥道:“你叫本王什么?本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他并非摆架子,而是望舒说话太像扶桑,听着就让人难受!
岑暮晓同样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望舒,她和冥王的心情一样,不希望望舒扮作扶桑的模样。
有扶桑记忆,又和扶桑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扶桑吗?不是!扶桑是独一无二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替代他。
岑暮晓斜眼看他,咬着贝齿低声道:“我不是说了别学他的语气说话,你不学他自己不会说话了是吧?又找打?”
“我是在帮你啊!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望舒里外不是人,气得又要抓狂。
望舒的脸色难看得很,生气的样子和扶桑也像,低着眸子,气鼓鼓地,那张微笑唇抿成了一字。
麒麟懒得听他们吵架,想到从前扶桑和莫染之间的打闹,莫名感觉这个剑灵总有一天会取代扶桑在岑暮晓心里的位置。
他呼出一口气,替扶桑感到难受不值,他通体火光忽闪,凛声道:“你们赶紧离开,不要逼本王赶你们出冥界!”
望舒终究是维护主人的,是个能屈能伸的剑灵,他忙服软,格外委屈地说:“我不学了还不行吗?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像他勾起你们的伤心事的。”
岑暮晓郁结难解,忧思如丝线在心头缠绕打结,她垂落眼帘,声音低低的满是脆弱:“我只是想见见他,他如果恨我,不想见我,我确定他安好,我就走,可以吗?”
麒麟转头就走,既恼恨又哀伤:“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好见的。”
尸体……
他还有尸体存留?
有人改动她的回溯法,他的意识才会被拉进虚象困术里。
虚象里的他有心脏有血液。
那是不是说,在虚象里烟消云散的是过去的他,而现实中的他因为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
无疑,这是个坏消息,也是个好消息。
他的身体还在,精神力也尚在,那便又多出一分复活他的希望。
岑暮晓脚步灌铅,凄楚之余添了几分喜色,她不想离开,又实在没脸偷偷在冥王殿四处探寻扶桑。
望舒不忍见岑暮晓再次落泪,拐了她一下:“跟上去啊。”
冥王这意思不是明摆着同意带她去了,这笨丫头!
麒麟是庞然大物,步子却放得很缓,踏过一片废墟,岑暮晓伸着头张望,在他前往的那个方向她看见一簇微弱的红光,好似快要熄灭的星火。
红光蔓延开来,一根根粗壮的青木色树根扎根在地底,岑暮晓刚一走近,那红光便更加闪亮。
神木感应到化身来了,盘根错节的树根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依附在树根边缘的不知名小花萌芽,仿佛给予营养液一般焕发新生。
岑暮晓感觉到全身力量充沛,有始以来最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欢脱地游走,遍布从头到脚。
神木与化身共生,力量是相互的,她离神木近可获取更大的灵力,而神木也可从她身上汲取养分。
所以,她不能死,她若受伤或者死亡,神木都将有损,那复活扶桑就无望了。
麒麟前爪点了点地,自地面升起的一处屏障疏忽浮现。
麒麟回头,并不惊讶岑暮晓跟上来,这丫头一向执着,不是他能拦得住的,他说:“去吧,他在结界里头。”
岑暮晓心如鼓点敲打着,她很紧张,紧绷的那根弦仍旧不敢放下。
盼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他了。
是谁带他来到这里的?风峋吗?
他醒来后会不会怪她?带他冥界的人不是她。她又错失一次为他付出的机会,这一点,她做的还不如风峋好。
她穿过结界,才知从结界外面看起来这里是神木树根所在,而里面却是一座简单雅致的殿宇,树根位于殿宇院内。
原来是障眼法,扶桑被藏起来了?
岑暮晓抬头望,神木直入冥界顶层,连接着冥界底部和顶部,高得一眼望不到顶。
重生之穿到远古当魔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字字锥心
风峋刚为陆离疗完伤,见岑暮晓进来,先是一愣,而后手指捏成拳,竭力忍住想再次动手的冲动。
还没等风峋靠近岑暮晓,就听见殿内陆离异常刻意的咳嗽声,风峋面色冷然,讥诮道:“好好养伤,别替人瞎操心!人家不会念着你一点好!”
风峋的声音尖厉和清亮重叠,本就听起来怪悚然的,自岑暮晓第一次遇见他,他说话基本都是阴阳怪气的,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陆离听的,实则是在嘲讽她。
她不想反驳,更不想和他起冲突,陆离以重伤的代价阻止他们大打出手,她也不想辜负陆离的用心。
风峋再怎么恨她,至少对扶桑是绝无二心的,如今,怎样救活扶桑才是主要目标,她没必要和风峋计较太多。
风峋路过她身边,对这个他替扶桑恨了两世的人说:“冥王殿下心胸宽广准你见他,我没同意,你只能隔着屏风看他,他现在正是和另一株神木融合的关键时候,你不许碰他!”
“另一颗神木?”
神木本为两株,但只有扶桑一个神灵成功显世,另一株神木多年来未孕育出树灵。
千年来,两株神木互相扶持,缠绕着生长,却只有一株灵气充沛。
岑暮晓恍然道:“对啊,他可以依托另一株神木生存。”
她怎么没想到!这完全可行!
不过,每一株植物都有它特定的灵性,如若另一株神木真的生出树灵,在扶桑身体上存活,那扶桑还是扶桑吗?
他会不会变?变成另一个人?
短暂的欣喜过后,只剩下担忧,她不管不顾风峋对她的敌意颇深,侧过身问他:“如果他真的变为另一株神木,那他不就变成另一个扶桑了?他就不是他了啊。”
那个下棋老输,爱理直气壮地悔棋,还不承认自己棋艺差劲的扶桑。
那个言不由衷,嘴上放狠话说自己自私不愿救人,背地里却安排好一切的扶桑。
那个宁天下人负他,也绝不负天下人的扶桑。
那个总是用着最戏谑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的扶桑。
那个明知自己千杯不醉,却总瞬行到平江城买桃花酿的扶桑。
那个瞌睡很浅,喜欢趴在她肩上小睡的扶桑。
那个爱生闷气耳根子却很软,只要她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就能高兴起来的扶桑。
那个因她梦魇缠身,为她学做冉遗鱼干的扶桑。
她浑身颤栗,全身都在发抖,她不敢往下想。
她会再次失去他。
他还会是他吗?
风峋目不斜视,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问道:“那我请问你,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你让我见他,我试试能否感应到他的精神力,我可以的。”
岑暮晓现下不知虚空在哪,据元朗所说,虚空被天隔开,在天的另一面,她不知是否属实。
五百多年前,她砍下神木,天空出现一个黑洞,闪着星光,与天道惩罚她困住她的地方很相似。
她猜测,那里极有可能就是虚空所在。
只是,要再砍一次神木才能到达虚空吗?这样会不会再一次放出更多的魔神之力?
她不能贸然这么做,只能用神入术进入扶桑的脑海先找找看。
风峋突然笑了,笑得眼里有泪,他望着神木树根,说:“神木本双生,是女娲用一粒种子种下的,两株神木都是他,他怎会不是他?”
他明明与岑暮晓有同样的顾虑,却不愿面对,他执着于复活扶桑,他管不了这么多,即使回来的不一定是他,那也总比他永久沉睡强。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扶桑醒过来?能让他安然地唤他一声“风峋”?
扶桑的精神力溃散,所有人都认定扶桑救不活,他还能怎么办?
可能……可能有很大的几率,从另一株神木中回来的就是他呢?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啊!
他笑是在笑自己,惯会自我安慰。
“可是……”
没等岑暮晓继续说下去,风峋怒从心头升起,好似生怕被人打碎幻想,他厉声打断:“岑暮晓,你是担心他活过来不会爱你了,对吗?”
岑暮晓立刻否认:“我不是……”说完,她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真的不是吗?
剑灵问世,和扶桑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拥有一部分扶桑的记忆,却不是爱她的扶桑,她仿佛经历了一场得而复失,几乎快要崩溃。
她究竟是舍不得爱她的扶桑,还是扶桑这个人?
风峋用一双冷冽结冰的眸子瞪着她,积压多年的仇恨和苦痛刺得他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