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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无涯一想起来,心头都会涌上一阵酸涩。
酸酸的,就像是在人间喝过的酸梅汤灌进喉咙直达胸肺。
无涯是有心的,她不知自己何时长出的一颗心,但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她确实有和凡人相同的心跳。
每每想起天道想要改变她,灭她不成便禁锢她,她的心就很疼。
比真身被盘古劈开还要疼。
她好想问为什么,在天道眼里她就罪不可赦,她就该死吗?
这世间人、神、魔都死光又如何?他们这些生灵在最开始本就不应该存在啊!
如果不是她的真身被劈开,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天和地!
且不说她有没有极端地灭掉这尘世,就算有,她修复自己的真身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天道总说万事万物应随其自然发展。
那为什么到她这里,天道就不讲究自然发展了?
千方百计阻止她、囚禁她、诛杀她能算顺其自然?
为了本不该存在的天下苍生,天道会毅然决然地舍弃她。
她实在太痛,痛得受不了,她剜去自己的心,她立刻感觉神清气爽,心里果然不再堵得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只是偶尔望着白茫茫的天,她空荡荡的胸腔内仍是有些微喘不上气。
剜去心脏是否无用?她的情感似乎并不由心脏控制。
久而久之,她形成了一个执念,那便是无论是对是错,她总要和天道对着干,就好像凡间女子向自己的郎君耍小脾气。
一方面是因为有些人和事她确实看不惯,非要插手评理。
另一方面,大抵是因为不甘、因为爱而不得。
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她都曾爱过天道。
天道从不会对谁有私情,她的爱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反而会招致杀身之祸。
她对天道说:“你该去红尘有一遭,你就能明白并不是我要偏执,而是有些人没救了,他们不配活在世上!”
天道只淡漠地说:“别逼我。”
无涯看不出天道的神情,辨不出天道的语气,以她对天道的了解,她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他想说:“别逼我杀你。”
无涯苦笑,把她关在圣境那么多年,她做到了培育出一个新生命,她已向他证明自己并非只会毁灭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她的命!
她落下一滴泪,圣境的土壤中生长出一株株嫩芽幼苗。
其中一株生长迅速,很快长至半人高,它用它的枝叶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似是在安慰她。
那触感刺刺的,她缩回手,没有看它一眼。
她没心思看圣境中居然长出了一个活物。
她那时在想天道为何无相?或许她能亲眼看着天道冰冷的神色、听见天道冷漠的声音,她便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幻想。
她问:“你的真容是什么样的?”
天道说:“你没有信仰才看不到我的真容,你连你自己都不信,你凭什么认为你即是对?”
“其实我有想象过你是何模样。”
无涯不再与他争论,她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一点一点勾勒她心中天道的长相。
她不希望天道是冷冰冰的神只,她希望天道有血有肉,有笑有泪。
他应该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唇角微扬,他要时常带着笑,他更要懂得什么是爱。
她信手一捻,不忘给地上的人儿抹上颜色。总之不能是白色,太素。
还是红色好看,像红艳艳的花瓣。
画完,她凄然地唏嘘。
怎么都按照自己喜欢的模样去画了?
这样要她如何忘掉他?
在她停下的一刹那,天道的样子变得与她画下的人一模一样。
天道一下子失去长久保持的冷静,他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脸,一把扯下一片云幕,用云幕遮住面容,盖在身上,他轻叱道:“胡作非为!”
无涯眼眸含泪,笑着说:“嗯,好看。”
自那次以后,无涯主动把自己关在圣境,多年未曾外出,直到她忘却与天道的过往,直到甘木长成后土降世,她才懵懵懂懂地从圣境出来。
重生之穿到远古当魔王
第四百五十二章 何必骗我
岑暮晓都想起来了,无涯画中的天道正是扶桑。
扶桑是天道……
岑暮晓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嗡嗡的,久久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是啊,她怎么才发现!
扶桑伤人会遭到反噬,因为他是天,他不能造杀孽。
他降世时天降祥瑞,那不是祥瑞金光,而是因为他的真身是苍天,那金光是天幕中的祥云。
他在虚象中被万荒殒神阵诛杀,精神力却未溃散,还能修复破损的魂魄,因为他是天,他才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天道为何会落入凡尘从神木中显世?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望舒三番五次阻止她杀人,他因扶桑而生,他果然是天道派来的!
“你是天道,你一直在骗我?”
如果望舒是遵从天道的命令留在她身边,那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岂不是一场骗局?
他学着扶桑的语气和神态,每每在她快要失控的时候予以安慰,都是为了稳住她?
望舒心中一惊,他蓦地回头,对上她的目光,她那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似乎已洞察一切。
好陌生的眼神,以往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着柔情蜜意,而此刻却含着恨,被欺骗和对天道积压千年万年的恨。
失望、愤恨……
她都知道了?
知道他不是扶桑,扶桑不在了?
偷来的幸福这么快便要结束了么?
望舒头疼得要命,脑海里在天人交战,一边是死不承认继续骗下去,一边是坦白真相让她自己选择。
她走也好,恨他也好,都是他活该,他从一开始打算代替扶桑留在她身边便已是动机不纯。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弃,或许他可以告诉她,他就是扶桑,他本就是因扶桑而生的啊。
为了她,他心再痛,也能够放下自尊,去成为她爱的扶桑。
可是,扶桑是天道,她恨天道啊。
她会把对天道的恨意加之在他身上吧。
他怔怔地出神了一会儿,脸上带着茫然无措,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我不是……我只是望舒。”
“我……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是我太自私了。”
岑暮晓闭上眼,睫毛轻颤,眉心蹙起。
“望舒、扶桑、天道……”
她低低地喃喃,她弄不清楚她此刻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她抬头看向苍白无际的天空,竟真的是天跟她开的玩笑……
千万年来,害她历经挫折、九死一生,她恨了几辈子的天道居然是她最爱的人。
这就是天道所说的度化。
天道成功了,她确实一次次因为扶桑放下仇恨,放弃灭世的念头。
扶桑是一阵清风、是一场春雨,他总能在不经意之间平息她的怨愤和怒火。
杀她不成,便用爱来感化她。
天道的手段是一套又一套。
所以,扶桑为她付出的那些,只是天道为度化她演的一场场连他自己都快相信的戏。
她竟怀着几分期许,扶桑爱她爱得那么深,那些眼神、言语、行动,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天道无心无情,他怎么可能演得那么真?
假戏真做了嘛?
望舒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他鼓起勇气,指尖滑过她的脸庞,“对不起,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扶桑他是天道化身,但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回归天道是为阻止天道对你不利。”
“那你呢?你为何留下?”
岑暮晓抬起睫毛帘子,湿润的眼眸中覆盖着浓荫,似乎有某种光泽在闪动。
灭世复仇的意念翻滚在她心中反复挣扎,是魔神之力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她的耳边再次响起古怪的声音,她跟着那声音一句句地说:
“他怕我颠覆尘世,为保天下苍生,他自己不愿留下,便派你这个与他相似的剑灵留在我身边制住我?”
“他想得真周到,也对,他一向心思缜密、细心周到。”
所有的情深意重、守望呵护,到头来只是一场解决世间危机的计划!
所以他让易寒告诉她,她于他而言,仅仅是劫难。
望舒见她状态诡异,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肩头。
“不是这样的!扶桑他并不知自己是天道,我留下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即使天地同诛,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岑暮晓掀开他的手,她满脸的不信,又有几分沮丧:“喜欢我?你是天,你会喜欢我?”
从来都是她单相思,几万年来,天道何曾对她动过心,动过杀心还差不多。
望舒心痛如绞,却不敢再牵她的手。
他无比坚定地说:“喜欢,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喜欢。”
岑暮晓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语气却阴沉得犹如风雨欲来:“如果我杀光所有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她环顾一眼被望舒定住的修士们,黑气立时压顶而至。
层层叠叠的黑气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一口吞噬黎明,现场顿时陷入黑暗。
望舒惊道:“阿颜!不要受魔神之力蛊惑,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望舒试图驱散黑气,然而他的灵力相较于魔神之力太过微弱。
岑暮晓哈哈大笑道:“我本就是魔神啊,我用我自己的力量,何来被蛊惑?”
她周身的空气极速旋转,卷起枯叶飞沙,望舒无法靠近。
众人只觉从头到脚袭上剧烈的撕裂感,仿佛有一股力钻进他们的五脏六腑,似要把他们的身体撑破撕碎,他们动不了,也无从反抗。
他们之中有人经历过轻尘教一战,他们深知魔神之力的威力。
他们开不了口,只能绝望地闭眼。
望舒挡在岑暮晓身前,厉声道:“你要是杀光所有人,你就真的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