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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照片里就只有各式各样的灯，但也有些从小图中就能看见她的身影，原来顾意驰把她也拍进去了。
本来她没对这些照片抱有什么期望，因为她一直记得以前在林朝阳的镜头下她不是只有一个头顶就是看起来像只有一米五，她觉得顾意驰和林朝阳的拍照水平应该是基本持平的。
她翻到最上面的一张图点开。
那是一张只有灯的照片，架子的形状让她想起童年时的葡萄架，不同的是它上面缠绕的不是葡萄藤，而是小彩灯。
顾意驰把拍摄的角度找得很好，黑夜作为彩灯的背景，让它们如同繁星点缀在夜空。
她继续往后一张张地翻过去，不仅感叹顾意驰的拍照技术很不错，她甚至愿意把这些图称为“摄影作品”，虽然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自带滤镜。
很快，她看到了画面中有她的照片。
画面里的她微仰着头站在一盏月亮模样的灯盏下面，侧对着镜头。灯给她的轮廓打了层柔光，让平日里似乎总与温柔这个词不太相关的她看起来很温柔。
下一张照片也是这个场景，不同的是她看向镜头了，照片中的她眼睛亮亮的，在对当时举着手机的顾意驰笑。
那个笑容显得很有朝气，给本来就长相显小的她又添了几分少女感，于是她和身上穿的黑色羊绒大衣变得有点不搭，竟像是偷穿了家长衣服的小孩。
但并不会突兀，只让人联想到一些平凡日子里的温暖。
林唱晚是记得照片里的这个位置的，但她并不知道顾意驰当时在给她拍照，只知道他那时候喊了她一声。
将这两张照片来回看了几遍以后，她还是遵从内心想法，把它们保存了下来。她想，如果那真的是自己在顾意驰眼中的样子她会很知足，他看到的自己还不赖。
在她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的时候，顾意驰又发来了消息，问她：拍得怎么样？
她原本打下的一行消息是：很好~你怎么这么全能？
想了想还是作了修改，变成傲娇的三个字：一般般
顾意驰：要求还挺高
顾意驰：不过我觉得这是你的问题，是你不太上相，所以拍出来没有本人好看。
表面是在把照片不够完美的锅甩给她，实际上是夸她比照片里还好看。
她笑起来，认栽地回：我收回刚刚的评价可以了吧？不一般，很好，非常好。
发送完那条消息，她还主动评价起了他之前写的那篇小文章：你之前发给我看的那篇文章也很好。
顾意驰回复得很快，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是吗，你一直没提起，我还以为写得不怎么样。
林唱晚：。。。。。。我在等你提
用手机聊天好像总能让人变得更加大胆和坦率，下条消息里，林唱晚就把自己回来的路上想问的问题问了。
林唱晚：我看你的文章就能看出你很喜欢她、也对她很好，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其实很影响你心情吧？
顾意驰：所以你叹气是因为这个
林唱晚皱起眉，心道他怎么还记着这点细节。
没等她回复，他又说：我没有被影响，我只是怕影响到你。
林唱晚：/微笑/鬼都不信
顾意驰：/微笑/真的
顾意驰：你搞创作，多少也算公众人物，我怕我的这些事影响你发展。
她看着消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众人物？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个词搭边。
过了一阵子，顾意驰的消息又发过来一条：至于你说的我对她很好，这在以前的确是事实，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能更好地放下，一段关系中付出得比较多的人往往才放下得比较快。
林唱晚：为什么？
顾意驰：因为心安。
这四个字莫名让她也产生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给他发过去一句：晚安。
顾意驰没有回复消息，取而代之的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他的声音，“快睡吧，晚安。”
第三十一章 重返宁安
元旦过后就是越靠越近的春节。
春运还是如往年一样来势汹汹，林唱晚买回宁安的车票时已经没票了。
她用这个还算合理的借口发消息给林朝阳说今天不回家过年，结果林朝阳直接开始夺命连环call，告诉她最近爸妈脾气非常差，他顶不住了，让她回去帮忙分担。
“我又不是不想回去，这不是没买到票吗。”
“我给你包车。”林朝阳的语气很随意，“反正又不远。”
林唱晚顿时语塞。
离开家独自生活久了，她竟然有点忘记林家是怎样财大气粗的存在。虽然林朝阳平时花钱并不大手大脚，但有需要的时候，包辆车接她回去对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难题。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问林朝阳，“那这边的房子呢？就没人管了吗？”
表面是在问房子，实际上她是想问林朝阳：顾意驰还住不住在这里。
最近她已经想了很多次这个问题了。春节顾意驰不回易水的概率很小，如果他回了，那是不是今后就不再回来？
但是她只敢想想，不敢发问，可能有点怕听到答案。
“自己家的房子没见你多在意，租来的房子你倒上心。那边的房子不是有老顾住着吗，他腿伤好了之前应该都不回家。”
“哦。”她故作不在意，实际上声音已经轻快了起来，“这样啊，那好吧。反正也是包车，你就让司机早点来接我吧，我这两天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当然不是突然改了主意想早回宁安了，而是想着早点回去一趟，也好能赶在顾意驰还没走的时候早点回梧桐市来。
离开梧桐市的那天顾意驰出门送了她，不过因为是包车来接，车子直接停到了小区楼下，所以他并没能送她多远。
她坐上车的后排，隔着窗子朝顾意驰挥手道别，用口型和他说再见。
这时的她当然没想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去到梧桐市，也没能和顾意驰再相见。
车子一路向北，离开梧桐市的范围，驶向宁安。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的拉远让心里产生一些微妙变化，她忽然想给顾意驰打个电话，并且也真的拿出手机给他打了——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通电话。
顾意驰接得很快。
“怎么了房东大人，有何指教？”
她举着手机笑得眉眼弯弯，“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件事。林朝阳走的时候你都和他说一路平安了，怎么到我这里你就没说啊。”
“我没说吗？”
“没说。所以我现在要求你和我说一路平安。”
她听见顾意驰在那边笑了。
“好。”他仍然是用着哄小孩般的口吻，顺从地道了声，“一路平安。”
这通电话总共打了不到一分钟，却足以让她的后半段路程都很愉快，窗外的景色好像也变得更加富有色彩。
除了打电话给顾意驰，她还做了件前两天就想做的事——把顾意驰给她拍的照片发在了写作平台上。
在他身边的时候把他拍的照发出去总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现在离得远了，她就大胆起来。
车子抵达林家所在的别墅区附近时正午刚过，这片区域不允许非住户的车开进来，林唱晚就提早下了车，司机也跟着她一起下车，毕恭毕敬地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搬出去。
如今她对这样的照顾已经不太适应了，或者说她可能从未适应过，所以才只是到梧桐市呆了半年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反而觉得在宁安的日子很遥远。
司机把她送到了林家别墅楼下，林朝阳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她对司机道了谢谢和再见，接过行李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爸妈都在午睡。”林朝阳一边打开门，一边压低声音提醒她，“等下小点声，他们最近真的非常非常暴躁。”
他们什么时候不暴躁过？林唱晚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忍不住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啊，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那你还非要让我回来。”
“这不是多一个人好分担么，再说都快过年了，你过年都不回家他们肯定会更生气，然后我就会死。”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他们轻手轻脚地放好了行李箱就出了门，林朝阳说要带林唱晚去吃好吃的，结果两人还没等走出别墅区，曾媛安给林朝阳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林唱晚到了。
得到林朝阳肯定的答复后，曾媛安让他马上带林唱晚回家。
林朝阳有点心烦地按了按太阳穴，“在外面吃个饭都不行吗，她还没吃饭。”
他话音刚落，林唱晚就听见了曾媛安在那边扯着嗓子问“晚点吃会死吗”的声音，即便林朝阳并没有开免提。
“算了吧。”她抬手拍了拍林朝阳的手臂，“我不饿，先回去吧。”
第三十二章 养育实验的失败品
林朝阳低头看了看林唱晚，能从她平静的表情中解读出一种习惯性的顺从。
这让他忽地想起了她小一些的时候。
她的性格完全不能说是柔顺，优越的自身条件让她从小就像只骄傲的小天鹅，直到在林家生活了一阵子，尤其是跳级了以后，骄傲的小天鹅落了水，骄傲受到折损，补上来的是对外界的戒备。
她建起坚固的堡垒保护着自己，对每一个要靠近的人都要防卫再防卫，对每一个试图摧毁她原则的人都要抵抗再抵抗。
唯有在林载生和曾媛安面前，她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他知道那是源于她认为林载生和曾媛安对她有恩——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们对她的掌控欲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他之所以这次还催林唱晚回家，是因为他觉得这么久以来，爸妈对于她去梧桐市这件他们不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