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浓烈的恐惧了,就好像正在上楼的不是曾媛安,而是一只会索命的鬼,她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变凉。
这一刻,她想冲到门口把门锁了,甚至想打开窗子直接跳下去,但反应在动作上,她什么都没能做,坐在原位,连握笔的姿势都没变。
脚步声最终在她的门口泯灭,取而代之的是门被嘭地一声推开的声音,和曾媛安随之响起的叫喊声,“家里公司出问题你不帮忙,可以,家里来客人你也不知道招待吗?林唱晚,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再过两年是不是要瘫在床上等着人喂饭?!”
林唱晚没说话,她把笔握得更用力,骨节都开始泛白。
曾媛安冲过来想把她手里的笔夺走,没想到林唱晚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没能抢夺成功。
于是她的目光转到林唱晚正在签署的合同上,她一把抓起合同,看了几眼就笑了出来。
“行啊,林唱晚,你行啊,想着逃跑是吗?”她狠狠地把那张纸撕碎,把纸屑扔到林唱晚脸上,凄厉地叫喊着说,“你做梦!”
林唱晚这时反而不那么恐惧了,她站了起来,平视着曾媛安的眼睛,“你撕吧,撕了一份我还能再打印新的,全都撕完我还有电子版合同,我一定会走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可能这也不算勇气,只是到了快被逼疯的绝境,被迫爆发。
第四十五章 不必回望
曾媛安扬起手想扇林唱晚巴掌,却被已有戒备的林唱晚反抓住了手腕。
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想把手抽回来,林唱晚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毕竟不年轻了,面对决意要反抗的林唱晚,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后来是阿姨在楼梯处听着声音不对跑了上来,和曾媛安一起把林唱晚拉开了。
她们退出了林唱晚的卧室,从外面重重关上了门。
喧闹的世界安静下来,林唱晚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被曾媛安撕碎的合同碎屑就在她身旁,她看着它们,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和它们没什么两样。
这天的后来,她从里面锁上了卧室的门,自己也一次都没有踏出这个房间,就连林唱晚过来敲门她也没开,只是用发消息的方式告诉他:我只是想自己呆一会。
但林朝阳还是一直来敲门,她知道,他是怕她想不开。
这种时候她就会觉得林朝阳其实还是不够了解她,足够了解的话他就会知道,她根本不是会选择想不开的人。
如果她真的会有那种冲动,应该早在很多年前就化成一缕魂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都很不稳定,哪怕是好好地躺在床上,她都觉得自己正在不断下沉,不知道要沉到哪里。
顾意驰当晚又给她打来了一次电话,她不确定是林朝阳喊他打的还是他另外有什么事,总之她没有接,因为她现在没心情也没办法用正面的态度和人沟通,她不想把负面的东西带给顾意驰。
在这种状态之下,林唱晚当然失了眠,大约是在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次日她被开锁的声音吵醒,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门上的猫眼被开锁工用工具打下来,再用一个钩子似的东西从猫眼处伸进来,推动了门把手。
这道看似给了她坚强防御的门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有曾媛安、林朝阳,林载生也在,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林朝阳是第一个上前来的人,他问林唱晚有没有事、是否还好,林唱晚仰起头,能从他眼中看见很真诚的关切。
这瞬间她是感到愧疚的,愧疚昨天自己连林朝阳敲门都不肯理会,然后还在心里觉得他对自己也不够了解。
他明明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清了清嗓,但开口讲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点哑,“我没事。”
医生们上前来给她做了点简单的检查,因为毕竟是家里,没有医疗器械,整个过程看起来其实是有点敷衍的。
他们最终给出了一个“林小姐身体无恙”的结果。
医生们走后,林唱晚和林朝阳、曾媛安、林载生一起下楼吃饭,期间没有人再提起昨天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吃过了饭,林载生和林朝阳一起出门去公司,曾媛安则是留在家里。
林唱晚决定不和她纠缠,吃过饭就回了自己房间,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书。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之前那群“医生”。
这一次他们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和善了,为首的那个人手上甚至拿了麻绳,还有人手上拿着很粗的针头,曾媛安就抱着手臂站在他们身后。
林唱晚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想把门关上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鱼贯而入,对她说了一通什么她精神状况异常,要接她去精神病院,否则就要采取强制手段的话。
她没去过精神病院,但她听说过人一旦被诊断为精神病入了院,很可能余生都要用来证明自己真的没病,不然就永远都不出来。
她当然不会同意跟他们走,当然,他们似乎也没想过真的能得到她的同意。
那个手上拿着针的人得到曾媛安的示意后就走上前来,抓住林唱晚的手臂,把针管中的镇定打了进去。
陷入昏睡以前,林唱晚感觉到他们在用麻绳捆绑她,她想反抗,但是完全没力气抬手,粗糙的麻绳磨在她的皮肤上她竟也感觉不到疼。
她还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是曾媛安在问他们办一份假的精神病院证明要多少钱,有人回答她说,“其实不一定要办精神病的证明,现在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特别好确诊,我们之后可以开一份,只要能让林小姐配合做测试就行。”
“她才不会做测试呢,这是个硬骨头。”曾媛安说着,好像还踢了她一脚。
“我们今天去沟通一下,明天只要能把她带到医院就能做,她不想做也能做。”
再以后的事林唱晚就不清楚了,她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
醒来时天蒙蒙亮,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是凌晨五点。
那些人绑麻绳的手法好像并不是特别专业——是把她双手放在前面绑上的,而不是放在背后,这使得她可以用嘴把绳结咬开。
处理好绳子、揉了揉发酸发麻的手腕走到门口,她就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需要把麻绳绑得特别死了——卧室的门被从外锁住了,她在里面是打不开的。
但她知道她必须得走,否则她今天就要被带去开证明,证明开出来她应该就得住院了,想从医院逃走难度只会比现在更大。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窗子,把窗户的纱网推了上去,把麻绳系在了窗户底部的铁钩子上。
随后她试探了一下这个绳结的结实程度,把行李箱系在另一端运了下去。
行李箱在另一端也起到了一个固定作用,使得麻绳不会在空中左右摇晃。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翻身跃上窗台,抓住麻绳,一点点往下移动。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臂力不够,加上心里紧张,手臂很快就没力气了。
麻绳在她的掌心摩擦出炙热的痛感,她咬牙忍着,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距离地面还有多远。
就在第三次回头查看距离地面还有多远的时候,打在铁钩上的绳结松动了,她直接连人带绳坠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在现在的高度已经不算太高,加上下面有草坪做缓冲,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接触到地面的一刻,林唱晚忽然有种死而复生之感,她不再觉得害怕,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径很荒唐,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个逃跑的方式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之所以窗户底部会有铁钩,就是她以前自己偷偷装的。
她不是一时冲动。
她早就想逃。
一直以来缺乏的是一个让她不得不马上走的理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还得谢谢曾媛安,如果不是曾媛安要用近乎丧心病狂的方式维持对她的掌控,她可能还能继续忍耐一些日子。
从卧室窗子跳出来的位置是林家的后院,她不敢绕到正门那边,因为阿姨他们很可能已经起了。她需要往南走,要翻一面墙才能去到对面的马路上。
她连楼都跳了,翻墙还能算什么难事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笑了笑,笑容里竟然洋溢着点孩子气的骄傲。
她拎上行李箱往南边走去,一次都没有回头。
第四十六章 你相信我吗
为了节省时间,林唱晚身上的衣服没有特地换过,就是被曾媛安他们绑的时候穿的那身。
现在经历了被麻绳绑、跳窗逃跑以及翻墙,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甚至有些部分都出现了破损。
推着行李箱进到机场内部时林唱晚感觉到很多人向她投来注目礼,她相信自己此时此刻一定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向比较不喜欢被太多人用奇怪目光盯着的她今天竟没有感到不舒服,可能是挣脱囚笼带来的快乐感太浓烈,足以掩盖其他微不足道的所有。
乘车来机场的路上,买好了最近一班飞望南的机票,现在还剩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
匆匆过了安检后,她拖着行李箱到洗手间洗了洗脸。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就连脸上都有些细小的血痕,看起来还真像热血电影里一路逃难的主角。
左右时间都还来得及,她想了想,还是拉着箱子进到洗手间里面,找出一套干净衣裳换上了。
现在不算是出行的旺季,加上又是早上,候机厅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林唱晚找了个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