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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旗舰留下来掩护福船运送晒盐工及其家眷,自己则先行离开。
两艘战船打开全部风帆,借着西北风向汉城的方向驶去,本来按照李俊的估计,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抵达目标,然而他们刚刚越过长洲群岛进入东海海面,就遭遇了一场罕见的飓风。
平时的飓风大多在夏秋季节形成,其范围也多在靠南方的海域上,这次却很反常。飓风不但在北方出现,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先兆,连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没有判断出来。
高达九级的风力在海面上肆虐,掀起超过二十米的大浪,拍打着勇敢号的船身左摇右摆。水手们见状赶快封闭所有炮门,将帆收起大半,下橹以掌握方向。有橹这种华夏特有的航海利器,在对抗风暴上华夏船只有着天然的优势,它们可以更加灵活的转向,以应对足以致命的大浪。
李俊满头满身的冰冷海水,冻得嘴唇乌青,他却始终不敢离开操舵台。如山般的大浪扑来,李俊拼命转动着舵盘,并大声发出命令,让摇橹手跟着他一起配合转向。
在橹舵的共同作用下,五号战船以更高的速度掉转航向,将船首迎着大浪冲了过去。这样的做法是水手们在无数次与海浪的搏斗中,所总结出来的经验。一般大浪来的时候,如果侧向或者船尾朝向浪峰,势必会被直接拍在水下,巨大的水压会造成船只解体,最终变成碎片。只有迎着浪峰冲过去,直接冲上浪峰,才能避免被碾压的命运,让船只得以保存下来,这也是水手为什么又被叫做弄潮儿的原因。
勇敢号就在李俊等人的操控下,与大自然的力量进行着搏斗,而在后面的那艘六号战船也紧紧跟着旗舰,拼命躲避着海浪的拍击。水手们都在甲板上工作着,他们用绳子将自己固定在船上,努力操纵帆船不让其被打翻。
闲杂人等早已被要求留在舱室内,不许外出走动,以免被海浪卷走。船舱里的朱聿键第一次感觉到晕船的难受,他在剧烈摇晃的船舱里吐得稀里哗啦。实际上不光是他,所有未坐惯船的人都很狼狈,袁崇焕、李际遇、郝玉兰和商景徽等人皆是如此,船舱内到处都弥漫着酸臭的呕吐物味道。
风暴一直刮了三天才过去,按照李俊的说法,他们很幸运的只处在风暴边缘,战船几乎是贴着飓风边缘地带滑过去的,所以风浪才会这么小。如果他们是迎头撞进风暴的中心,恐怕就算是五号战船也很难幸免。
对于李俊的说法,朱聿键表示不敢苟同,这么厉害的风如果还只是风暴边缘,这飓风也太过逆天了。等到风暴过去之后,朱聿键第一时间就上了甲板,这倒不是他打算享受一下夜晚冰冷的海风和纷纷白雪,毕竟冬天吹湿冷的海风可不是什么好享受。最大的问题是下面船舱的气味实在难闻,那种呕吐物酸臭的味道,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不光是朱聿键,几乎所有船上的人都爬上甲板,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李俊见到海面已经平静,赶快命令打开炮门,大部分水手下去刷洗各层甲板,以清除那些呕吐物。
看到朱聿键站在外面,上官芸清害怕他着凉,让人将备用帆布拿出来,在甲板上搭了个棚子,既能挡风又能挡雪,朱聿键总算感觉舒服了些。在甲板上休息了半个时辰,朱聿键感觉自己总算不再恶心了,只不过手脚也快要冻僵了。
李俊走来拱手道:“王爷,下面已经清理完毕,没有那些味道了。”
“这就好。”朱聿键精神不振的点了点头,他发誓今后再也不坐船了,至少在他忘记这段记忆之前,是不会再坐船了。他心急赶快上岸,对着李俊询问道:“李俊,咱们到了哪里,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汉城?”
李俊摇头道:“这个就不好说,咱们在与飓风搏斗的时候改变了方向,现在需要重新定位才能知道。不过定位需要看到星星才行,今天晚上阴天下雪,我们至少要等到明天晴朗之后才行。”
李俊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船上配备了一种航海利器,也是朱聿键利用自己对地球经纬度的知识,以及机械知识,又请教了汤若望在天文方面的应用,设计的一种经纬仪。
第三百七十七章 琉球王国
尽管这种仪器的造型应该与1730年才发明的那一种不一样,但是原理共通,而且朱聿键可以肯定,他制造的这一种,比后世发明的那种经纬仪要先进和精确得多。
在这个时代,欧洲的船只都只能对着从华夏引进的指南针,凭借海图大致测算航行目标,这是非常不精准的。所以他们才会那样依赖航海图的精确,以及航线的设立,这对开发新海域有极大的限制。
比起落后的西方航海术,拥有经纬仪的华夏船只在海上要自由得多。如今唐勇的所有战船都配备了这种设备,帮助进行远洋航行,可以让他们不需要遵循航线,探索任何未知的大洋。但是这种设备极度依赖星象,阴天是没法使用的。处于如今这样的情况,朱聿键也只能等待了。
舱室内的味道没有了,朱聿键这才回去睡觉,补充这几天来极度消耗的体力。虽然船只依然颠簸,精力消耗过度的朱聿键却睡得很香。
清晨时分,朱聿键被甲板上一阵吵嚷声闹醒了。从睡梦中醒来,朱聿键揉了揉眼睛:“出什么事情了?”
旁边的郝玉兰动了一下也睁开了眼睛,她同样刚刚睡醒也不清楚情况。很快上官芸清就冲了进来,对着两人说道:“王爷,师父,看到陆地了。”
“陆地?我们到了。”朱聿键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现在他最想的就是赶快踏上陆地,至于坐船还是等一阵子再说吧。
朱聿键冲上甲板,看到许多人都在这里。此时海上刚刚是清晨时分,整个海面都被一层薄雾笼罩,但是在那雾气之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黑色物体。朱聿键是分辨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的,不过按照水兵们所说那里就是一块陆地,至于是大陆还是岛屿那就不清楚了。
勇敢号吃水比较深,靠近陆地如果没有引水员,很容易遭遇触礁事故。在距离陆地这么近的距离上,已经非常危险了,因此李俊命令落下帆篷船只停止前进。勇敢号和六号战船停下来之后,水兵们将勇敢号上的两艘小船都放了下去,由两名水兵们划着船桨前进,另外两名水兵则在船尾和船首各下铅锤以测量水深。
很快六号战船上的小船也下水帮忙,这几艘小船在前面探了半天,有船回来报告说这里有暗礁,大船无法通行。李俊皱了皱眉命令道:“多上些人,带着火枪和刀,派两船人去岸上看看。如果能找到人询问一下这是哪里?”
两艘小船很快载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水兵,向着那片黑影划去。朱聿键焦急的站在船上,心中盘算着情况是否有变,在这样到处是雾气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的地方,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幸好这种烦躁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半个时辰以后,两条小船都回来了,不过这次上面还多带了一个人。朱聿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形象古怪的人。他穿着一身汉服,却系着很古怪的肥大腰带,头上发髻与明朝人稍有不同,脸色却是无比黝黑,怎么看都不像是明朝人的样子。
那些人登上了勇敢号,水兵向着朱聿键和李俊报告道:“我们上岸查探发现了这个人,他说这里是琉球王国的久米岛,是无法停靠大船的。要想停靠大船,要去北面琉球岛的那霸港。”
“琉球?那霸?”朱聿键恍然大悟,在他的计划中,怎么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地方。琉球王国自1229年建立王国,历经多个王朝的更替,直到1875年被日本灭亡,始终是作为独立国家存在的。
后世大家都认为被日本改名为冲绳的琉球群岛是日本领土,但实际上琉球王国始终有主权,只不过治权在日本手中罢了,这也是琉球经常要闹独立的原因。而在日本侵略琉球王国之前,这个国家一直都是华夏的藩属国之一。
在这个时代的万历三十七年,日本德川幕府萨摩藩入侵琉球,攻占琉球王国首都首里城之后大劫七日,并逼迫琉球王国的尚宁王与萨摩藩签订条约,作为他们的藩属国。
但是这个时候的日本还因为壬辰倭乱的战事,对大明强悍的军事实力极度惊恐,这次入侵琉球王国也是秘密进行,并暗中签订条约的。为了防止大明的报复,德川幕府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萨摩藩去试试水而已。
想到后世日本就凭借着没有主权的琉球群岛作为第一岛链,对华夏进行封锁,朱聿键就气不打一出来。既然这一世让他能够改变历史,他就要提前消灭日本,让他们不能再危害华夏。只要唐勇的水师军队强大起来,未来的岛链将不再是困住华夏的枷锁,而是大陆的第一道防波堤。
这次既然因为飓风而漂流到这里,朱聿键就会毫不客气的下手,赶在日本人之前将琉球群岛拿在手里。他立刻让李俊率领船队直航那霸港,至于那个琉球人则先作为向导,带着他们去那霸港,事成之后给些雇佣费就是了。
转过十余里的海路,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海上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了清晰度海面和岛屿。朱聿键用单筒望远镜向四周查看,发现附近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而那个最大的岛屿附近白帆攒动异常繁荣,这里面即有做海贸的商船,也有居民的渔船。
当勇敢号那庞大的身躯划过水面,向着那霸港的码头驶去,其他所有船只纷纷避让,不少人站在甲板上,恐惧的看着这艘大船不敢说话。在东亚的水面上,即使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也都使用三百吨左右的商船,这样一艘六百吨的大船,除了朝廷册封时所用的封舟,还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那霸港作为琉球国的第一大贸易港口,与泊港和安谢港并列,不过在朱聿键眼里,这个港口的规模不会大于华夏大陆的任何一个三流的海港。这里的码头设施相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