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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娘的。”二愣子班长手下果然也都是二愣子兵，很快就有人提议开打，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牛兴伟道：“好，咱们就给这些家伙点厉害瞧瞧，别让人家看咱们好欺负，弟兄们上弹瞄准。”
二班的战士们很快排成一个横排，纷纷开始给手中的燧发枪装弹。郝摇旗看得有些发傻，对方只有十二个人，自己带着五十人过来驱逐，他们非但不离开反而停了下来，还排成了骑兵最不容易发挥战斗力的横排队形，这在面对自己的骑兵冲锋时，简直就是在找死。
郝摇旗微眯起眼睛，手中大刀一挥喊道：“今天该咱们建功立业，大家随我来消灭了这些官军。”
农民军骑兵们闻言大喜，他们吆喝着向唐军冲去，每个人都高声呼喝着，手里挥舞着各种武器，准备给对方以致命一击。
见到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牛兴伟突然高声道：“所有人听命，举枪，瞄准，开火。”随着牛兴伟吐出了最后一个字，所有战士们都扣动了扳机。砰砰的枪声响起，黑色的硝烟升腾，密集的铅弹射向了呈密集队形发动冲锋的农民军骑兵。
接连七八个人被射落马下，让农民军的骑兵一阵混乱。因为农民军的队形太过密集，一轮射击的命中率很高，而这些才爬上马背的农民在马匹的操控能力上，与蒙古骑兵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在军中有人落马之后，他们的队形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自由射击。”骑兵连都是一长两短的燧发枪配置，当长枪射击完毕之后，他们立刻将枪放入枪袋，将两柄短枪抽了出来。砰砰的枪声再次响起，农民军又被射倒了好几个，不过这次队形分散被命中的人只有四个。
“跟着我冲。”郝摇旗气得青筋暴跳，催动着战马快速前冲。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肩头传来，原本前倾的身体瞬间后仰。他只感觉自己犹如被刺破了的气球，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在快速的从那个破口处流逝，身体也不自觉的坠下马去。
“将军受伤了，将军受伤了。”骑兵们喊叫着，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了起来。见到己方骑兵队吃亏，农民军大队中距离最近的两个骑兵队共一百人，一左一右的向着战场包抄过来，企图将牛兴伟的队伍包围在中间。
已经将所有燧发枪放空了，牛兴伟看看对方的援军已至，他立刻命令：“全体撤回。”战士们一提马缰，整齐的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奔去，后面的农民就骑兵依然紧追不舍，希望截住这一小股嚣张的唐军。
看到对方紧追不舍，牛兴伟皱了皱眉头：“这群家伙真是麻烦，给他们点厉害常常，狗子用手雷。”
“好咧。”坠在队尾的狗子掏出火绳点燃，将携带的手雷一个个点燃扔了出去。因为骑兵在高速移动中，手雷丢出会迅速拉开距离，不会伤害到自己人，而后面的农民军骑兵就倒霉了。
双方距离有百米左右，但大家都在高速移动中，百米只需要几秒钟就能越过。这几秒钟的时间，刚好让农民军移动到扔下手雷的地方，结果自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更可怕的是以破片杀伤为主的手雷从地面上爆炸，受害最严重的是那些马匹。对于农民军来说，马匹可要比人珍贵多了，听到损失情况的时候，让高迎祥好一阵心疼。
这一场规模很小的接触战，让农民军损失了三十多人和五十多匹马，大将郝摇旗也负了伤，却连对方的一根毛也没有捞到，这让高迎祥紧皱起了眉头。张献忠同样心中忐忑，他转头对身边的徐以显说道：“徐军师，你看情况如何？”
徐以显捋着胡子摇头道：“看来唐军的战力远高于官军，今次我们恐怕真得失误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绝对不能当出头鸟，让高闯王自己提出撤退，我们才能保存实力。”
“也只好如此了。”张献忠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高迎祥要求，他也绝不会打头阵的。
大军继续前行，而高迎祥显然没有一上来就投入主力部队的想法。他将自己的大军和一些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农民军放在中军营和老营驻守，左营是八大王张献忠负责，右营摆上了革左五营这个战斗力强悍的组合，而点灯子赵胜、一阵风、上天猴刘九思、齐天王、冲天柱和丫头子六路人马担任先锋营。
这六个头领以点灯赵胜为主，麾下率领着四万士兵，自认为实力强大。在接到高迎祥的任命之后，他们没有认为自己这是去给他们趟路，反而感觉是高闯王信任他们，将这份最好的活给了他们。
在他们看来乡勇战斗意志不强，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够直捣黄龙，剩下的事情就只是大抢特抢了。抢来的东西自然要留下最丰厚的一份给高闯王留着，至于其他农民军就都靠边站了，反正这次他们必然是大发横财。
第六百零九章 实力差距
六个头领做着发财的美梦，向着洛南方向大摇大摆的前进，然而前方侦察的步兵斥候很快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各位头领，前面有大军挡路。”
“有大军？”点灯子赵胜脸色微变。他不想面对强大的官军，因为几次惨痛的教训告诉他，即使官军只有农民军的五分之一，也能够形成碾压之势。不知道有多少次，他看似庞大的军队，都被官军杀得如砍瓜切菜一般。
“对方是什么服色，是不是官军？”齐天王必将冷静，当即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是正规军询问斥候总要先问人数的，可惜在农民军中上至头领下至小兵就没有一个认字的，数数当然也要差上许多。一百以内或许还行，超过这个限制基本上只能用很多代替。
“没见过，是黑色上衣红色下裤，人人顶着个铁帽子，还有铁铠甲。”斥候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对方不是官军已经非常好了，乡勇他们并不害怕。至于斥候所说的对方似乎全部有铠甲，六位头领干脆不予置信。在他们看来乡勇能有多大的财力，可以配齐武器就不错了，哪里有钱供应那么多人使用的铠甲，要知道每件铠甲的花费在五件兵器以上，所以就算是官军也只给将领和亲兵配备铠甲。
斥候的报告如果是真的，他们的判断只有两种，第一是对方人数很少，所以才有钱置办铠甲，第二就是对方铠甲的假的，那是为了吓唬他们用纸板做的。六个人一商量立刻兴奋了起来，对方敢于列队野战，必然是要保护什么东西，说不定只要突破了这些乡勇的防御，就能大发横财了。
四万农民军被他们卖力驱赶着，很快来到了唐军列队的地方。团长肖夏军看着远处的乌合之众冷笑不已，对面的人各个面黄肌瘦，显然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各种颜色掺杂，手中武器也是什么都有，甚至不少人拿着树枝或者石头做武器。
这样一支从那各方想看都是杂牌的乌合之众，就算数量再多又如何突破当面的步兵防线。反观唐军一方，一个团的步兵以连为单位，排成一个个整齐的三排线形阵。他们衣甲鲜明士气高昂，雪亮的刺刀在枪口处闪耀，气势肃穆而严整。
看到这样的一支军队，六个头领都大吃一惊，对方的人数显然有数千，而且看情形是绝对的精锐部队。看起来这样的战斗会非常棘手，但是拥有四万炮灰可用的几个头领，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对方用得都是火器，而按照与官军作战的经验，只要敢于冲锋，对方顶多有一次射击的机会。只要他们顶住对方第一轮射击造成的重大伤亡冲到近前，就能够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获胜也不是不可能的。几个人甚至在幻想，如果缴获了这批火器，装备在自己的队伍之中，必然能够将势力提升一个档次，在三十六家中的话语权也会提高许多。
怀着这样的想法，六个人决定赌上一把，让所有的人一拥而上，对方就没有时间第二次开火了。四万饥民组成的农民军呼喝着，挥舞起手中各类农具临时充当的武器，冲向了装备精良的唐军。
“所有人注意，举枪、瞄准。”随着各级指挥官的命令，士兵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将手中燧发枪同时瞄准了冲来的人群。这些冲来的农民军没有多少甘心造反的，他们最大的愿望只是有一口饭吃，能够勉强活下去。然而如今的政府已经无法提供给他们这样的保障，让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生在这个时代是悲哀的，因为它让大多数百姓都失去了生活的保障，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挣扎。生在这个时代又是幸运的，因为乱世出英雄，只有在这样的年代，才能培育出真正屹立于权力顶峰的人。然而前一种有千千万，最后屹立顶峰的却只有一个人，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不争的事实。
至少在冲来的四万乌合之众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登顶的可能，他们随波逐流，用生命去拼搏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只是多活一天。对于这些可怜的人，唐军官兵都感到一丝不忍，但是对阵沙场容不得意怜悯情绪，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将对方击杀。
“射击。”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士兵纷纷开火，密集的铅弹飞过百米距离，直接打入了毫无衣甲防范的农民军身体中。最前排的农民军纷纷倒地，然而后面的士兵却越过死伤的同伴，继续大步前进。在这个时候，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依靠同伴遮挡敌人的铅弹，让他们能够冲得更远，直到与对方短兵相接。
比起如没头苍蝇般乱冲的农民军，唐军则显得从容不迫。第一排士兵放空了枪之后，有条不紊的撤向后方，将第二排士兵让出来。第二排士兵则举起火枪，重复着第一排士兵的动作。整个唐军体系犹如一架精密的机器，在不断的后撤中，一点点消耗农民军的力量，尽管因为农民军冲锋速度很快，让双方的距离持续拉近，然而农民军的人数却在快速消耗。
轰轰的炮声忽然响了起来，这是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