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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婺E哟螅梢杂行У乩┐笞橹庖坏阍斗瞧渌鞴芗啊A酱未笳酱拦畛ぴ兜木糜跋欤峙戮褪窃1914年至本书写作的1991年整整几十年当中,赋予美国全球性的重量级经济优势。这种绝对的优势,削弱了它的竞争对手,使美国经济状况完全地转型了。
如果说,战争对美俄两国的经济影响是两个完全的极端(前者两次大战都得渔利,后者在二战中尤为创巨痛深),至于其他各国的情况,则介于两者之间。不过就总体的分布曲线来说,一般而言,都比较接近俄国的状况。只有美国才是独吃的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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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全面战争的年代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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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们还不曾讨论战火连绵的大时代对人类本身的冲击,人类究竟为这两场大战付出几许代价?我们前面虽然提过大量的死伤数字,但那只是其中一部分代价而已。说也奇怪,一战的伤亡虽然不及二战惨重,在当时却更受世人重视,不但各地纪念碑林立,每年更虔诚地大事纪念停战日。俄国因为革命的关系,特别重视第一次世界大战,自然情有可原;可是这种现象不独苏联如此。第二次世界大战没有可与上一次大战“无名英雄碑”媲美的纪念举措;到了二战之后,每年庆祝“第一次世界大战休战纪念日”(1918年11月11日)的气氛,也每况愈下,逐渐失去当年神圣严肃的意义。探其因由,也许早在上一次大战之际,世人原不知道牺牲会如此惨重;而到二战,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前者1000万人死亡带来的惊吓,要比后者的5400万更令人伤痛。
大战本身的全面性,两方不计代价、不择手段誓死战到底的决心,都对世人心理产生重大影响。否则,我们又如何解释种种不人道的残酷行为在20世纪愈演愈烈的现象呢?1914年之后,战争行为越发残忍野蛮,事实俱在,想否认都不行。本来到了20世纪初年,强暴凌辱的人类灾难已在西欧正式绝迹。但自1945年以降,我们却又开始视种种残暴不仁的现象为家常便饭,对于联合国三分之一会员国(其中包括某些最古老、最文明的国家)陷入人间地狱的惨状也无动于衷(peters,1985)。
然而,残暴程度的提高,主要不是因为人类潜在的兽性被战争激发并合理化了。当然这种现象,也的确在某些第一次世界大战老兵身上出现,尤以那些出身极右派国家主义阵营的武夫者流,如狙杀小队、“义勇军”(freec corps)分子等。他们自己有过杀人的经验,又曾亲见袍泽惨死,在正义的大旗之下,虐待击杀几个敌人,又算什么值得踌躇犹疑的大事呢?
但是世界越来越残酷的真正原因,主要在于战争“民主化”的奇怪现象。全面性的冲突转变成“人民的战争”,老百姓已经变成战略的主体,有时甚至成为主要的目标。现代所谓的民主化战争,跟民主政治一样,竞争双方往往将对手丑化,使其成为人民憎恶,至少也是耻笑的对象。过去由专业人士或专家进行的战斗,彼此之间都还存有一分敬意,也比较遵守游戏规则,甚至还保有几分骑士精神,如果双方社会地位相类,更是如此。过去双方动武,往往也有其一定的规则,在两次大战战斗机驾驶员的身上,我们依稀可见这种古风。法国导演雷诺阿(jean renoir)那部有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反战影片《大幻影》(la grande illusion),就曾对此现象多有着墨。而且,除非受到选民或报界压力的束缚,政治外交的专业人士往往可以心平气和地与敌方宣战、媾和;正如拳击手在开打前相互握手,拳战后共同畅饮一般。但到了我们这一个世纪的总体战,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俾斯麦时代,或18世纪战争的模式已经荡然无存。像现在这种需要鼓动举国同仇敌忔的战争,已经不能再像过去贵族式战争那般有规有矩。因此我们必须强调,二战期间,希特勒政权的所作所为,以及包括非纳粹德国军队在内的德国人,他们在东欧地区的种种作风固然可鄙,但也都是出于现代战争必须将敌人形象恶魔化的合理需要。
战争变得愈加残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战争本身的非人化。血淋淋的杀人行动,如今变成一个按钮或开关即可解决的遥远事件。科技手段之下,死亡牺牲都不再活生生于眼前发生,这与传统战斗里,亲手用刺刀剜出敌人的脏腑,从准星中瞄见敌人的身影倒下,有着多么巨大的不同。战线上死命瞄准的枪口下,射倒的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串统计数字——甚至连这个数字也不真实,只是假设的统计而已,正如当年美国在越战中对敌人死亡人数的估计一样。从高高的轰炸机看下去,地面上的一切不再是活生生的人和物,而变成一个个无生命的投弹目标。性情和善的年轻男子,平常做梦也不会把刺刀插进任何乡下孕妇的肚子;一旦驾起飞机,却可以轻而易举,便对着伦敦或柏林的满城人口按钮投下炸弹,或在长崎投下末日的原子弹。那些工作勤奋的德国科员,若命他们亲自将犹太人载到铁丝网缠绕的死亡集中营,绝对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坐在办公室里,却可以不带私人感情,日复一日安排火车时刻,固定往波兰的屠场开出一班班死亡列车。这真是我们这个世纪最残忍的事情,可以完全不涉个人感情,全然组织化、例行化,在远处执行残忍的暴行,有时候甚至可以解释成不得已而出的下策,此情此心,实在可痛复可哀。
从此,世界便习惯这种前所未有、以天文数字论的万民辗转流离与屠杀死亡,人类甚至需要创造新词汇来描述这种现象:“无国之民”、“集体灭种”。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土耳其会杀害不计其数的亚美尼亚人——一般估计为150万人左右——这可算是人类史上第一个有计划集体消灭整个人口的事例。第二次再度发生,便是比较为人所知的纳粹杀害犹太人的事件了,一共约害死了500万名——各界对这个数字仍有争议(hilbergg 1985)。第一次世界大战及俄国大革命期间,几百万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又有几百万人在强迫“交换原籍人口”名义下,被迫远离家园。原住在土耳其的130万希腊裔人,被遣返希腊。40万土耳其人,也被“亲爱的祖国”勒令召回。20余万保加利亚人,搬到与他们民族同名,版图却已缩小的地方。150万到200万名俄国人,有的从俄国大革命逃离出来,有的则是革命内战中战败逃亡的一方,现在都无家可归。为了这一批俄籍流浪人,以及32万名逃离土耳其灭种屠杀的亚美尼亚人(前者是主要对象),国际联盟特别签发一种新文件,也就是所谓的南森护照(nansen passport),专门发给无家可归的失去国籍的人使用。在这个行政体系日益复杂的世界里,这些可怜人却没有身份,在任何国家的行政体系中都不存在。南森护照之名源于北极大探险家挪威的南森(fridtjof nansen)之姓而定。南氏除了探险之外,平生致力帮助孤苦无援之人,曾主持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难民救济计划,于1922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根据粗略估计,1914-1922年之间,世界一共制造出400万到500万难民。
但是和二战相比,第一批大量人口流离失所的数字可算小巫见大巫了。二战期间,难民的悲惨境遇前所罕见。据估计,1945年5月以前,欧洲大概已经有4050万人被迫连根拔起,这还不包括被迫往德国的外籍劳工,以及在苏军到达之前逃走的德国人(kulischer,1948,pp.253…73)。德国失败以后,一部分领土被波兰与俄国瓜分并吞,从这一带,还有从捷克斯洛伐克和东南欧原有的德国人居住区,一共逃出了1300万名德国人(holborn,p.363)。这些难民最后都由新成立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收纳。任何回归新联邦的子民,都可以在那儿得到公民身份,建起新的家园。同样地,新成立的以色列,也赋予地上每一个犹太人“归国权”。但是,除了在这种大流离的年代,有哪个国家会认真提出这种慷慨的建议?1945年,盟军胜利部队在德国一共发现了1133.27万名各种不同种族国籍的“战争难民”,其中1000万人迅即被遣回原籍——可是有一半人却是在违反本人意愿之下,被强迫送回的(jacobmeyer,1986)。
以上只是欧洲的难民。1947年印度殖民地恢复独立,造成1500万名难民流离于印巴之间,这还不包括后来在内部冲突中死亡的200万人在内。二战引起的另一副作用——朝鲜战争,害得500万韩国百姓变成难民。以色列人在中东建国——这是大战引起的又一后续影响——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工作署(unwpa)的难民册上,又增加130万名巴勒斯坦难民。与巴勒斯坦难民潮行相反方向的队伍,则是60年代120万犹太人回归以色列,其中绝大多数原本都是难民。简而言之,二战掀起的战祸,在人类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每一天,千千万万的人在受苦、在流离、甚至死去。更可悲的是,人类已经学会苟活于这悲惨的天地之间,再也不觉得这种现象有什么奇怪之处了。
回头看看,由奥地利大公王储夫妇在萨拉热窝被刺开始,一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为止,31年的动乱时光,就好比17世纪德国史上30年战争的翻版。萨拉热窝事件——当年的第一次萨城事件——不啻划下一个天下大乱时代的开始。其中经历的变乱与危机,就是本章和以下四章讨论的内容。但是对1945年以后的时代而言,20世纪发生的31年战争,在人们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却跟17世纪那一场30年战争不同。
其中的部分原因,是由于本世纪的31年战乱,之所以被划分成一个单一的年代,主要是从史家的角度观之。对那些身历其境的人来说,前后两次大战虽有关联,却是两场个别的战争,中间隔着一段没有明显战争行为的“两战间歇期”。这段无战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