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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
「你是想考较他的学问吧?」
熔羽捏了捏形状极佳的鼻子,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
颜政把搁在小桌上的《李太白全集》翻开,对这个充满了冷感的少年说:「这家伙国学是一般,不过一直很努力的。」
熔羽微一抬手,毫不客气地打断颜政的话:「对不起,我只是来保护青莲笔罢了,其他事情我没兴趣。」
「你不还知道我干掉了五色笔吗……」颜政耸耸肩,他可不喜欢这家伙的精英嘴脸。
这时二柱子用袖子擦了擦座位,恭敬地对熔羽道:「熔羽哥,你坐这儿吧,我站着就行。」
熔羽翻了翻雪白的衬衫衣领,自己没坐,而是侧身让开,对背后道:「你来坐。」
颜政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下子张开嘴傻在原地:原来熔羽身后之人,是一位戴着棒球帽的漂亮少女,因为身子瘦小,所以刚才一直没人注意她。
少女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摘下棒球帽搁桌上,用手梳了梳齐耳短发,冲对面打了一个热情洋溢的招呼:「你们好哇!」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颜政天生和贾宝玉一样,见了女性就觉得清爽,体内的画眉笔灵又被称为笔灵中的妇女之友,此时一见佳人在前,自然士气大振。
「熔然,你们就叫我然然吧。」少女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阳光灿烂。颜政把身体朝前靠去,双肘撑在窄小的桌面上,他注意到她的眉毛也是白色的。
「我叫颜政,颜是『难以抗拒你容颜』的颜,政是『难以抗拒你容颜』的政。」
「哈哈,好别致的自我介绍!」
「当然啦,算命的一直说我有邂逅美女的命格哩。」
然然咯咯直笑,同时歪过头,把耳朵侧过来,似乎倾听什么。颜政很满意自己套瓷的效果,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再做进一步的出击。可当他和这个小姑娘四目相对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她哪里不太协调。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说话?」然然歪着头问道,随即似有所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哦,你发现了对吧?」
「发现什么?」颜政捏着下巴,暗自思忖该如何应对。然然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眼睛。颜政这才发现,这位少女的双眼并不清澈,反而有一种木然的呆滞,瞳孔之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薄雾。刚才她的眼神一直没有任何重点地游移于对面,没有精确地投射到颜政身上——难怪会有这种不协调感。
「我天生就是个瞎子啦,这两个都是假眼。」然然轻松地摸着脸,好像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颜政「呃」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出言安慰,还是继续搭讪。然然见他陷入了沉默,忽然把脸伸向前面,左手撑住右眼的眼眶,右手作势要把眼球抠出来。
「你不信吗?那我就给你看看……嗷呜——」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如同鬼魅,眼球在眼眶里逐渐松动,唬得颜政不由自主地朝后靠去,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然然,不要胡闹!」熔羽在一旁不耐烦地喝道。
然然吐吐舌头,又恢复成了阳光少女的形象,对熔羽说:「哥哥,我能听出来,他们没危险。」
颜政还想说什么,熔羽伸出手挡在他面前,「对不起,请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颜政看了他一眼,悠然道:「你听过宝莲灯的故事吗?」
熔羽瞪着他,两条白眉皱在一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哥哥的干涉妹妹太甚,总会沦为反派的。」
「……」
熔羽大概以前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家伙,他的表情让颜政非常享受。
这时然然奇道:「咦,颜政哥哥,你旁边还有一个人吧?我听到呼吸声了,他怎么不说话?」她的脸转向罗中夏的方向。
罗中夏这时候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他把摊开的《李太白全集》合上放回包里,微微点了一下头。
颜政捅了捅他:「喂,人家看不见,你光点头干嘛?」
然然忽然拍手喜道:「哎呀,你就是那个罗中夏吧?」
「对。」罗中夏干巴巴地回答。
「哦,青莲遗笔就在你那里吧?」然然好奇地双手朝前试探,试图想确认他的位置,「你现在是名人,我哥可是一直念叨呢。」
「韦熔然!」
熔羽突然勃然大怒,一把将然然从座位上拽起来,扯到自己身边。然然受了惊吓,紧抿着嘴低头不吭声。
罗中夏看不下去了,他霍然起身,皱眉道:「白眉老弟,你这太不和谐了。」
「这是我的家事,不必文盲来管。」熔羽冷冷道。
泥人也有个土性,罗中夏是肉人,性格却没那么肉。听了这话,他犯浑的劲儿一下子压倒了畏缩心态,忍不住冷冷回道:「我就是文盲!可惜青莲遗笔偏偏就在我这儿!够本事,你就来拿!」
这一句仿佛一把烧红的铁钩,直接烙穿了熔羽的神经。整个人腾地翻涌上来一股血气,两道白眉微微抽搐,冷峻的脸色开始龟裂,眼光里甚至闪出一道混杂着杀意、愤恨、嫉妒和恼羞成怒的神色。
罗中夏和颜政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提气自御,提防着这家伙暴起发难。
熔羽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绪稍现即逝。他冷哼一声,终究什么都没说,拉着然然转身就走。走出几步,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对不知所措的二柱子丢下句话:「我们在隔壁车厢,没事不要找我。」
然然还想回头跟颜政说一句,却被熔羽用力抓住手腕,连拖带拽,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车厢另外一头的门口。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还是颜政率先开口问刚才熔羽到底干了些什么,罗中夏把自己被拉入沧浪境界里被哪吒光羽斩得七零八落,最后被炼幕吞噬的情形大概一说。
「听着还真神奇……我是说那个炼字。古人作诗,真有那么逐字抠吗?」颜政从包里把《李太白全集》又拿出来垫在桌子上,开始削苹果。
罗中夏答道:「大概是吧,就和填空一样,选的都是最合适的字。」说完一阵怅然,「可惜我是看不出来。」
炼字与欣赏炼字,都需要一定的鉴赏修养。罗中夏知道只要自己达不到那个境界,就永远打不赢那个讨厌的熔羽。
二柱子接口道:「我在村里私塾上学的时候,还听过一个推敲的故事,也是关于炼字的。你们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颜政饶有兴趣。
「说唐代有一位诗人名叫贾岛,有一次他想出了两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但却不知道用『推』字好还是『敲』字好。他骑着驴子想了很久,都无法做出决定,最后竟然撞到了韩愈。韩愈告诉他说『敲』字比较好。后世『推敲』一词就是从这里来的。」
二柱子的故事一听就是讲给少年儿童听的,罗中夏和颜政却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以后,罗中夏摸摸脑袋,「可我还是感觉不出来『推』和『敲』有啥区别。」
二柱子道:「我也是。」
颜政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推和敲都不好,应该用砸。僧砸月下门,大半夜的不砸门别人听不见啊。」
「那还不如僧撞月下门。」
「逼急了和尚,搞不好还会僧炸月下门呢。」
三个人都笑了。二柱子看气氛已经缓和了,挠了挠头,对罗中夏说:「罗先生,刚才……呃,真不好意思。」
「这事跟你又没关系,是那个白眉毛的问题。」罗中夏气哼哼地说,熔羽看他的那种鄙视眼神,居高临下而且十分露骨。
颜政递给他一瓣苹果,纠正道:「是那个白眉毛哥们儿的问题,然然小姐还是很可爱的。」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视线投向无法看见的另外一节车厢。「我原来以为失明的少女都是瓷娃娃型的,想不到然然小姐这么开朗,真是个身残志坚的好同志。」
「比起她哥哥来,性格真是好太多了。」罗中夏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吭哧一声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要被这样的人保护到永欣寺,想想都觉得绝望。」
二柱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拼命斟酌了半天才说出口:「呃……其实,其实你们有些误会。熔羽哥他不是坏人,他只是有时候不太懂得和人相处。」
颜政摇摇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我虽然读书少,却也知道这不好。」
「他对罗先生发脾气,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认识字少吗?」
「差不多吧。」二柱子有些犹豫,「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其实熔羽哥从小就出类拔萃,而且事事争先,韦家上下都觉得他是最有希望接班的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觉得以自己的才能,普天之下唯有李白的青莲笔才配得上。即使青莲笔不曾现世,自己也必会得到其他的名笔。不料当他参加上一次的笔灵归宗时,不知出了什么事,却只得了一枝严羽沧浪笔,大出所有人意料……」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