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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86作品-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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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卡斯仍旧索索地抖,呼呼地喘气。……过了一忽儿,尼基达把他搀进化装室,动手给他脱衣服,他却已经完全泄了气,四肢瘫软,不过依然不住地唠叨,哭泣。

「注释」

①古希腊史诗中的祭司和先知,在此指法国作曲家奥芬巴赫所作小歌剧《美丽的伊连娜》中的一个人物。——俄文本编者注

②罗马神话中的酒神(男性)。

③希腊神话中的悲剧女神,舞台艺术的象征。——俄文本编者注

④喜剧演员的名字瓦西里的爱称。

。。



嘘!……


嘘!……

伊凡·叶果罗维奇·克拉斯努兴是个平平常常的为报纸写稿的人,这天深夜回到家里,皱紧眉头,神色严肃,不知怎的,显得心事重重。他的模样看起来就象是等着警察来搜捕,或者起意要自杀似的。他在他的房间里闲走一阵,然后停住脚,揪乱头发,用莱阿替斯①准备为妹妹报仇的那种口气说:“一个人已经筋疲力尽,精神劳累,心里又郁积着愁闷,可是对不起,你得坐下来写东西!这就叫做生活?!一个作家明明心情忧郁,却不得不逗读者发笑,或者明明兴高采烈,却不得不按照编辑部的命令大流眼泪,他心里这种痛苦的冲突,为什么至今就没有人描写一下呢?我不得不嘻皮笑脸,冷着心肠,老说俏皮话,可是你要知道,那当儿我实在是满腔悲伤,比方说,我有病,我的孩子快要死了,我的妻子正在分娩!”

他一面说,一面摇拳头,瞪大了眼睛。……后来他走进卧室,叫醒妻子。

“娜嘉,”他说,“我要坐下来写东西了。……劳驾,别让外人打搅我。要是孩子啼哭,再有个厨娘打鼾,那就没法写。

……还有,你去安排一下,把茶准备好,……再煎一块肉排什么的。……你知道,我不喝茶就写不出东西来。……在工作中,只有茶才能给我提神。“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上衣、坎肩、皮靴。他慢慢地脱完,然后脸上做出无辜受屈的神情,在写字台旁边坐下。

桌子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偶然放在那儿的日常用品。所有的东西,哪怕是最小的摆设,都带有深思熟虑和严格规划的性质。那儿有大作家的半身像和照片,有成叠的手稿,有折了书页的别林斯基著作,有一块作烟灰碟用的后脑骨,还有一张报纸是随意折叠着的,不过折叠得恰好露出一段用蓝铅笔标出的文字,页边空白处写着两个大字:“卑鄙!”这儿还有十来支新削的铅笔和安了新笔尖的钢笔,这些东西放在那儿,显然是不让外在的原因和偶然的事故,例如钢笔损坏等等,使他那纵情驰骋的文思哪怕中断一秒钟。……克拉斯努兴把身子往圈椅的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考虑他已经想出来的题材。他听见他妻子趿拉着拖鞋,去劈小木柴,好烧茶炊。她还没完全醒过来,这可以从茶炊盖和刀子不时从她手里掉下地听出来。不久就传来茶炊和煎肉的嘶嘶声。他妻子不停地劈小木柴,在炉边碰响炉盖、风门、炉门。忽然,克拉斯努兴打个哆嗦,睁开惊恐的眼睛,开始闻空气。

“我的上帝啊,烟气!”他呻吟说,痛苦地皱起脸。“烟气!

这个讨厌的女人存心要毒死我!是啊,看在上帝面上,请说一句吧,我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写作吗?“

他跑进厨房,在那儿发出演戏般的哀叫声,大闹一场。过了不久,他妻子踮起脚尖,小心地走来,端给他一大杯茶,他呢,仍旧坐在圈椅上,闭着眼睛,思考他的题材。他一动也不动,用两只手指轻轻敲着额头,做出没听见他妻子走来的样子。……他脸上依然露出无辜受屈的神情。

犹如一个少女看到人家送给她一把贵重的扇子一样,他在下笔写上标题以前,先久久地对自己卖弄风情,扭扭捏捏,装腔作势。……他按紧两个鬓角,先是扭动身子,把脚缩到圈椅底下,仿佛身子酸痛似的,后来又懒洋洋地眯细眼睛,活象一只趴在长沙发上的猫。……最后他有点迟疑不定地往墨水瓶那边伸出手去,带着象是签署死刑判决书的神情,写下了标题。……“妈妈,给我点水喝!”他听见他儿子叫道。

“嘘!”母亲说。“爸爸在写东西呐!嘘……”爸爸写得很快很快,既不涂改,也不停笔,几乎连翻稿纸的工夫也没有。那些名作家的半身像和相片一动也不动,瞧着他走笔如飞,似乎在想:“嘿,老兄,你可真行啊!”

“嘘!”笔尖叫道。

“嘘!”那些作家说,随着他膝盖的碰撞,他们跟桌子一 起颤动。

忽然,克拉斯努兴挺直身子,放下钢笔,侧耳倾听。……他听见一种平稳单调的低语声。……这是邻居福玛·尼古拉耶维奇在隔壁房间里祷告上帝。

“您听我说!”克拉斯努兴叫道。“您不能小点声祷告吗?

您妨碍我写作!“

“对不起,先生,……”福玛·尼古拉耶维奇胆怯地回答说。

“嘘!”

克拉斯努兴写满五页稿纸,伸个懒腰,看一看怀表。

“上帝啊,已经三点钟了!”他哀叫道。“人家都睡了,可我呢,……唯独我不能不工作!”

他浑身散了架,劳累不堪,歪着头,走进卧室,叫醒妻子,用懒洋洋的声调说:“娜嘉,再给我弄点茶来!我……我精力不济了!”

他一直写到四点钟,要不是题材已经耗尽,本来是会一 口气写到六点钟的。他这样远远地避开别人窥探和观察的眼睛,对自己和对没有生命的物品悄悄卖弄风情,忸怩作态,他这样在自己的小窝里对那些不得不受他支配的人称王称霸,都成了他生活里的盐和蜜②。这个暴君在这儿,在家里,跟我们在编辑部里习常见到的那个低声下气、沉默寡言、毫无才华的小人物相比,是何等不同!

“我累得恐怕睡不着觉了,……”他说着,躺下去睡觉。

“我们的工作,这种该死的、费力不讨好的、苦役般的工作,与其说劳累人的身体,倒不如说劳累人的灵魂。……我该服点溴化钾③才对。……啊,上帝看得见,要不是有这个家,我早就丢开这种工作不干了。……按编辑部的命令写东西!这真要命哟!”

他一直睡到十二点或者下午一点钟,睡得踏实而酣畅。

……啊,如果他做了有名的作家,主编,或者哪怕做了发行人,那他会睡得更加酣畅,而且会做多么好的梦,会多么痛快啊!

“他写了整整一夜!”他妻子做出惊恐的脸色,低声说。

“嘘!”

谁也不敢说话,不敢走动,不敢弄出响声。他的睡眠是神圣之至的,谁要侵犯它,谁就得付出很高的代价!

“嘘!”这个声音传遍整个屋子。“嘘!”

「注释」

①莎士比亚的悲剧《哈姆雷特》中的人物。——俄文本编者注

②借喻“莫大的乐趣”。

③一种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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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86作品梦想

^生。网
梦想

有两个乡村警察,一个长着黑胡子,身材矮壮,腿短得出奇,要是从他身后看去,他的腿就象是在比一般人低得多的地方长出来的;另一个却瘦长而笔直,好比一根木棍,蓄着稀疏的深棕色胡子,他俩押着一个身世不明的流浪汉到县城去。头一个警察大摇大摆地走着,往四下里看,嘴里时而嚼一根细干草,时而嚼自己的衣袖,手不住拍胯股,鼻子里哼小曲,总之他的神态无忧无虑,吊儿郎当。另一个尽管生着瘦脸和窄肩膀,眉宇之间却庄重,严肃,老成,论周身的气派和表情,他俨然是旧教的教士,或者古代圣像上画着的武士。俗语说,“上帝看他才智过人就多给他一个额头”,也就是说,他已经谢顶,这就使他越发象上述那两种人了。头一个叫安德烈·普达哈,第二个叫尼康德尔·萨波日尼科夫。

他们押解的那个人,跟一般人具有的流浪汉概念截然不同。他是个矮小虚弱的人,体力不济,带着病样,五官细小,缺乏光彩,极不起眼。他的眉毛稀稀拉拉,目光温顺而柔和,唇髭几乎还没生出来,其实这个流浪汉的年纪已经过了三十 岁。他迈步走路有点畏缩的样子,拱起背脊,把手拢在袖管里。他穿一件并非农民式的旧呢大衣,绒毛已经磨损,衣领一直竖到帽边上,结果只有他的小红鼻子大着胆子伸出来,窥探上帝创造的世界。他讲话用的是尖细的男高音,带着谄媚的口气,不时嗽一下喉咙。要说他是个隐姓埋名的流浪汉,那是很难叫人相信的,很难。倒不如说他象教士的失意的儿子,为上帝所遗弃,沦为乞丐了,或者象是个文书,由于酗酒而被革职了,再不然就象是商人的儿子或者侄子,在演戏的行业中试了试他微薄的力量,如今正走回家去,以便表演浪子寓言①的最后一幕。他在秋天泥泞难行的道路上不声不响,耐着性子挣扎前进,凭这一点看来,或许他是笃信宗教的修道院僧侣,走遍俄国的修道院,顽强地寻求“和平而摆脱罪恶的生活”,却又找不到。……这几个行人已经走了很久,可是好象怎么也走不出一块不大的土地。他们前边总有大约五俄丈②长的深褐色泥路,身后也总有那么一段泥路,至于远处,不管往哪儿看,总有一 堵白雾的高墙,挡住人的视线。他们走啊走的,可是土地仍然是那样,高墙也没有移近一点,那一小块土地也还是那一 小块土地。他们偶尔见到一块有棱角的白石头、一条小沟或者过路人丢下的一抱干草。偶尔闪出一个混浊的大水洼,不久也就消失了。再不然,前边,突然间,出人意外地显出一 个轮廓不明的阴影,越走近,阴影就越小越黑,再走近点,这几个行人面前就出现一块里程碑,歪着立在那儿,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要不然就是一棵可怜相的小桦树,湿渌渌,光秃秃,象是路旁的乞丐。小桦树的黄色残叶在喁喁私语,有一片树叶脱落了,懒洋洋地飘飞到地上来。……随后又是迷雾、泥泞、路旁的褐色杂草。草上挂着混浊的、不祥的眼泪。

这不是那种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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