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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鲜红、眉毛粗浓的司机盯着我:
〃看见一辆蓝色轿车,和你的牌子一样,在交叉路口前超过了你们吗?〃
〃为什么,不。〃
〃我们没有,〃洛说,急切地向我依偎过来,她纯洁的手放在我的腿上,〃但你肯定是蓝色的吗,因为……〃那警察(他追踪的是我们的什么影子?)对女孩做出了他最美的笑容,而后进入〃u〃型弯道。
我们开车继续走。
〃榆木脑袋!〃洛说,〃他应该逮捕你。〃
〃上帝,为什么是我?〃
〃是啊,在这个劣等州境里,车速限是五十,并且……不,别慢下来,你,笨蛋。他已经走了。〃
〃我们还有一段路呢,〃我说,〃我要在天黑之前到那儿。
作个好孩子。〃
〃坏,坏孩子,〃洛惬意地说。〃少年犯罪,但坦率又引人注目。灯是红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开车。〃
我们无声地驶过一个无声的小城镇。
〃哎,如果妈妈发现我们是情人,她岂不要疯了?〃
〃上帝,洛,我们别那么说。〃
〃但我们是情人,不是吗?〃
〃就我所知不是。我想我们会遇到更多的雨。你不告诉我一些你在营地搞的小恶作剧吗?〃
〃你说话象书本,爸。〃
〃你都能做什么?我一定让你说。〃
〃你很容易被吓着么?〃
〃不。说吧。〃
〃我们转到一条幽僻的小路上去吧,我就告诉你。〃
〃洛,我必须严肃地对你说,别做傻事。听见吗?〃
〃是啊……我参加了那儿提供的一切活动。〃
〃后来呢?〃
〃后来,我被教育和其它人一起快乐而丰富地生活,发展起健全的个性。作个蛋糕,事实上。〃
〃是的,我在小册子里看到过这类东西。〃
〃我们喜欢围在大石灶火边、或在讨厌的星星下唱歌,每个女孩子都把她快乐的灵魂融入集体的声音中。〃
〃你的记忆力真棒,洛,但我要麻烦你丢掉那些咒骂词。
还有什么?〃
〃女童子军的座右铭,〃洛狂热地说,〃也是我的。我用有价值的行为充实我的生活比如……咳,无关紧要。我的责任是……要作有用之人。我是雄性动物的朋友。我服从命令。
我快乐。又一辆警车。我很节俭,思想、语言和行为皆完全丰富。〃
〃我希望就这些吧,你这个调皮鬼。〃
〃是的,就这些。不……等等。我们在反光炉里烤东西。
这可怕吗?〃
〃哈,这很好。〃
〃我们洗了亿亿个盘子。亿亿,你知道是女教师形容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土语。噢对啦,最后的但不是最微不足道的,妈的话……现在让我看看……是什么?我知道:
我们做幻灯,咳,多有意思。〃
〃一切都还好么?〃
〃是的。除了一件小事,是我不能告诉你的,要不脸要红透了。〃
〃以后你会告诉我吗?〃
〃如果我们坐在暗处,你让我对着你耳朵说,我就告诉。
你睡你自己原来的屋,还是和妈妈挤成一团?〃
〃原来的屋。你母亲可能要动一次大手术,洛。〃
〃在那个糖果店停一下,行吗?〃洛说。
她坐在一张高凳上,一束阳光斜照在她裸露的褐色前臂,有人给洛丽塔送来一只精巧的冰激凌,上面覆一层人造糖浆。这是一个满脸丘疹的好色男孩给她配好拿来的,他打着油污污的蝶形领结,色迷迷地盯着看我那穿着单薄的棉袍的瘦弱的孩子。我要到布赖斯地和〃着魔猎人〃去的不耐烦心情越来越使我不能忍受。幸好她用平常的敏捷速度了结了这件事。
〃你有多少钱?〃我问。
〃一分没有,〃她悲哀地说,挑起眉毛,给我看她钱包里边的空荡荡。
〃这是个问题,合适的时候会改善的,〃我戏谑地插了一句。〃你好了么?〃
〃哎,我想问,他们有浴室么。〃
〃不是去那儿,〃我坚决地说。〃这儿肯定很简陋。跟我来。〃
她总的说来还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回到车里以后,我吻了她的脖子。
〃别那么做,〃她说,望着我,带着一种毫不装假的惊讶。〃别把口水流我身上,你这脏东西。〃
她提起一只肩膀蹭了蹭那块地方。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很喜欢你,没别的。〃
我们在阴郁的天空下向前驶着,驶上一条弯道,而后又驶出来。
〃是啊,我也很喜欢你。〃洛说,声音迟疑又柔弱,象在叹息,又向我靠近了。
(噢,我的洛丽塔,我们永远也到不了那儿!)暮色开始浸进漂亮的小布赖斯地,浸入它的仿殖民地式建筑、珍品店以及从海外移植的阔叶树,我们驶过光线微茫的大街,寻找〃着魔猎人〃。天空,尽管有稳定的雨作它的饰物,仍然是温暖而清绿的;有一群人,主要是孩子和老头儿,早就聚集在一家影院的售票房前,急出了汗。
〃噢,我要去看那个电影。吃了饭我们就去吧。噢,去吧。〃
〃没准,〃亨伯特唱道……这个狡猾又臃肿的魔鬼非常明白,九点,他的电影一开始,她就会死在他的怀抱。
〃慢!〃洛叫道,向前猛地一倾。我们前边有辆倒楣的卡车,它后背的红宝石闪动着,停在十字路口处。
如果我不马上停止迟疑、出奇地就近找家旅馆,我觉得我就会失去对黑兹家的这辆破汽车的控制,它的起杆已经不灵,煞车也难对付;但我问了方向的那些过路人要么自己就是陌生人,要么就皱着眉问〃着魔的什么?〃好象我是个疯子;再不然,他们进入一种复杂的解释,打着几何手势,地理上概括和严格的地方线索(……然后你提到法院,他们说位于南边……)我不可避免地要在他们好意的胡言乱语中迷路。洛可爱的角栓形内脏已经消化了那些甜食,又想着大吃一顿了,并已开始坐卧不安。就我而言,尽管早就习惯于一种第二命运(这么说吧,是命运先生可笑的秘书)不愿干扰老板慷慨又大放的计划……但如此在布赖斯地商业街上转来转去地瞎找,可能是我平生面临的最令人愤怒的任务。后来几个月里,每当想到这次固执的孩子气,我便自觉好笑,那时我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家名字很怪的旅店上了;沿途数不清的汽车旅馆在霓虹灯光里叫着它们的空缺,为生意人、逃犯、举目无亲者、家庭成员,以及最堕落、精力最充沛的情侣提供住处。啊,风度优雅的司机们滑驶着穿过夏日的黑夜,假如〃流动的小巢〃突然间褪去颜色,变得象玻璃盒那样透明,那么,从纯净的高速公路上能看见什么样的寻欢作乐,什么样欲念的纠缠!
我渴望的奇迹无论如何是发生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在滴雨的树下,在黑暗的车里似乎是搂抱着,告诉我们,我们是在公园的中心了,只需在下一个交通灯向左拐便会到了。我们没看见什么下一个交通灯……实际上,公园漆黑正如它所隐匿的罪恶……但一俟驶入一条美好的下弯路,任车流畅地行驶,旅行的人就看清了夜露中宝石般的闪亮,然后是一片湖水的晶莹出现了……那儿就是了,壮观又冷漠,在幽灵般的树林中,在碎石车道的尽头……是苍白的宫殿〃着魔猎人〃。
一排停靠的汽车象水槽边的猪群紧挤着,第一眼望去我们似乎是无路可走;但不多时,一颗庞大的、变形的、璀灿的红宝石仿佛魔术一般在晶莹剔透的雨中移动起来……随后被宽肩膀的司机猛地向后倒去……于是我们怡然地滑进了它留下的空隙。但我立刻又为自己的犹豫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我的前任现在占领了近处的一个修车厂似的篷子,那地方还足以再容一辆车;但我已经不耐烦步其后尘。
〃喔!多华丽,〃我粗鲁的小爱人叫道,她爬出车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眯起眼望着那灰泥房,用一只孩子的手扯松了紧紧系在美人裂缝上的袍带……引罗伯特·勃朗宁的话。
弧光将放大了的栗子树叶投射到白柱上摇曳。我打开行李舱。
一位象是穿着制服的驼背、白发苍苍的黑仆,拿起我们的行李,慢慢把它们推进旅馆大厅。到处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和牧师。洛丽塔蹲在地上,抚慰一条白脸、蓝点、黑耳朵的长毛小猎犬,在她的摩挲下……谁又会不这样呢,我的心肝……那狗竟渐渐晕躺在花毯上,我正清清嗓子穿过人群走到柜台那边。有位秃顶象脏猪一样的老头儿……在这家老旅馆里净是些老家伙………面带客气的微笑审视了我的形象,然后随意地取出我那份(有些篡改的)电报,暗自与一些疑问做着斗争,转过头去瞅了瞅钟,最后说他很抱歉,他把那间有双人床铺的屋子留到六点半,现在已经出手了。一个宗教会议,他说,和布赖斯地的一个花会撞上了,并且……〃那名字,〃我冷冰冰地说:〃不是亨伯格,也不是亨巴格,而是亨伯特,我是说亨伯特,什么房间都行,只要能给我小女儿放一张小床。她十岁,累坏了。〃
脸膛粉红的老头敦厚地瞧了瞧洛……还蹲在那儿,嘴张着,侧身听着那狗的女主人,一位严严实实蒙着蓝紫色面纱的老太太坐在一张套棉布的安乐椅里,给她讲着什么。
不管那讨厌的人还有什么疑问,都被那鲜花一般的美景驱赶开了。他说,他可能还有个房间,有一个,事实上……放双人床的。至于小床……〃波茨先生,我们还有小床吗?〃波茨,也是粉红脸膛、秃顶,耳朵和其它洞孔里都长出花白毛,将会去想想办法。
他走过来说着什么,而我己旋开了我的钢笔。迫不及待的亨伯特!
〃我们的双人床其实就是三人床,〃波茨讨人喜欢地说,把我和孩子塞了进去。〃有一夜特别挤,我们也让三位女士和一名儿童,象你的这个,睡在一起了。我记得三个女人中有一位是个化了装的男士(我是很传统的)。不过……斯温先生,四十九号还有多余的小床吗?〃
〃我想它己经到了斯伍斯家那里,〃斯温说,爱开玩笑的老家伙。
〃无论如何我们能凑合了,〃我说,〃我妻子过会儿可能也来……即使那样,我想,我们也行了。〃
这两位粉头猪现在已成为我最好的朋友。用罪恶的手我慢慢清晰地写道:埃德加·亨·亨伯特博士偕女,草坪街342号,拉姆斯代尔。一把钥匙(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