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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费曼先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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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想,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留在酒吧里看热闹,却又不致于喝醉?一天晚上,我注意到有个常来的家伙跑到吧台点了杯牛奶。他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他患了胃溃疡了——可怜的家伙。我因此想到一个好主意。

下一次到阿拉比小馆时,酒保问:“跟往常一样吗,先生?”

“不,给我一杯可乐,只要可乐就好了,”我说,脸上装出一副很失意的样子。

其他人围过来安慰我:“是呀,三星期前我也不能喝酒。”“这真苦呀,费曼,真的很苦。”另一个说。

他们都对我崇敬有加。我不能喝酒,但仍然有胆走进酒吧里,面对所有的诱惑,只点了杯可乐来喝。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我要来看我的朋友。我那样足足装了有一个月之久,真是够卑鄙!

惹上麻烦

有一次我进洗手间,有个醉鬼正在小便。他用一种卑劣的声音跟我说:“我很讨厌你这张脸,我想把你的脸按到你的头里去。”

我吓得脸变绿了。但我用同样卑劣的声音回答说:“滚开,别挡我的路,不然我就尿在你身上了!”

他又说了些话,情况愈来愈接近打架边缘。但我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不太知道要怎么打,更害怕会受伤。我只想到一件事,于是赶忙站到离墙壁远一点的地方,否则如果我被打了,背部又会撞上墙壁,那等于二度被打。

突然我感到眼睛有种奇怪的声音,并不怎么痛,我还来不及想,却已回敬了那家伙一拳。我实在觉得很有趣,原来自己不用想就有反应,身体里的机件全都知道该怎样做了。

“好啦,我们一比一平手了,”我说:“你还想打吗?”

他往后退,继而离开。如果他跟我一样笨,也许我们真会把对方打死的!

我跑去清洗一下,双手不停发抖,牙龈里流着血——我的牙龈向来很脆弱,眼睛也痛得要命。镇定下来后,我大摇大摆的跑回去跟酒保说:“黑白,外加水。”心想这会使我平静下来。

留下黑眼圈

我没注意到,刚刚在厕所里挨了我一拳的家伙,正在酒吧的另一头跟三个人谈话。一会儿,那三个又高大又粗壮的家伙跑过来围着我,居高临下、威胁地说:“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我们的朋友打架?”

我实在够笨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受人恐吓呢,我只知道是非黑白。我也火起来了,跟他们针锋相对:“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朋友,是谁开始找麻烦的?”

那些大汉没想到他们吓不倒我,全都楞在当场,随后还转身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家伙跑回来对我说:“你说对了,柯里经常跟人家打架,然后叫我们出面替他摆平。”

“当然我对!”我说。那家伙坐到我旁边,柯里跟他两个朋友也跑过来坐在我对面,隔两个座位。柯里叽叽咕咕的说我的眼睛很难看,我回敬他说,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继续嘴硬,因为我以为酒吧里的男子汉都那样讲话的。情况愈来愈紧张了,酒吧内的人都在担心会发生什么事。酒保喊:“这里不能打架,朋友!冷静点!”

柯里从牙缝中挤出嘶嘶声,说:“没关系,等他出去再整他。”

突然,酒吧出现了个天才。这人跑过来跟我说:“嘿,丹尼!你什么时候进城里来的?最近好吗?”

然后他对柯里说:“喂,保罗!我来介绍我的好朋友丹尼。我想你们会很合得来。干嘛不握握手?”

我们握了一下手。柯里说:“呃,幸会。”

大天才靠过来轻声说:“赶快溜!”

“但他们说会……”

“走啦!”他说。

我一手拿起大衣,赶忙溜走。一路上我紧靠建筑物的墙壁,以防他们追出来找我。不过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就安全回到旅馆了。刚巧这晚是我教的最后一课,往后数年,我也没再回阿拉比小馆了。

(大约10年后,我回去过那里一次,但看到的阿拉比已面目全非。它不再优雅闪亮了,而是脏乱破落,坐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酒保早已换人,我跟他谈从前的日子。

“噢,是的!”他说:“那时候来这里的,都是赌赛马的和他们的女朋友。”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年那些人都那么友善体面,更明白了为什么电话总是响个不停。)第二天起床以后,在镜子中一看,才发现被打过的眼睛已变黑变肿!那天回到绮色佳,我拿一些文件去院长室,有个哲学系的教授看到我的黑眼眶,大叫起来:“噢!费曼先生!你这不可能是撞到门那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我说,“我在水牛城一家酒吧的男厕所内跟人打架。”

“哈哈哈!”

最麻烦的,是我还得照常上课。我走进教室,头低下来看我的笔记。准备好开始讲课后,我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们,然后说我讲课前的一句开场白——但这次口气较以前凶悍:“有什么问题吗?”

……



第四部 堂堂大教授…3

 大_
还我一块钱!

在康奈尔教书时,隔没多久我就回法洛克卫老家一趟。

有一回当我在家时,电话响起来:是加州打来的长途电话!

那时候长途电话代表发生了很重大的事件,特别是从加州这等神奇的地方打来的。

电话另一头的家伙说:“你是康奈尔大学的费曼教授吗?”

“没错。”

“这是×××飞机公司的×××。”那是加州一家很大的飞机公司,可惜我忘了它的名字。那人继续说:“我们计划设立一个研究核动力飞机的实验室。我们每年的预算有多少多少百万美元……”天文数字!

我说:“等一下,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跟我谈这些事情。”

“让我说,”他说:“先让我把事情说清楚,请让我用我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于是他继续讲下去,说实验室将来会有多少人、有多少个博士级的研究人员……。

“对不起,先生,”我说:“但我想你找错人了。”

“你不是理查德·费曼吗?”

“对,没错,但你在……”

“请你让我先把话说完,然后我们再讨论。”

“好啦!”我坐下来,半闭着眼,听他说了一大堆所有关于这个计划的细节;但我还是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他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终于他解释完之后说:“我把计划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当实验室的所长?”

“你真的找对人吗?”我说:“我是教理论物理的教授。我不是火箭工程师,也不是飞机工程师。”

“我们很确定没找错人。”

“你们从哪里找到我的名字的?为什么会找我?”

“你是核动力火箭推进飞机的专利权拥有人,先生。”

“噢,”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我的名字会被登记为这项专利的拥有人。我告诉那个人:“对不起,我只想继续在康奈尔当教授。”

专利卖了一块钱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战时在罗沙拉摩斯有个官方的专利办公室、负责人施密斯(smith)上尉是个大好人。

有次他下了个通告给大家,大意是“专利办公室拟就各位正在研究的每一构想,以美国政府之名义申请专利。任何你估计大家都知道或不知道的,关于核能或其应用之构想,均请到专利办公室,告诉我们为荷。”

吃中饭时我碰到施密斯,我们一起回到技术区。在路上我告诉他:“你发出通告要我们告诉你每个构想,好像有点神经病。”

我们继续交换意见,不知不觉已走到他的办公室了。

我说,“关于核能的构想太多、太明显了,我跟你一整天也讲不完呢。”

“像什么呀?”

“没什么大不了!”我说:“例如:核反应堆……水底……水从这里进去……蒸气从那边出去……这就是潜水艇。或者:核反应堆……空气从前面涌进……核反应把它加热……从后面出去……穿过空气——这就成了飞机。或者:核反应堆……氢气通过去……隆!这是火箭。又或者:

核反应堆……不用一般的铀,而用加了氧化铍的铀,高温时效率提高……这是发电厂。随便就有几百万种构想啦!”

我一边说,一边走出办公室。

一切平静如常。

大约3个月后,施密斯打电话给我说:“费曼,潜水艇已有人认领了,但其他3项都是你的。”因此当加州那家飞机公司的人策划设计实验室时,他们要知道谁是火箭什么、推动什么的专家,他们便用这个简便的方法:“看看谁在这方面登记有专利!”

总之,施密斯要我签了一些文件,答应把那3项构想转交政府。这是些法律程序,但当你要将专利交给政府时,法律规定其中必须要有某些“交易”,否则文件便不生效。

因此我签的那份文件上写着:“我,理查德·费曼,愿以一块钱的代价,出让此项专利给政府……”

我签了这份文件。

“我的一块钱呢?”

“那只是形式,”他说:“我们没有编列这项预算。”

“你搞了老半天,要我为了一块钱来签这份东西,”

我说:“一块钱还我!”

“这太无聊了吧!”施密斯抗议说。

“不,这才不是无聊呢,”我说,“这是一份合法的文件。你要我签,我可是个正直的人呢,我是认真的!”

“好啦,好啦!”他气急败坏的说:“我自己掏腰包给你一块钱好了!”

“好呀。”

我拿了一块钱,想到个好主意。我跑到杂货店,买了一块钱的饼干糖果(那时候一块钱可买很多东西),跑回理论组请大家吃,我说:“我发大财啦,各位!请你们吃片饼干!我的专利卖了一块钱!专利卖了一块钱!”

每个有登记专利的人——很多人都签过文件——立刻跑到施密斯上尉那里:他们要拿那一块钱!

开始时他还从自己腰包掏钱出来付,但很快就发觉自己快要破产!他急疯了,拼命想办法找些经费回来付这些钱。我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把这件事摆平的!

??



第四部 堂堂大教授…4


你就这样问她们?

我在罗沙拉摩斯造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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