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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球游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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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这部传记的读者也许会盼望读到描述克乃西特修道院生涯的另一方面内容,也即涉及宗教的生活。但是我们只敢于谨慎地稍加暗示。毫无疑问,克乃西特逗留玛丽亚费尔期间和宗教——也即修道院日日修炼的基督教——一有过较深刻的体验。

这不仅是我们的揣测,事实上他日后的许多言论和行为都清楚地说明了这种体验。

然而他是否信奉基督教,或者信仰到何种程度,则是我们无法回答的问题,也不属我们研究的范围。克乃西特除了卡斯塔里所培植的尊敬宗教思想之外,还具有一种纯属个人的虔敬心理,也许我们可以称之谓虔诚性。早在学生时代,克乃西特便已对基督教教义及其古典形式获得过良好教导,尤其是在学习教堂音乐过程中获益更多。首先是他从此熟悉了弥撒的仪式和圣礼的程序。

克乃西特在本笃会修士们身上发现了一种活生生的宗教,这不禁使他感到惊讶和肃然起敬,因为他以往对此只有理论上和历史上的知识。他参加了许多次礼拜仪式。当他熟读了约可布斯神父的若干理论文字,并进行了认真交谈之后,终于看清了这个基督教完整的罕见的面貌:在若于世纪里,它曾许多次被视为过时、老朽、陈旧和死气沉沉,然而每一次都总是汲饮自己的源泉而获得新生,同时把一度显得时髦而占上风的东西统统遗留在后面。克乃西特在同他们交谈时心头总是不断浮现出这样一种想法:卡斯塔里文化也许仅是西方基督教文化的一个俗化了的、暂时的支流,有朝一日会被重新吸收回去。克乃西特对这个想法从不曾认真加以抵制。即使如此,有一回克乃西特仍然对约可布斯神父说明自己的立场总在卡斯塔里一方,而不会倒向本笃会,他必须为卡斯塔里工作,卫护它的利益,而并不考虑自己作为其中一分子的宗教组织是否可能永恒存在,或者是否具有很长的存在期限,改变宗教信仰对他而言只可视为一种不光彩的逃避行为。他们两人都敬仰的那位约翰·阿尔布莱希特·本格尔,当他在世时也曾服务于一个又小又短暂的教派,却也丝毫没有耽误他服务于永恒的神圣使命。什么叫虔诚,也就是一个人忠诚到不惜为信仰奉献自己的生命,这却是不论在哪一阶段和哪一次忏悔中都可能遭遇的。服务和忠诚也是衡量每一个个人是否真正虔诚的唯一有效的检验标准。

克乃西特在本笃会已逗留两年左右时,修道院里忽然来了一位客人,那个人小心翼翼避免与他会面,甚至连最普通的介绍都避开了。这反倒引起了克乃西特的好奇心,他密切关注着陌生来客,其实此人只逗留了几天,这却导致了各式各样的猜测。他最后断定这位陌生人的宗教外衣纯属伪装。这个不知名的客人不断和院长,尤其是和约可布斯神父关起房门进行长时间谈话,同时不断收到紧急信件和发出紧急信件。迄至当时,克乃西特己多少风闻修道院的政治关系和政治传统,便揣摩来客可能是一位肩负秘密使命的高级政府官员,或者是一位微服出行的王公贵族。当他默默思考着自己这些观察时,想起前几个月也曾有过一位和数位客人来访,如今细想起来,似乎也具有同样的神秘性和重要性。于是他回忆起了卡斯塔里的“警察局长”,那位和蔼的杜波依斯先生,回忆起了要他时刻留意修道院内此类活动的请求,虽然他既无兴趣又无责任撰写诸如此类报告,却始终有些内疚,因为自己长期以来从未给这位好好先生写过任何信件,杜波依斯先生想必对他非常失望了。于是克乃西特给他写了一封长信,试图解释自己长期缄默的原因,为了使信件多少有些实质性内容,也略述了自己与约可布斯神父的交往。至于这封信是否有人重视和有人阅读,他就无法知道了。

??



玻璃球游戏使命


克乃西特第一次在修道院逗留了两年,那时他已届三十七岁。当他发出那封给杜波依斯的长信约摸二个月之后,某个上午院长请他去办公室谈话。他想,这位对下属十分和蔼的先生又要同他讨论中文问题了,便立即赶了过去。格尔华修斯院长手里拿着一封信迎向他说:“尊敬的同事,我今天有幸向您转达一个信息,”院长愉快地以惯用的宽容态度大声说道,然而立即又转换为讽刺挖苦的语调,这是本笃会和卡斯塔里间尚未建立明确友好关系之前,院长常用的表达方式,事实上这是约可布斯神父的一项创造发明。“此外还请向贵大师转致崇高敬意!看他给我写了什么样的信!这位先生居然用拉丁文给我写信,天晓得这是为什么。你们卡斯塔里人做事情真让人琢磨不透,究竟是出于礼貌呢,还是想挖苦我们,是表示尊敬呢,还是想教训我们。瞧吧,你们这位主子用拉丁文给我写信,而且还用了那种目前我们修道院里无人懂得的拉丁文,总算约可布斯神父还有能力对付。这也许是西塞禄学派的拉丁文,但其中又搀和了一些教堂拉丁文作为装饰,这么做自然又让我们猜不透其用意何在了,是对我们这些僧侣进行教导呢,还是出于讥讽,或者干脆只是情不自禁卖弄文采,作文字装潢游戏?不管是什么意思吧,贵大人信中表示他们想再见到您,再拥抱您,当然也为了要确证您这一大段时间呆在本处半开化的野蛮人中间受到了何种程度的侵蚀,不论在道德上,还是在品性上。总之,倘若我没有误解这篇艺术杰作的话,贵方当局已恩准您休假,请求我给与我的客人一次不定期限回华尔采尔老家的假期。日期不限的意思恰恰是要您立即再返回本院,只要我们认为日期恰当即可,当然这全都是贵方当局的意图。嗯,我得请您原谅,我确实远未能完全领会书信的奇思妙想,托马斯大师想必也并未指望我完全读懂。我现在已遵嘱传达给您,您自己考虑吧,回不回,或者何时启程。我们会想念您的,亲爱的朋友,倘若您停留时间太长,我们不会忘记向贵方当局催促您归来的。”

在烷长交给他的信里,克乃西特读到了卡斯塔里当局写给他的简短的通知,他不仅可以略事休憩,还可以回来和上级交谈交谈,人们期待不久和他在华尔采尔相见。至于他目前执教的初级玻璃球游戏课程,除非院长提出要求,他也可暂时抛开不管。前任音乐大师附笔问候。克乃西特读到此处不禁大吃一惊,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为什么要求这封信的执笔人玻璃球游戏大师附笔问候呢?总之,这与全信的公文语气太不符合了。必定是最高教育当局召开了一次全体委员大会,把老音乐大师也请去了。当然,教育委员会举办了什么性质的会议,做出了什么决议,都与他不相干,但是这个问候实在奇怪,语气上的同事口吻让他惊讶不已。这个会议究竟讨论什么问题对他都无所谓,但是这个问候却证明与会的上级们也值会议之际提到了涉及约瑟夫·克乃西特的事情。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么?他又要接受召唤了么?会有升迁或者贬职了么?但是信里实实在在只写了休假的事。是的,他很乐意休假,但愿明天就动身。但是他总得和学生们告别,并且至少给他们一些指点才可离开啊。

安东也许会对他的离去感到悲伤。此外,有几位修士也是他必须向他们辞行的。

这时他想到了约可布斯神父,出乎他意外地觉得内心深处微微痛楚,这个感觉告诉他,自己对玛丽亚费尔的依恋之情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深切得多。这里诚然缺乏许多他以往十分熟悉和珍爱的东西,而两年长久的远离也使卡斯塔里在他想象里显得越来越美好。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他也清楚地看到,他是多么依恋约可布斯神父,在卡斯塔里无人可取代这位老人,他会因而痛苦怀念的。这一事实也让他比以往更明确地认识到自己在这儿究竟学到了什么,这使他欣喜不已,对自己的重返华尔采尔,对重逢师友,对玻璃球游戏、对休假,全都充满了信心,但是,倘若没有再度回归这儿的明确意识,也许这种欣喜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突然决定立即去拜访约可布斯神父,告诉老人自己即将奉召度假,并且诉说自己刚刚惊讶地发现的藏在重返家园欢乐下面的再度返归修道院之欢乐,而这种欢乐之情首先与尊敬的神父有关,因此他鼓起勇气提出一个重大请求,恳请老人待他重返后给予他上课的机会,即或每周只教导他一个或两个钟点也可以。

约可布斯神父先是微笑着表示不敢当,随即又发表了一通措词优美的挖苦恭维话,说自己作为一个粗陋的修行之人对优秀卓绝的卡斯塔里文化唯有默默惊叹的份儿。然而克乃西特已经觉察他的拒绝只是姿态而已,当两人握手告别时,老人亲切地告诉他别为自己的愿望担忧,他很乐意尽力帮助,并向他表示了最衷心的惜别之情。

克乃西特高高兴兴地启程回家了,心里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修道院生活并非虚度。他刚出发时觉得自己兴奋得像一个孩子,当然立即就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孩子,甚至也不再是青年了。他清楚地觉察到,每当他想以一个放肆的姿势,大喊一声,或者以某种孩子气行为抒发小学生休假的快乐放松心情时,内心就会产生一种羞愧难当的感情。毫无疑问,曾经多么自然而然的自我释放行为:向树上的鸟儿发出欢呼,高声大唱进行曲,摇摇摆摆踏着有节奏的舞步向前迈进——现在都不行了,否则就会变得生硬滑稽,变成愚蠢可笑了。他觉得自己己是个成年男子,尽管在感情上精力上还很年轻,但是已不再能习惯于纵情一时的心情,他已不再自由自在,而必得保持清醒,必得接受约束和义务——这都是由于什么原因呢?由于一个官职?

由于要他作为国家和宗教团体的代表承担工作?不,不是的,这完全是由于宗教团体自身,由于森严的宗教秩序和制度,蓦然间,他在这种自我省察中醒悟到,自己已不可思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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