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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点头谢过二人秦小楼又道:“听说朱渝这几年战功赫赫如今亲率十万大军为真穆帖尔西下决战的第一将领他并不好对付又熟悉你的很多作战习惯你遇到他时一定要小心。”
君玉苦笑这两年朱渝很少和西北军直接交手但率领大军征服了边境几个少数民族政权和部族正逐日瓦解着中原朝廷的一道道屏风。去年张原率领的一支精兵曾无意间遇见他的军队双方激战半日互有损伤各自撤离算是不分胜负。
事后张原回忆起来曾心惊不已说当时己方据了地形之利也不过和朱渝勉强打个平手何况当时是朱渝劳师远征归来不欲久战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张原本是君玉帐下头号运筹帷幄将领自此便将朱渝视为了大敌更加潜心精研赤金族战法想终有一天再和他一决高下。
夏奥因为朱渝陷害拓桑一直十分痛恨他。现在听秦小楼提起他立刻道:“正是朱渝这个恶贼处心积虑谋害了我‘博克多’老天有眼一定会让他死在君元帅手里。”
君玉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却强笑道:“大师小楼多谢关心。”
“元帅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万万要多保重!”
“君玉大战在即你一定要多多小心。我们告辞了。”
第四卷 拓桑-君玉
夏奥因为朱渝陷害拓桑一直十分痛恨他。现在听秦小楼提起他立刻道:“正是朱渝这个恶贼处心积虑谋害了我‘博克多’老天有眼一定会让他死在君元帅手里。”
君玉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却强笑道:“大师小楼多谢关心。”
“元帅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万万要多保重!”
“君玉大战在即你一定要多多小心。我们告辞了。”
今天是除夕前夜正是新任“博克多”的加冕礼。君玉看了看圣宫的方向时近中午估算时间此时加冕礼早已结束教众应该已经进入了欢乐的大庆之中。
她看了看茫茫天地之间径直往铁马寺而去。
厚厚的积雪将铁马寺覆盖成了一片皑皑的白。每行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君玉没有运功只是如一个寻常之人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远远望去铁马寺的附近已经有僧人出入。圣宫中兴铁马寺的复兴也是指日可待自去年开始教徒已经6续返回再加上一些新的信徒的加入这经历了大劫的千年古寺逐渐恢复了香火的气息。
大劫后很多重建的事务需要筹备铁马寺原来的大住持也已经返回主持日常的事务。
君玉不欲和那些僧人照面远远地停下脚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前面三十多里远就是那片静谧的青海湖。此时刻骨的风雪吹在身上心上远远望去湖边深处那座熟悉的小木屋死气沉沉的依旧安然在那里。
而木屋前那片曾经开满了小红花的草地如今已全部被风雪覆盖。当初拓桑就是在这样开满红花的草地上抱着自己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已近黄昏她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推开带进一屋子的风雪。
走了很多的路看了很多的云喝了很多的水如今这木屋里当初拓桑换下的那身血衣弄影先生送来的许多东西甚至那的木板以及积满灰尘的毡子都历历在目只是缺席了那最好的年华遇到的最好的人。
手脚已经冰凉她点燃了火盆。火越来越旺手脚也开始温暖起来而门外的世界依旧是寒冷的一片冰雪。此时此刻她忽然不想走动了。许多年的奔波劳碌、战争厮杀心灵很少有过安宁的时刻。纵使午夜梦回之时也多是那些惨淡而无情的往事萦绕心间将梦中的人阻隔成天涯海角即使明知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却越来越不敢期待真有执手相看的那一天。
她仔细寻思这两年来自己半夜里有好几次都感觉到拓桑在周围的气息。可是每每惊醒循去周围总是空无一人宛如一场梦而已。如今再回到这熟悉之地依旧是满心的疲倦和失落。拓桑此刻他到了哪里?今生再见又是何时?
想起拓桑心里除了深深的惆怅外居然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怨恨之意。
自拓桑“死”在这青海湖边后那一整年每每想起他总是锥心彻骨的疼痛。两年前自己身陷险境双目失明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起在湖边生活的那三天自己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连失明也没觉得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自己还没从得知他重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甚至还没等到自己复明亲自看到他一眼他已经如去之黄鹤杳无音信。
于是他还是他自己还是自己。
他就是曼青她们口里的神秘商家?
他就是不久前救了夏奥他们的神秘人?
她了解他的性格知道在新的“博克多”没有确立之前尽管他已经不再是教中之人也绝对会一丝不苟地遵守那些奇奇怪怪的承诺和原则。如果不这样他也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拓桑了。
可是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期待着能够真正见到他尽快见到他天天见到他。尤其是在大战来临之际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样的要求真的很过分么?
“拓桑你到底在哪里?如今新的‘博克多’已经确立了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做什么‘博克多’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露面?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来找我?莫非要等到我战死沙场才来拜祭我吗?”
四周寂静无声她叹息了一下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在抱怨拓桑。这些年来她很少抱怨过谁可是此刻自己竟然在怨恨——怨恨这个总在自己有大难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怨恨这个自己明明很了解也明明知道他有很多苦衷的男人!
也许自他“死后”这种怨恨就没有停止过只是到了今天这种感觉就分外地强烈了吧。
“拓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忍不住要怨恨你呢?”君玉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拓桑你若再不出现我就不怨恨你了!因为今后我再也不会理睬你了。”
“老天有眼一定会让朱渝这恶贼死在君元帅手里!”她想起夏奥那样深切的诅咒心里又涌起一阵可怕的战栗。
她忽然笑了一下:“如今大战在即也许我会死在朱渝手里也说不定。”
天色已经晚了门外的风雪越来越大簌簌地吹得早已破旧不堪的木门反复地砰砰开关不已。君玉漠然地听着那开关声一阵倦意挡也挡不住地袭上眼前。
这种疲倦绝非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在军中繁忙的军情里很少容得下心灵疲倦的时候可是在这样偶尔偷闲的时刻它就如一个可怕的魔鬼般无知无觉地袭上心头。
明天就是除夕了虽然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可是明天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明天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迫在眉睫。
至于今天我就暂且在这里偷一下懒吧。
君玉看看旺旺的火盆将头埋在膝盖上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君玉!”
一双手抚上了她的头声音轻柔之极。
君玉从心里微笑了起来这是那种非常熟悉的奇异的氛围。每当感觉到这种奇异的氛围时她往往会安睡一整晚。她闭上眼睛正要睡去却意识到那双抚摸自己头的手竟然那般温柔、温暖、真切。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只温柔的手立刻手心传来的温暖竟然如真的一样。
“拓桑?”
第四卷 拓桑-君玉(2)
眼前的人面如冠玉脚登长靴一身蓝色的袍子虽然落满了风雪可他那满面的微笑却更显得俊秀不凡倜傥潇洒。君玉大睁了眼睛看着他忽然完全清醒过来不由得泪如雨下。
“傻孩子!”那温柔的手变成了刻骨的拥抱。那样的用力那样的深切几乎让人透不过气般微微的疼痛“君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今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了。”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瞬间停止时间凝固一切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当梦想真正变成了现实心反而要羽化而去似的。
许久君玉才从那样几乎令人窒息的温柔的拥抱里抬起头来却并不看那熟悉而陌生的人而是看向门外茫茫的风雪。
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藏在心里比如当初“火化”时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那朵火焰里飞出的花儿是哪里来的?他这三年又到了哪里在忙些什么?……她无数次地想过再见到他时一定要好好问明白这些问题。可是等到真正见了面这些问题却一个也记不得了脑海里只剩下了茫茫的一片空白。
“君玉!”
“嗯。”
“君玉。”
“嗯。”
“君玉从现在开始我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嗯我知道。”
“君玉我听到大战的风声半月前就赶回了西宁府。我今天去了军营没见到你我估计你会来这里。”
“嗯。是这样啊。”
“君玉我承诺了长老要等到新的‘博克多’确立之后唉我几乎实在等不及了来得也太晚了我……。
“嗯我知道。”
他那样轻轻地叫她的名字她也那样轻轻地回答。感觉到那双手抚在自己脸上的温暖和柔情君玉逐渐有些清醒过来轻轻拉住了那只手细细地看着。那双手上还隐隐有些蜈蚣样的淡淡的伤痕至今都是很粗糙的感觉。自己失明的时候触摸到的那双又粗糙又陌生的手也许就是当时受伤的缘故吧?
许久君玉才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轻声道:“你的手怎么啦?”
“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的结果如今已经好了。”拓桑反手握住了她的温暖的手尽管门外风雪弥漫心里却照进了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他凝视着她那样温柔而关切的目光也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君玉你听过一种叫做‘火浣布’的东西吗?”
“‘火浣布’?”
君玉知道那是传说中西域来的一种著名的防火圣品。据说穿了这种“火浣布”哪怕烈火焚身也丝毫无损。魏文帝曹丕曾将“火浣布”的消息视为奇谈怪论并在《典论》中断言绝无此物。其子明帝登基命人将这段记载刻在石上。明帝死后少帝曹芳登基不到一个月西域火浣布突至曹芳索性大会百官公卿当殿试验结果证明传言非虚不得不派人将《典论》中有关火浣布的断言刮消干净这件事就成了当时人的一段笑谈。
事实虽证明火浣布的存在不过自魏以后就绝迹朝野慢慢地成为了一种传说。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