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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要看什么? ”
“小人偶在盒子里走来走去。”
“像是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
“至少在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还看得见脸上的表情。”
她们自己倒比较像是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的角色,露西思忖。一模一样,相似得难以区分。显然,除了她们其中一员开始发言,否则不会有意见,成员互相附和。
“我呢,我真高兴一切都没有改变,”哈赛特说着,“为了成绩发布,我已经快穿坏一双舞鞋了,而且有吓人的水泡。”
“哈赛特小姐,”史都华显然在学话,“随时保持身体的良好状况,是学生的责任。”
“也许是吧,”哈赛特回道,“但是至少我没有在星期六晚上在公车上站五英里路去任何地方,更别说是去看戏了。”
“反正哪,不过是莎士比亚罢了,各位亲爱的。”戴克丝说,“‘一切的起因在于我的灵魂’。”她滑稽地模仿,捶胸顿足。
“可是有爱德华·亚帝的演出。”露西觉得必须替她心爱的戏剧找到个优秀的理由。
“谁是爱德华·亚帝? ”戴克丝纯纯地问。
“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只脱毛老鹰,满脸愁容的家伙。”史都华忙着扮演称职的女主人,没注意到露西的反应:这个针对爱德华·亚帝而发,来自毫不感性的年轻人所作的生动结论,真够可怕。“我以前在爱丁堡念书时,学校带我们去看过他的演出。”
“你不欣赏演出吗? ”露西想起史都华的名字在成绩榜上与茵恩斯及宝儿并列前茅,知道活动对她来说,应该不像对其他人一样是个苦差事才是。
“总比坐在教室里好些,”史都华斟酌着,“但是,戏剧真是——老掉牙的玩意儿。看看是不错,但是有些令人厌烦。我这里少一个漱口杯。”
“我想少了我的吧。”欧唐娜正好在话声未落时走进来,递上她的杯子。“恐怕我是迟到了。我一直在找一双鞋,能让我的脚丫子塞得进去的。萍小姐,原谅这些东西,好吗? ”她指的是她脚上的卧室拖鞋。“我的脚遗弃我了。”
“你知道谁是爱德华·亚帝吗? ”露西问。
“我当然知道。”欧唐娜答话,“打我十二岁在贝尔法斯特看他演出时,就迷上他了。”
“你好像是这房里惟一认识他并对他着迷的人。”
“啊,野蛮人。”欧唐娜环视参加聚会的众人——露西觉得欧唐娜双眼发亮,好像刚刚才哭过一般。“如果我现在能在拉博镇,我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只可惜现在学期快要结束了,我没多余的钱买戏票。”
而且,露西觉得惋惜,你觉得如果你不来参加聚会,会让人看不起,因为你是惟一还没有工作安排的人。她实在喜欢这个擦干眼泪,找了个拖鞋当借口,来参加这个与她无关的庆祝会的女孩。
“好了,”史都华忙着旋开软木塞,“既然小唐来了,我们可以开瓶了。”
“老天爷,是香槟! ”小唐惊呼。
泡沫香槟酒倒入粗钝的漱口杯中,大家一起转向露西,期待地看着她。
“庆祝史都华分发配苏格兰,汤玛丝到威尔士,戴克丝到灵格修道院。”露西说。
大家为此干杯。
“祝福我们从开普敦到曼彻斯特的所有朋友。”汤玛丝说。
大家再度庆贺。
“好了.萍小姐.你要吃什么呢? ”
露西快快乐乐地坐下来享受。鲁丝没有受邀,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天爷以驾驶着劳斯莱斯汽车,富有双亲的形象出现,带走毫无根据却兴高采烈的茵恩斯,避免掉一场让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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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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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星期天中午,她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她希望自己稍早能有远见一些,找个前往拉博镇午餐之类的借口,好远离这块即将有大事爆发的是非之地。她一向讨厌爆发事件,不管是实质爆炸或是比喻的。能把自己藏在大纸袋中,然后蹦出来吓人的人,一向让露西敬而远之。而今天午餐后要蹦出来的消息更是特别具有爆炸性,对这个消息的反弹更会是无远弗届且难以预料。她渺茫地希望涵妲能改变主意,成绩榜前的七嘴八舌也许比她自己的看法更加有力。但是在没有任何的鼓励动作及言语下,这个希望也不过是个未能成形的胚胎罢了。她清楚地记得,涵妲对鲁丝的信心动摇,并不表示她认为茵恩斯就是最好的候选人。最可能的希望,是涵妲也许会写信给阿灵葛的负责人,告诉她们目前没有符合这项尊贵职务的理想毕业生,然而这也无法把茵恩斯从失望的哀伤中挽救回来。不行,她一定得避开赖氏学院星期天的午餐,等风暴过去后再回来。即使在拉博镇,也得找到个可以去拜访的人才行。
不去看那些郊区华巷的豪华别墅和虚假的一切,在这群人与乡镇煤渣之间,总有一群与自己相仿的人。比方说,总有医生吧。除非所有的医生都有登录资料——她可以虚构一个医生朋友。
要是她事先能想到,她可以邀请奈特医师共进午餐,至少奈特医师还欠她个人情。也许她可以带个三明治,就这样走出去,到就寝时间再回来。
现在,她坐在画室靠窗的位置,等教职员先集合后,再一起到餐室。看着学生们从教堂走出来,她思忖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及决心,去请乔丽小姐帮她准备三明治,或是什么话也不说就直接走出校园——反正,即使在星期天,也没有人会饿死在英格兰乡间的。就像迪得洛说的,总是到处有乡镇嘛。
迪得洛第一个从教堂回来,老样子,优雅又时髦。露西探出身子说:“恭喜,你对锁骨的见解极佳。”她昨晚去就寝时看过学生的成绩榜。
“是啊,我自己都吓一跳,”骚核桃说道,“我祖母一定会很高兴。‘优等’
听来不错,你不觉得吗} 我向我表哥夸耀,但他说这种行为太不妥当了。在英国,应该要等人来恭喜你的成绩才是。”
“没错。”露西悲哀地同意,“最惨的是,只有少数的人会来问你是否成功。
大英帝国里怀才不露的人真是不计其数。”
“不是大英帝国,”迪得洛修正说,“他——我表哥说,在台维河以北就没关系。你知道嘛,就是英格兰与苏格兰的界河。瑞克说,你可以在丹巴尔自吹自擂,在柏维克就不行了。”
“我倒想会会瑞克。”露西说。
“对了,他觉得你相当迷人。”
“我? ”
“我一直说到你。整个终场休息时间,我们都在谈你。”
“噢,你去看戏了,对不对? ”
“他带我去的。”
“那么,你喜不喜欢呢? ”心里为这个带骚核桃去做她不愿做的事的男子暗暗喝彩。
“噢,就像大家说的,还可以。装腔作势有时还满有趣的。如果是芭蕾舞剧就更好了。那家伙是个失败的舞蹈家。”
“爱德华·亚帝吗? ”
“对。”她的心思似乎转移了目标。“英国人老是带着同一种帽子,”她有感而发,“后头高,前头低的。”
说完这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她就绕到房子的另一边去了,留下露西独自一人搞不清楚究竟她是在指昨晚的观众,还是对在走道那头出现的戴克丝有感而发。戴克丝星期天的正式帽子当然比平常在学校里戴的要好一些,在浅浅的帽沿下,那张小马般滑稽悦人的脸孔比往常显得要年轻。她看到露西时夸张地脱帽致敬,并表达对看到露西在前一夜的热烈庆祝后,还能生龙活虎地出现表示欣慰。这好像是她在整个学校生涯中,第一次没在早餐时吃下五片涂果酱的面包。
“暴食是七大死罪之一,”她注意到,“所以我今天早上必须忏悔。我去了最近的浸信派教堂。”
“你现在有被赦免的感觉了吗? ”
“你要是不提,我自己都不觉得有。总之,聊得还不错。”
露西把这当作是个惭愧的灵魂等着仪式的救赎。
“仍是相当友善吧,据我所知。”
“极度友善。牧师训诫的开场白,是一手用手肘支撑着,然后说:‘呃,我的朋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每个出出入入的人互相握手。他们的赞美诗歌很像军歌。”她边说边想着浸信派教会的好处。她思忖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在拉博路上有好多普兹茅斯来的弟兄们——”
“普利茅斯。”
“什么普利茅斯? ”
“我想你是要说普利茅斯来的弟兄们。”
“对,我就知道和海军有关。而我来自普茨茅斯( 普茨茅斯为着名军港。——译者注) 。呃,我想在下星期天抽查他们一番,你想他们该不会是海军,或是其他什么的吧? ”
萍小姐是不这么认为,戴克丝挥着帽子道了声再会,绕到屋子的另一边去了。
三五成群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校外礼拜回来。有的挥手,有的高喊,有的微笑,用自己的方式打着招呼。即使是鲁丝经过时,也高兴地喊着:“萍小姐早安! ”宝儿和茵恩斯几乎是最后到达,慢慢地走着,轻松沉着。她们走到窗前停了下来,仰望着露西。
“异教徒! ”宝儿对她微笑。
她们对错过昨晚的派对感到抱歉,她们说道,但一定会有其他的庆祝会。
“我自己在成果展示结束后,也要办个庆祝会。”宝儿说,“你会来吧,对不对? ”
“我会很高兴参加。昨晚的戏剧如何? ”
“还好,有可能更惨的。我们坐在克林·巴瑞后面。”
“谁是克林·巴瑞? ”
“全英曲棍球偶像。”
“那么,对《奥赛罗》一剧来说必是大大增光。”
“让中场休息大大有趣。”
“难道你们不想看《奥赛罗》吗? ”
“才不! 我们想要看艾玛·爱伦的新电影——《燃烧的围篱》,想都想死了。
片名听来既热情又真实,我相信,一定只是一场健康的森林火灾。但是我父母觉得晚间活动就是去观赏戏剧,然后在中场时买一盒巧克力。我们只是不想让他们老人家失望。”
“他们欣赏演出吗? ”
“噢,他们爱死了。整个晚餐时就只讨论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