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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饭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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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深夜,忽闻外婆大喊“着火”,二人扯上衣服就直冲进外婆卧室,却没见火光的存在。二人转身走回房间,路过客厅时,打开灯,看见一袭黑衣的外婆坐在沙发上。

外婆什么都没说,转身回房,摔上了门。马格知道,外婆不想让他们当她是瞎子,警告一记。其他事情也都不爱管,便作默许状。

后来杨佐罗搬了过来。在这间21层的空中楼阁里,奇怪地住着3个人,外婆、孙女以及同居者。他们各做各的:灯泡坏了,杨佐罗修。该吃饭了,马格做。早晨7点,外婆去打牌。

直到有一天,就是马格丽特电影脚本里写的那天,外婆看到快乐的他们,似乎是觉得老天不公,于是丢给马格一本相册,把所有的童年秘密以及不幸都揭露给她看。

马格崩溃了。

20岁那年的一个早晨,阴天闷雨,知了叫个不停,杨佐罗烦躁地咒骂了几句欢城政府,为何不向树上喷洒药水毒死知了,而让它们一整个夏天都那么祸害群众。此时的马格,旧伤并未痊愈,她的抑郁症时好时坏。可是杨佐罗早已深知:这个女孩儿已经逆时针转动了。

已过8点,都没见外婆出去打牌。马格不知出了什么事。推开外婆房门时,外婆早已断气。她用白酒吞下了很多种药,估计是药箱里所有药的总和,空瓶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床头。外婆身穿那件旧的黑色旗袍,下摆上还挂着土,她光着脚平躺在床上,留了一张字条在枕边,只几句话:

“原本以为带你离家换个地方活就可好转,可到这方知,你才是灾难的源泉,你可毁灭一切,你带来的净是愁苦。只有离开你才会真的好转,一死便可与你永别,不再打扰。”

古怪的死法很符合外婆的性格,一身乌黑的装束,一头褐色的假发,她一生说话声音都不大,每天出去打麻将都在手上戴一枚蓝色宝石戒指,回家之后就脱掉擦干净放好,她是很气派的人,虽然一生苦命。

外婆的话变成了魔咒,她虔诚地相信了她的话,兀自认为是她的错误,让每个人都不幸,先是父母后来是外婆。

马格提出和杨佐罗分手。

杨佐罗妥协了,他知道如果不答应,马格就会歇斯底里。说过了,杨佐罗早就认定马格已经逆时针转动啦。

他们不再是男女朋友,也在那一天,那条叫马格丽特的鱼肚子朝天地死在了鱼缸里。他痛苦地陷进沙发的皮囊里,咒骂着是欢城的脏空气和脏水害死了他们的小鱼。转念抱着马格哭了起来。

他们变成了相互照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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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被鱼骨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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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的熏衣草糖化光了。马格丽特的念头回到了眼前,仍旧是那间房和那张床还有让人提不起好感的百叶窗,窗帘缝隙投射进的片段阳光还是温暖的,让一切灰尘无所遁行。

她的眼底干涩,没有一点眼泪。尽管她还是那么美,她的皮肤还很新鲜。她已经继承了那条死去小鱼的名字作为她的笔名。

她说她不再是“马格”,马格就是一张被外婆和世界从掌心里弹出的牌,也许是白板也许是三筒或红中。她现在只是马格丽特,她是一条鱼的托生,一条至死游不出鱼缸的透明小鱼的今世。

马格丽特21岁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一家私人电影院里看电影。她将脖子擦洗得很干净,戴一条珍珠项链。珍珠还散发着光芒,虽然挂钩的地方已经旧得脱色了。

这家私人电影院的名字叫作“珍珠饭店”。你肯定会奇怪,为什么一家电影院会叫“饭店”?

它是杨佐罗开的。现在的杨佐罗比他24岁时还要瘦,皮肤晒黑,拥有27岁男人的干练和欢城人特有的寂寞眼神。他从很小就一直想开一家饭店,可是他患了胃疾,口腹之欲就变成了贪念。最后他决定开一家电影院,为了纪念他未完的理想,电影院也便称为饭店,又因为马格丽特喜欢珍珠,所以就叫了“珍珠饭店”。

杨佐罗已经不回21楼住了,电影院后面有一间朝阳的房子,大落地玻璃门,房顶上种满了向日葵,那就是他现在的住所。

他总预感自己会遇见一起生活的女子,给他爱情,而不是每天要应对一个因为困苦而奇怪哭泣的女孩儿。他每天都在等待属于自己的“顺时针”,那人应该能陪他吃着米花,边看电影边观察马格丽特的行为举止。

他总坐在电影院的第二排观察一点点衰弱的马格丽特。他很少和陌生人说话,也极其讨厌把马格丽特介绍给别人认识。如果有生人问及关于她的事情,他会说:

“她叫马格丽特,俄罗斯人,来这里寻亲,爱上了一个欢城男人,那人和她在珍珠饭店约会过两次,谁知后来竟然屡次爽约,等了许久才发现那人已经消失掉了,于是她就留在这里等那个男人回来,一等就是好几年……”

听过,众人发出啧啧的声音。

欢城人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的表情,想娱乐就娱乐,想文化就文化。只有来到珍珠饭店,看一场外来的艺术闷片,人才会抖擞起来哭丧一下表情。除此,他们经常一年半载也不会不开心一次。

只有马格丽特,她不开心,她抑郁。她的忧愁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变得如此与众不同。那些男人看见她,都会肃然起敬,再粗鲁也会变得彬彬有理。

珍珠饭店里面四季温差不大,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马格丽特一年四季都穿一件灰色连衣裙,搭一条黑色的羊绒披肩,脚踩一双珍珠色的平底皮鞋。她有消瘦的肩胛骨、自来卷的头发、笔直的鼻梁、黑黑的眼睛、粉红的嘴唇,这些让每个人都心动。

她总是坐在第一排,无论什么片子,她都带着手电和纸笔坐在红色的沙发里,片子演到让她心动的时候,她就打开手电,在纸上写下一些想法。她现在是一名编剧。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那部半自传的电影上。可剧情始终停留在19岁看到相册的那一年,无法再推进。她很痛苦,觉得自己的生活被困住了,就如同喉咙里卡住了鱼骨头一样。

她不爱吃饭。

她很消瘦。

她躲在披肩里轻声哭泣。

她得了咽炎,往喉咙上喷一种药,这个小动静就会让一大堆借故来看电影的男人心疼不已。

她的小本子上画满了画,写满了字。那些在黑暗里,被用力镶嵌进纸张上的铅笔字传达着支离破碎的意境,有着那么多被电影情节勾连出来的模糊记忆,亦真亦幻。

她浑身充满一种无能的力量——她想把她的电影拍出来,在珍珠饭店里播放,让那些整天不知疾苦的欢城子民感受一次痛苦,到时,那些厮们的痛苦根源竟是来自于她。她想必会继续蜷缩着身子坐在第一排的位子里,只是头转向众人,看他们在萎靡光线下痛苦的表情。她有一种要让别人感受她灵魂的渴望,可是内心深处,她又怕真的会打动别人让人伤感。那样的话,外婆的话就再一次应验了。

她蜷在影院座位里,杨佐罗递给她一碗玉米浓汤,她瘦消的手抱着瓷碗,热气扑上来。

杨佐罗:“最近天冷,你多穿件衣服吧。”

马格丽特舀了一勺汤,喂了他一口,然后又喂自己一口。就这样,一勺一勺把一碗汤分干净了。

杨佐罗:“你的剧本有进展吗?”

马格丽特:“没有……”

杨佐罗知道她伤心了,忙岔开话题:“我亲爱的公主,又有人给你送花来了。你不烦吗?你如果烦他们的话,就赶紧振作起来,不要悲伤了,把不开心的都忘掉,省得大家都爱上了你的忧伤。”

马格丽特:“你把碗拿好别摔了。下一场电影就快开始了,我现在要睡一会儿。”她不想和他说下去,搪塞他。

当时影院的灯很明,杨佐罗看着她把嘴唇上残留的汤汁舔干净,明知是搪塞,还是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欢城——这是个有趣的城市,你如果是过客,你会为它停下脚步,把鞋子高高地抛向房顶,再也不想走出这城。人们都很富有,没人在乎你是否还在失恋,是否还在扮演小丑的角色,是否还在对聚会时的某个姑娘心心念念。当大家不再关心别人的情绪时,这个城市就安静了,静得一塌糊涂。

每一个城民都沉浸在自己的欢愉当中。你可以打扮成一支筷子,也可以是一坨寿司,亦可以是一枚烁烁金光的镀金香皂……你打扮成什么,这里的人都会用友善的眼光对待你,哪怕你和你的狗谈恋爱。

在这里,不存在阶级,更没有斗争。城市里到处是艺术家,地方曲艺产业欣欣向荣,每一天都可以很放松。你很容易就会变成和别人一样的人……”

马格丽特在本子上写下了上面三段话。放心!抑郁症患者是会使用明亮词汇的,他们绝大部分都很聪明,整天想一些高深莫测的东西。一旦开始想一个事情,就必须得搞明白它,久而久之,先爱上了这个问题本身,然后逐渐会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越是不明白就越要整明白。

在刚开始,马格丽特很不明白欢城人的生活方式,对那些旁若无人的欢乐十分不解。后来她渐渐学会用词语来概括自己的不惑。她暗自揣摩了一个比喻,那就是——被生活强奸。

她左手摸着红色软椅的呢子面儿,感觉到这群被生活强奸了的人们生活的优越。顿觉无聊。

/d/



'肆' 小亲人


又一场电影开演,这间只装得下40来人的电影院热闹了起来。

杨佐罗当初要开电影院时也从没想过,放艺术电影会有这么多人爱看。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是幸运儿。他应该感谢这座欢乐之城,想买醉的人、想受到痛苦的人、想无病呻吟几声的人全都来到了这里。于是,这儿就变成了天堂里的地狱。与“地狱里的天堂”一样楚楚动人。

杨佐罗嚼着槟榔,抽着烟,感觉着这两个口感奇怪的东西在胸腔里凶猛地发生着反应。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很浑浊,渐渐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盈,四肢舒展,脚跟脱离了地面。感觉自己正飞至半空的时候,有人在他旁边坐下。他闻见了木头香水的味道,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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