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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地图、旅行资料之类的东西里,有两个有皮套的东西:一个是电话簿,一个是笔记。他从笔记里拿出一些照片迅速翻检,直到找到他要的。
“在这里。恐怕不是很好的照片,只是一张快照而已。
我们所有的人在海滩的合照。“格兰特几乎是不太情愿地拿起这张照片。
“那是——”泰德·卡伦举手正要指出比尔的位置。
“不,等一下,”格兰特制止他,然后说.:“让我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这张照片里面大约有十二个年轻人,是在某个海滩屋前的阳台上拍的。他们穿着便装,一群人挤在阶梯上,挡住那里东倒西歪的木头栏杆。格兰特快速扫了一眼他们的笑容,然后松了一大口气。这里没有人他曾经——这时候他看到最底下一阶的一个人。
那个人坐着两脚往前伸,伸到沙地上去,阳光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喝醉了,下巴稍往后倾斜,仿佛作势要转过去跟后面的人说话一样。三月四日清晨七b 的卧铺里,他的头正是这样倾斜地靠在枕头上。
“怎么样? ”
“这是你的朋友? ”格兰特指着最底下一阶的那个男子。
“对,那是比尔,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
“我——嗯,可以说我曾经看过他。不过,当然,只有照片我不敢发誓确定是他。”
“我不要你发誓,只要给我一些简单的说明就够了。
只要大致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他,我会去找他。你该不会对这一点有所怀疑吧! 你知道你在哪里看到他的吗? 我是说,你还记得? ““噢,是的,我记得。我在卧铺里看到他的,是伦敦邮车的卧铺,当时是三月四日清晨,火车刚驶入史衮时。我也是搭那班火车北上的。”
“你是说比尔来了这里? 来苏格兰? 为什么? ”
“我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你? 你有没有跟他说话? ”
“没有,我不可能跟他说话。”
“为什么? ”
格兰特伸出手轻轻把他往后推,让他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我不可能跟他讲话,因为他已经死了。”
此时,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觉得非常遗憾,卡伦。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那不是比尔,但我只差没走上证人席发誓而已。那真的是他。”
又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卡伦说:“他为什么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他喝了很多威士忌,后仰摔倒撞到陶瓷的洗手台,头骨破裂。”
“这是谁说的? ”
“这是检察官在伦敦的验尸结果。”
“伦敦? 为什么在伦敦? ”
“因为根据检察官的说法,他在火车离开休斯顿后不久就死了。按照英国的法律,这种摔死是由检察官和陪审团来做调查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只是假设,”卡伦说。他似乎开始苏醒,开始生气了,“如果他是单独一个人,那别人怎么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英国的警察是最仔细也是最追根究底的。”
“警察? 有警察插手这件事? ”
“噢! 当然。警察必须调查整个事件经过,并报告给检察官及陪审团。这个案子上他们做了最彻底的勘察和检验;他们甚至知道他喝了多少纯威士忌,几乎精确到连一口都不差;同时他们也知道他从头骨破裂到死亡间隔多久。”
“那他们怎么知道他往后摔倒? ”
“他们用显微镜到处去检查,油脂跟断裂的毛发都还留在洗手台的边缘;而头骨的破裂状况,也正好与他往后倾斜撞到洗手台这类东西的情况相吻合。”
卡伦比较平静了,但仍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所有的这些事? ”他茫然地问,然后心里升起一阵怀疑地说:“你怎么会看到他? ”
“当时我正要下车,看到卧铺的服务员正要摇醒他。
服务员以为他只是睡着而已,因为威士忌的瓶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整个房间闻起来就像他喝了整夜的酒一样。“这个说明并没有令卡伦满意。“你是说这是你惟一见过他的一次? 只有一下子的时间,而且他死了躺在那里,而你现在从一张照片就可以认出他来,一张不是很好的快照,而且事情又发生了好几个礼拜? ”
“对。我对他的脸印象深刻。看人的脸是我的工作,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我的兴趣。他眉毛倾斜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有很率性的表情,让我非常感兴趣,当然其实那张脸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表情。而且我的兴趣又因为某种偶然而更加强烈。”
“是什么? ”卡伦寸步不让的样子。
“就是我在史衮车站的饭店里吃早餐时,发现自己不经意拿走了七b 卧铺上掉下来的报纸,这份报纸的空白处有人用铅笔写了几行诗句:‘说话的兽,静止的河,行走的石,歌唱的沙’,然后是两行空白,接着是‘看守着这条通往天堂之路’。”
“这就是你刊登的广告啊! ”卡伦说,他的脸一瞬间变阴沉了。“你不嫌麻烦地把这首诗登在报纸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
“如果那些诗句是从书上引来的,我想知道它的出处;如果这些诗句属于一首诗,我想知道它的主题是什么? ”
“为什么? 你在乎的是什么? ”
“这件事情上我毫无选择,它在我心里萦绕不去。你认识一个叫查尔斯·马汀的人? ”
“不,我不认识。请不要改变话题。”
“我并不是想要改变话题。请你认真地想一想,到底你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听说过或认识一个叫查尔斯·马汀的人? ”
“我告诉你,没有! 我不需要想一想就知道没有了。你根本就是在改变话题!这个查尔斯·马汀和这整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
“根据警方的说法,这个死在七b 卧铺的人是一个叫做查尔斯·马汀的法国技工。”
过了一会儿,卡伦说:“听着! 格兰特先生,也许我不是非常聪明,但是你说的实在很离谱。你说你看见比尔·肯瑞克死在火车卧铺上,但他又不是比尔·肯瑞克,而是一个叫做马汀的人。”
“不,我所说的是,警察认为他是一个叫做马汀的人。”
“好吧! 那我就当做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这样认定。”
“非常充分的理由。他们有信,有证明文件,甚至还有他家人的指认。”
“真的? 既然这样,你干吗弄得我紧张兮兮的。所以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个人是比尔! 如果警察认为那是一个叫做马汀的法国人,那你为什么偏要说那个人不是马汀而是比尔·肯瑞克呢? ”
“因为我是全世界惟一同时看过七b 那个人和这张照片的人。”格兰特对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张照片点点头。
卡伦停了一会儿,然后说:“但那是一张照得很不好的照片,对一个不曾见过比尔的人,这张照片根本无法辨认。”
“就这张快照来讲,也许它真的不是张好照片,但是里面的比尔却很传神。”
卡伦慢慢地说:“是啊,没错。”
“我们来考虑三件事情,三个事实。第一,查尔斯·马汀的家人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而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张死亡的脸。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的儿子死了,也没有人提出任何身份上的疑问,此时不管你见到的是谁的脸,你都会以为是你的儿子,因为你就带着这种预期。
第二,这个被认为是查尔斯·马汀的人死在火车上的那一天,刚好是比尔要去巴黎见你的那一天。第三,他的卧铺里有用铅笔写的诗句,关于说话的野兽,歌唱的沙,而这是你说比尔·肯瑞克有兴趣的主题。““你告诉了警察这份报纸的事? ”
“我想告诉他们,但是他们没兴趣。他们认为这整个案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怎么死的,他们只关心这些而已。”
“难道他们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首诗是用英文写的? ”
“噢! 不,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写了什么东西,或者这份报纸真的属于他。他也许是在别的地方拿的呢! ”
“这整件事都很疯狂。”卡伦又生气又困惑地说。
“这实在是非常诡异的事。但是在所有骚乱荒谬的中心,存在一个小小的平静核心。”
“有吗? ”
“有。暴风雨的中心会有一小块的平静空间,可以让人容易看清周围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 ”
“你的朋友比尔·肯瑞克不见了,而且在一堆陌生的脸孔中,我挑出了比尔·肯瑞克是三月四日我在史衮火车卧铺上看到的那个死者。”
卡伦想一想,厌倦地说:“没错,我觉得这蛮有道理的。我想那应该是比尔。
我想我一直都知道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否则他不会不打声招呼。他会写信、打电话或做什么,让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准时赴约。但是他在往苏格兰的火车上做什么? 究竟他在火车上干吗? ”
“‘究竟’是什么意思? ”
“因为如果比尔要去某个地方,他会搭飞机,不会搭火车喇! ”
“可是很多人会搭夜车,因为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可以边睡觉边旅行。问题是为什么用查尔斯·马汀的名字? ”
“我想这是苏格兰场的案子吧? ”
“我不认为苏格兰场会感谢我们。”
“我并不想要他们的感谢,”卡伦尖刻地说,“我是要引导他们去找出发生在我伙伴身上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他们不会有兴趣的。”
“他们最好有兴趣! ”
“可是你没有办法证明比尔·肯瑞克没有自己躲起来;没有办法证明他现在是不是一个人玩得正开心,一到假期结束就会返回ocal。”
“但是他被发现死在火车卧铺里了啊! ”卡伦说话的样子几乎要怒吼了。
“噢,不,那是查尔斯·马汀。关于查尔斯·马汀这个案子一丝疑点也没有。”
“但是你指认那个马汀就是肯瑞克啊! ”
“当然我可以说,以我的观点来看,照片上那张脸就是我三月四日早上在七b卧铺看到的那张脸。苏格兰场的人会说我有保留自己意见的权利,不过显然我是被一些相似性所误导了,因为七b 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