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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93年作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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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怕培养成天使也未尝办不到。可是你们……”她的嗓音颤抖了,“这么可怕地对待我。亚吉奇年纪老了却跟我结婚,您呢,……”“哎,得了,得了,”沃洛嘉说,坐近一点,吻她的双手。

“让叔本华⑨

去谈哲学,去证明他要证明的事吧,我们呢,还是来吻这两只小手的好。“

“您看不起我,但愿您能知道我为这种态度多么难过才好!”她迟疑地说,事先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愿您知道我多么希望变个样子,开始过一种新的生活!我一想到这里就十分兴奋,”她说,果然兴奋得流下泪来。“我想做一 个诚实纯洁的好人,不做假,有生活目标。”

“行了,行了,行了,劳驾,别装腔作势了!我不喜欢这样!”沃洛嘉说,脸上现出不痛快的神情。“说真的,这简直象是演戏了。我们还是做普通人的好。”

她怕他生气走掉,就赶紧辩白,而且做出勉强的笑容来向他讨好,又讲起奥丽雅,讲到她一心想解决她的人生问题,开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砰地……一声……响……”他低声唱起来。“砰地……一声……响……”猛然间,他搂住她的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时间痴迷地,仿佛在雾里似的,瞧着他那张聪明而讥诮的脸、额头、眼睛、漂亮的胡子。……“你自己早就知道我爱你,”她对他承认道,痛苦地脸红了,甚至感到她的嘴唇由于羞耻而抽搐起来。“我爱你。可是你为什么折磨我呢?”

她闭上眼睛,热烈地吻他的嘴唇,吻了大约有一分钟之久。虽然她知道这不正派,连他都会指责她,而且可能有使女走进来,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结束这一吻。……“啊,你在怎样折磨我呀!”她又说一遍。

过了半个钟头,他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以后,在饭厅里坐下来吃东西。她跪在他面前,贪婪地瞧着他的脸。他就对她说,她活象一条小狗,等着人家丢给它一小块火腿吃。后来他叫她坐在他的膝头上,拿她当小娃娃似的摇来摇去,嘴里唱着:“砰地……一声……响!”

临到他准备告辞,她就用热烈的口气问他:“什么时候?今天吗?在什么地方?”

她伸出两只手凑到他的嘴边,好象要用手去抓住他的答话似的。

“今天恐怕不方便了,”他沉吟一下说。“明天也许行。”

他们就分手了。午饭前,索菲雅·利沃芙娜坐上雪橇到修道院里去找奥丽雅,可是到了那边,人家告诉她说奥丽雅外出为死人念赞美诗去了。她从修道院里出来,又坐上雪橇去找她父亲,也没在他家里碰到他,然后她就换一辆雪橇,毫无目的地串大街,走小巷,照这样坐车一直游逛到傍晚。不知什么缘故,她老是想起她那脸上带着泪痕、坐立不安的姑母。

到晚上,他们又坐上三套马的雪橇,到城郊饭店里去听茨冈人唱歌。当他们再次路过修道院的时候,索菲雅·利沃芙娜想起奥丽雅,不由得心惊肉跳,因为她思忖,对她这个圈子里的姑娘和女人来说,除了坐着三套马的车子不停地逛荡,说谎,或者索性进修道院去扑灭生机以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第二天索菲雅·利沃芙娜去赴幽会,然后又孤身一人坐在街头的雪橇上跑遍全城,心里想着她的姑母。

过了一个星期,小沃洛嘉把她丢开了。这以后生活又照原样进行,仍旧那么没趣味,无聊,有时候甚至痛苦。上校和小沃洛嘉打很久的台球和“辟开”,莉达懒洋洋地、乏味地讲那些掌故,索菲雅·利沃芙娜老是坐着街头的雪橇游逛,或者要求她丈夫带她坐着三套马的雪橇去兜风。

她几乎每天都到修道院去,惹得奥丽雅厌烦了。她对奥丽雅诉说自己难以忍受的痛苦,哭哭啼啼,同时又感到她一 走进修道院,就随身带进一种不洁、可怜、陈腐的东西。奥丽雅呢,老是用背书的腔调不动感情地对她说:这些都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上帝会宽恕她的。

「注释」

①沃洛嘉是符拉季米尔的小名。

②法语:因为赌气。

③法语:对不起,我不是一个人在屋里。

④杰尔查文(1743—1816),俄罗斯诗人。一八一五年一月八日,年轻的普希金在皇村学校参加考试时,当众朗诵他的诗篇,受到杰尔查文的赞赏。

⑤一种纸牌戏。

⑥索尼雅和下文的索涅琪卡均为索菲雅的爱称。

⑦俄国重量单位,1普特等于16。38公斤。

⑧法语:谢谢。

⑨叔本华(1788—1860),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唯意志论者。

.。



《匿名的故事》一


《匿名的故事》



由于目前不宜细说的种种原因,我必须到彼得堡一个姓奥尔洛夫的文官家去当一名听差。他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名叫盖奥尔季·伊凡内奇。

我到这个奥尔洛夫家去当差,其实是由于他父亲的缘故。

他父亲是个声名显赫的政府要员,我认为他是我的事业的大敌。我指望在他儿子那儿住下后,可以从我听到的谈话里,从我在书桌上找到的文件和札记里,详细了解他父亲的计划和意图。

照例,上午十一点钟光景,我下房里的电铃响起来,这是要我知道:老爷醒来了。等到我拿着刷干净的衣服和擦亮的皮靴走进寝室,盖奥尔季·伊凡内奇总是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倒没有睡眼惺忪的样子,却象是睡了一觉反而疲乏了似的,呆呆地瞧着一个地方出神,一点也没有因为睡醒而显得愉快。我就帮他穿衣服,他不乐意地听凭我摆布,一句话也不说,根本不觉得我站在他面前。接着,漱洗一番之后,他便头发湿漉漉,带着新洒过的香水气味走进饭厅去喝咖啡。他在饭桌旁边坐下,一面喝咖啡一面翻报纸,我和使女波丽雅恭恭敬敬地站在房门旁边,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喝咖啡,啃面包干,两个成年人却得带着极其严肃的注意神情瞧着他。这种事想必荒唐可笑,可是,我虽然跟奥尔洛夫同样出身于贵族,同样受过良好的教育,如今我不得不在房门旁边站着,我却看不出这有什么使我丢脸的地方。

那时候我刚开始害肺痨病,此外也许还害着一种更严重的病。我不知道究竟是由于疾病的影响,还是由于我当时还没留意到的自己世界观的初步转变,总之,我心里有一种热切恼人的欲望一天天在滋长,我渴求过一种平凡的市民生活。

我一心想望心神安宁,身体健康,空气良好,衣食饱暖。我变成了一个梦想家,而且如同梦想家那样,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有的时候,我想进修道院,在那儿成天价坐在小窗口眺望树木和旷野,有的时候我又幻想买下五俄亩①地,做个地主,有的时候我暗暗对自己许下心愿,要研究科学,一 定要到内地一所大学去做教授。我原是我们舰队的一个退伍的海军中尉。我常想念海洋,想念我们的分舰队和轻巡航舰,当初我曾坐着那条军舰作过环球航行呢。我想再体验一下每逢在热带树林里闲步或者在孟加拉湾观赏日落,兴奋得神魂飘荡而同时又怀念故乡的那种难于形容的感情。我梦想山峦、女人、音乐,我象小孩子那样好奇地打量人们的脸,听人们的说话声。每逢我站在房门旁边看奥尔洛夫喝咖啡,我就觉得自己不是听差,而是对人间万物都感兴趣、甚至对奥尔洛夫也感兴趣的人。

奥尔洛夫长着一副彼得堡人常有的相貌:窄肩膀,长腰身,塌陷的两鬓,颜色不分明的眼睛,染得失去光泽的稀疏的头发、胡子、唇髭。他的脸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面容萎靡不振,不招人喜欢。在他沉思或者睡觉的时候,这张脸尤其不好看。这种平常的外貌恐怕是不必加以描写的,再者,彼得堡不比西班牙,这里男人的相貌就连在情场中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只对气度庄严的听差和马车夫才有用。我所以讲起奥尔洛夫的脸和头发,也只是因为他的相貌有点值得提一下的地方,也就是:每逢他拿起报纸或者书,不管是什么报纸或者什么书,或者,每逢他遇见人,也不管是什么人,他的眼睛总要现出讥讽的笑意,而他的整个脸就露出轻微的、不带恶意的讥诮神情。他读书报或者听人讲话以前,每次都准备好讥诮的表情,就跟野人准备好盾牌一样。这是一种多年养成、习以为常的表情,近来这种表情大概无需按他自己的意愿就会在他脸上出现,如同反射作用一样。不过关于这一 点,以后再谈吧。

十二点多钟,他带着讥诮的神情拿起他那装满文件的皮包,出门上班去了。他不在家里吃午饭,直到八点钟以后才回来。我在书房里点上灯和蜡烛,他就在圈椅上坐下来,把两条腿伸到一把椅子上,照这样懒洋洋地坐好,然后开始看书。几乎每天他都要带着新书回来,要不然,由书店给他送来。在我的下房墙角上和我的床底下堆着许多他读完了丢掉的书,其中除俄文书外还有三种外文书。他读得非常快。俗语说:只要告诉我你读什么书,我就能说出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也许是真理,然而要凭奥尔洛夫读过的书来判断他的为人,那却根本办不到。他读的书简直是大杂烩。有哲学,有法国长篇小说,有政治经济学,有财政学,又有新诗人的诗歌,还有“媒介”出版社②的读物,——所有的书他一概读得很快,而且读的时候,眼睛里含着讥诮的神情。

十点钟以后,他仔细地穿戴好,常常穿上燕尾服,很少穿他那身宫中低级侍从的制服,出外去了。要到第二天早晨,他才回来。

我在他那儿生活得安宁而平静,我们从没发生过什么误会。他照例对我这个人视而不见,他跟我讲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带讥诮的神情,显然他没有把我当人看。

我只有一次看见他生气。有一天,那是我到他家当差一 个星期以后,大约九点钟光景,他吃罢饭回来,脸容显得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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