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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80-1884年作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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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在《莫斯科新闻》上发表一篇通讯稿,此地的小市民们就把我毒打一顿,弄得我事后躺在医院里,啃了三个月黑面包。大概我的仇人花了不少钱雇那些小市民死命打我:他们把这个上帝的奴隶打得好苦,直到现在我都能把后果指给你们看。还有一回,那是五三年,本城市长绥索依·彼得罗维奇把我传去。……你们不会记得他了,而你们不记得他倒应该高兴才是。关于这个人的回忆,在我的全部回忆当中要算是最痛心的了。他把我传去,说:“你在《蜜蜂》上造什么谣,啊?‘可是我何尝造过什么谣?要知道,我不过在稿子里写道:我们此地有一帮骗子,以古斯科夫的小饭铺做他们的巢穴。……这个小饭铺如今连影子也没有了,已经在六五年被勒令停业,让给鲁勃佐瓦特斯基先生开食品杂货店了。

①保加利亚北部的城市普列文的旧名,在俄土战争(1877—1878)中成为土耳其的堡垒,俄国军队经过长期围攻后,于一八七七年底予以占领。——俄文本编者注

②一八七九年至一八八九年在莫斯科出版的一种自由派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③在彼得堡出版的一种反动的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④一八六二年至一八六八年在彼得堡出版的一种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⑤指《莫斯科新闻》,自一八五六年起在莫斯科出版,一八六三年到一八八 六年间由卡特科夫主编,成为一种极其反动的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⑥布尔加林(1789—1859),俄国的反动作家和批评家,“第三厅”(政治警察局)的走狗。

⑦犹太教的上帝耶和华的称号之一。

在通讯稿的结尾,我略微加上点那种味道。你们要知道,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写道:“鉴于上述理由,警察当局不妨对古斯科夫先生的饭铺予以注意,‘绥索依·彼得罗维奇对我大喊大叫,不住顿脚。’难道没有你,我就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你这个混蛋居然要指点我?你是我的导师吗,啊?‘他嚷个不停,而且把我这个浑身发抖的人关进看守所里。

我在看守所里坐了三天三夜,想起约拿和鲸鱼①,遭到各式各样的屈辱。……我永远也忘不了这种磨难,直到我的记忆模糊为止!说句不怕您见怪的话,无论什么臭虫,无论什么虱子,无论什么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虫豸,也绝没受到过绥索依·彼得罗维奇对我的那种欺压!如今他已经去世,那就祝他升天堂吧。还有,我们教区的监督司祭潘克拉契神甫,也就是我心里暗自幽默地称之为小刀神甫的那个人,不知在什么地方看到一篇有关某某监督司祭的文章,费力地读了一遍,竟然以为这篇文章写的就是他,而且是由我一时轻狂写出来的,其实那篇东西根本就不是写他,也不是我写的。有一次我走过大教堂,忽然间,您要知道,有人在我后边用手杖使劲打我的后背和后脑壳,打了一下又一下,一连打三下。……呸,糟透了,这是怎么搞的!我回头一看,原来就是潘克拉契神甫,接受我的忏悔的教士。……他当众打我!!这是什么缘故?

我犯了什么过错?这件事我也只得忍气吞声。……我受的苦真是多啊,我的朋友们!“

颇有名望的商人格雷热夫正站在他身旁,笑一下,拍拍伊凡·尼基契奇的肩膀。

“你写吧,”他说,“写吧!要是你能写,又何必不写呢?

不过你是给哪一家报纸写?“

“我给《呼声》写,伊凡·彼得罗维奇!”

“能让我们读一下吗?”

“嘻嘻嘻。……当然能,先生。”

“那我们就能看出你是干什么事的能手了。嗯,那你打算写些什么呢?”

“喏,要是伊凡·斯捷潘诺维奇为初级中学捐上一笔钱,用这样的事我就会写出一篇东西来!”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是个商人,脸上刮得光光的,衣襟丝毫也不长②。他笑一声,脸红了。

“行,你写吧!”他说。“我捐钱好了。为什么不捐呢?我可以捐一千卢布。……”“真的吗?”

“可以办到。”

“可要是您不捐呢?”

“哪儿的话。……当然我可以办到。”

“您不是说着玩的吧?……伊凡·斯捷潘诺维奇!”

“我可以办到。……只是有一件……嗯……要是我捐了钱而你不写稿子呢?”

“这怎么可能呢?那么您说话算数,伊凡·斯捷潘诺维奇?”

“当然这样。……嗯……好,那你什么时候写?”

“很快,先生,简直快极了。……您不是开玩笑吧,伊凡·斯捷潘诺维奇?”

“开玩笑干吗?话说回来,我开玩笑,你总不会给我钱吧?

嗯……好,可要是你不写呢?“

“我会写的,伊凡·斯捷潘诺维奇!我说假话就叫上帝打死我,我会写的,先生!”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皱起油亮的大额头,开始思索。伊凡·尼基契奇踩着碎步走动,打嗝,用亮晶晶的小眼睛盯住伊凡·斯捷潘诺维奇。

“你听我说,尼基达……尼基契奇……伊凡,是吧?你听我说。……我捐两千银卢布,以后,也许,还可以再……多捐点。只是有一个条件,我的老兄,你得真写文章才成!”

“我当着上帝说,一定写!”伊凡·尼基契奇尖声叫道。

“你写吧,不过,你寄给报馆以前,先让我看一遍,要是你写得挺好,我才拿出两千来。……”“遵命,先生。……嗯……我听明白了,高尚而慷慨的人!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请您仁慈宽厚,不要让您的诺言毫无结果而仅仅成为空洞的声音!伊凡·斯捷潘诺维奇!恩人啊!

诸位可敬的先生!我已经喝醉了,不过我的神智还清楚!最最仁爱的慈善家啊!我向您敬礼!您多出点力吧!请您为国民教育出力,慷慨解囊吧。……啊,主呀!“

“行了,行了。……我们等着瞧吧。……”伊凡·尼基契奇揪住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的衣襟。

“最最慷慨的人啊!”他尖叫道。“请您跟伟人们挽手并进吧。……请您在普照天下的明灯里添上油!请您容许我为您的健康干杯。我喝了,先生,我喝了!祝您健康长寿。

……“

伊凡·尼基契奇咳嗽一阵,喝下一小杯白酒。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看了看四周的人,对伊凡·尼基契奇挤一下眼睛,就走出客厅,到大厅里去了。伊凡·尼基契奇站在那儿,沉吟一下,然后摩挲着秃顶,规规矩矩地穿过跳着舞进入客厅的人群。

“祝您永远身体健康,”他对男主人说,行个礼。“谢谢您的盛情,叶果尔·尼基佛罗维奇!我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

“再见,老兄!你以后要再来。要是有空的话,就到我商店里去坐一坐,和伙计们一起喝喝茶。在我妻子的命名日,要是你乐意的话,请到我家里来,那你就可以发表演说了。好,再见,亲爱的朋友!”

伊凡·尼基契奇带着感情握了握向他伸过来的手,再向客人们深深地一鞠躬,然后踩着碎步走到前堂里,在那儿,他那件小小的旧大衣夹在许许多多皮大衣和大衣中间,几乎找不到了。

“你老人家赏个酒钱吧!”一个听差给他找大衣,有礼貌地对他要求道。

“我的好朋友!连我自己都到了应该讨酒钱而不是给酒钱的时候了。……”“找着了,您的大衣!就是这件吧,穷老爷?简直可以拿它筛面粉了!穿着这样的大衣不应该出门做客,倒应该到猪圈里去打滚才是。”

伊凡·尼基契奇发窘了。他穿上大衣,卷起裤腿,走出本城富翁和大人物叶果尔·列——夫的家门,踏着泥浆,动身走回自己的住所去。

他居住在沿大街一个院子的厢房里,每年向一个商人老婆的继承人付出六十卢布的租金。厢房建在面积极大而生满杂草的院子角落里,在树丛中温顺地露出轮廓,象那样温顺的神态是……只有伊凡·尼基契奇才会有的。他关上街门,扣上门扣,小心地绕过杂草,往他那灰色的厢房走去。不知什么地方,一条狗叫起来,对他懒洋洋地吠几声。

“斯达美斯卡③,斯达美斯卡,是我呀,……自己人!”他喃喃地说。厢房的门没有上闩。伊凡·尼基契奇用刷子刷净皮靴,推开门,走进他的洞穴。他干咳一声,脱掉大衣,对着圣像祷告一下,然后从他所住的被长明灯照亮的房间往前走。在第二个而且是最后一个房间里,他又对圣像祷告一下,然后踮起脚尖走到床铺前面。有个俊俏的姑娘睡在床上,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

“玛涅琪卡,”伊凡·尼基契奇开始叫醒她,“玛涅琪卡!”

“嗯嗯嗯……”

“你醒一醒,我的女儿!”

“呜……呜……呜……”

“玛涅琪卡,喂,玛涅琪卡!别睡了,醒醒吧!”

“是谁?什么……事?啊?啊?”

“醒醒吧,我的天使!你起来,我的保姆,我的音乐家。

……我的女儿!玛涅琪卡!“

玛涅琪卡翻过身来,睁开眼睛。

“您有什么事?”她问。

“好孩子,劳驾,给我拿两张纸来!”

“您去睡觉!”

“我的女儿,不要拒绝我的要求!”

“您要纸干什么?”

“我要给《呼声》写一篇通讯稿。”

“算了吧。……您去睡觉!在那边,我给您留下了晚饭!”

“我的独生女儿啊!”

“您喝醉了吧?好得很。……您不要搅扰别人睡觉嘛!”

“你给我把纸拿来吧!你起来一下,顺顺你父亲的心,这在你又算得了什么?我的朋友!这可叫我怎么办呢?要我跪下来还是怎么的?”

“哎哎哎……真要命!我马上就起来!您走开!”

“是。”

伊凡·尼基契奇就往后退两步,把头蒙在屏风后面。玛涅琪卡从床上跳下地,拿起被子来把身子裹紧。

“没事找事做!”她叽咕道。“简直是磨人!圣母啊,这种事到什么时候才有个了局!没日没夜的叫人不得消停!哎,您也太不害臊了!……”“女儿,不要侮辱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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