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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电报。”我自然很 高兴,便和他们一起到赛伊沙·哈齐·苏玛尔的店铺里去。他和他的店员们 围坐在我身边。我把路上的遭遇都告诉了他们。他们听了很难过,也诉说了 他们自己的惨痛经历来安慰我。
我想把这件事的经过通知驿车公司的代理人。我于是给他写了一封信, 叙述了路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并请他注意他的手下对我的恐吓。我还要求 他保证第二天早上赶下一程的时候,让我和其他的旅客一齐坐在车里。代理 人的回信是这样说的:“从史丹德顿起,我们有一辆大一点的车子,由另外 几个人负责。你所申诉的那个人明天不在那里,你可以和其他客人坐在一 起。”这使我稍微放心。我自然无意要控告那个欺负我的人,所以这件事就 此告一段落。
那天早晨,伊沙赛派人送我上车。我得了一个好座位,当晚安抵约翰 内斯堡。
史丹德顿是一个小村庄,约翰内斯堡却是一个大城市。阿布杜拉赛本 来已经打了电报到约翰内斯堡,还给我穆罕默德·卡山·康鲁丁的商店的地 址。他派了人到站上来接我,可是我既没有看见他,他也不认识我。于是我 决定去住旅馆。我知道几个旅馆的名称。我租了一辆马车,叫车夫送我到国 民大旅馆。我见到了旅馆经理,请他给我一个房间。他看了我一下,客气地 说:“很对不起,客满了,”还对我说了一声再见。于是我叫车夫送我到穆罕 默德·卡山·康鲁丁的商店里去。我发现阿布杜尔·甘尼赛正在那里等我, 他热诚地向我问好。他对我在旅馆里的经历,不禁大笑起来。他说:“你想 住旅馆,这不是梦想吗?”
“为什么?”我问道。
“你在这里住几天就知道,”他说道。“只有·我·们才能够在这种地方 住下来,因为,为了赚钱,忍受一些侮辱也无所谓。就是这么回事。”跟着 他便把印度人在南非所吃到的苦头讲给我听。
关于阿布杜尔·甘尼赛的情形,以后我们还要谈到。 他说:“这种地方是不适宜象你这样的人居住的。现在瞧吧,明天你上比勒托里亚去,就·只·好坐三等火车。德兰士瓦的情形比纳塔耳更糟,头 二等车票从不卖给印度人的。”
“你们在这方面大概没有进行过持久的努力?”
“我们提过意见,不过我得承认我们自己的人照例也不愿意坐头二等 车。”
我请人去弄一份铁路规章来看,发现里面是有漏洞的。德兰士瓦的旧 法令的文字本来就不怎么准确,铁路规章尤其如此。
我对甘尼赛说道:“我想坐头等车去,如果买不到票,我宁肯租一辆马 车到比勒托里亚去,总共也不过三十七英里吧。”
阿布杜尔·甘尼赛提醒我注意,这样做既花时间又花钱,但是同意我 坐头等车的意见,于是我们就给车站站长送了一张条子。我在条子上说我是 一个律师,出门总是坐头等车船。
我在信上还说我需要尽早赶到比勒托里亚,因为来不及等他的回信, 我愿意到站上和他面洽,并且希望能买到一张头等车票。我想当面得到他的 答复,自然是另有意图的。我想,如果站长来一个书面答复,他一定说个“不” 字,尤其是因为他对于“苦力”律师会有自己的见解。因此我打算穿最讲究 的英国服装去见他,和他谈谈,可能的话还要说服他卖给我一张头等车票。 于是我穿着大礼服,戴着领带到车站上去,拿出一个英镑的车票钱放在柜台 上,要买一张头等车票。
“那张条子是你写的吗?”他问道。
“就是。你要是给我一张车票,我将不胜感激。我今天必须赶到比勒托 里亚去。”
他笑着,和蔼地对我说:“我不是德兰士瓦人,我是一个荷兰人。我懂 得你的感情,我是同情你的。我的确愿意给你一张车票,但是有一个条件:
如果车守叫你转到三等车厢里去,你不要把我牵连进去;这就是说,你不要 控告铁路公司。我祝你一路平安,我知道你是一个绅士。”
说了这些话,他便卖了一张车票给我。我向他道谢,给了他必要的保证。 阿布杜尔·甘尼赛到车站来送行。这件事使他又惊又喜,但警告我说:“只要你能平安到达比勒托里亚,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恐怕车守不会放过你, 即使他同意你坐在头等车房,别的乘客也不会答应的。”
我坐上了头等车厢,火车开动了,到了日耳米斯顿,车守上来查票。 他看见我也坐在那里,很生气,用手指头作手势叫我到三等车厢里去。我拿 头等车票给他看。他说:“这不算数,到三等车去!”
车厢里只有一个英国乘客,他为我打抱不平地说:“你这样麻烦这位先 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看见他有一张头等车票吗?他和我坐在一起,我 一点也不在意。”然后他又转过来对我说:“你就在你原来的地方舒舒服服地 坐着吧!”
车守喃喃地说:“只要你愿意和一个苦力一道赶路,那又干我什么 事?”说完走开了。
当晚八点钟左右列车到达了比勒托里亚。
第十章比勒托里亚第一日
我原以为达达·阿布杜拉的律师会派人到车站来接我,因为我已经特 地答应过不住印度人的家里,我知道不会有印度人来接我。不料那位律师并 没有派人来。后来我才了解,因为我是星期天到的,他要派人来一定很不方 便。我觉得为难起来,不晓得去哪里才好,因为我恐怕没有一家旅馆肯收留 我。
1893 年的比勒托里亚车站和 1914 年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那时的灯光 黯淡,旅客稀落。我等所有的旅客都走了,心想等收票员稍微空闲一些,我 便可以把票递给他,请他指点我到一个小旅馆或其他我可以投宿的地方;不 然,我就只有在站上过夜。我应当承认,我连这一点也不敢要求他,因为我 恐怕受到侮辱。
站上所有的旅客都走光了,我把车票交给收票员,便开始问起来。他 客客气气地回答我,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帮不了多大的忙。然而站在旁边的 一个美国黑人却和我攀谈起来了。
“这么说来,”他说道:“你是一个没有任何朋友的真正的生客了。如果 你愿意跟我来,我可从带你到一家小旅馆去,老板是一个美国人,我跟他很 熟,我想他会收留你的。”
我对这个建议有些怀疑,不过我还是向他致谢,并且接受了他的意见。 他把我带到约翰斯顿家庭旅馆去。他把约翰斯顿拉到一旁说了几句,后者便 同意让我住一夜,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开饭。
“我向你保证,”他说道:“我没有种族成见。但是我只有欧洲顾客,所 以如果我让你到饭厅里去吃板,我的客人也许会不高兴,甚至于走开。”
“谢谢你,”我说道:“哪怕只能在这里住一宿。我现在多少知道了这里 的情况,我也了解你的困难。叫我在房间里开饭不要紧。我希望明天可以另 作安排。”
我被带进一个房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等饭吃,陷入沉思之中。 旅馆里并没有多少客人,我以为招待员很快就会把饭送来,没有想到约翰斯 顿自己进来了。他说:“我叫你在这里吃饭,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对其他的客人谈到你,问问他们请你到饭厅里吃饭要紧不要紧。他们说他们没 有意见,并且说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他们都不介意。所以我来请你到饭厅 里去吃饭,并且,如果你不嫌弃,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我再一次向他道谢,到饭厅里吃了一顿痛快饭。 第二天早上,我去拜访那位律师阿·伍·贝克先生。阿布杜拉赛曾把他的为人大致和我谈了一下,所以他的热诚接待,并不使我惊奇。他非常热 情地接见了我,很关怀地问了我一些问题。我把有关自己的一切情况都向他 说明了。接着他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律师的工作可以委托你做,因为我 们已经请了最好的顾问。这件案子拖了很久,也很复杂,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的,只不过是了解一些必要的情况。而且你自然可以使我和当事人的来往更 便利一些,因为今后我所需要的一切情况都可以通过你获得。这当然是有好 处的。我还没有给你找到住处,我想最好等见到你以后再说。这里有一种可 怕的种族偏见,所以为你这样的人找住处是不容易的。不过我认识一个贫苦 的女人,她是一个面包师的妻子。我想她会收留你,这样她也可以增加一点 收入。走吧,我们到她那里去看看。”
于是他把我带到她的家里,他私下和她商量了一下,她果然同意收留 我,食宿在内,一周三十五先令。
贝克先生虽然是个律师,同时又是一个坚定的普通的传教者。他现在 还健在,而且已经放弃了律师的职业,专门从事教会工作。他是一个有财富 的人。他现在还和我通信,信里总是谈论同样的话题。他从多种不同的观点 来论证基督教是最好的宗教,并相信如果不认耶稣为上帝的独生子和人类的 救主,便不可能得到永久的安宁。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贝克先生便探听我对宗教的见解。我对他说:“我生来就是一个印度教徒,可是对印度教我所知道的却很有限,其他的宗 教我知道得更少。说实在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什么把握,也不知道自 己在相信什么和应当相信什么。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宗教,如果可能, 也想研究研究其他的宗教。”
贝克先生听了我这一番说,很高兴地说:“我是南非宣教总会的董事之 一。我自己出钱盖了一座教堂,按时到那里讲道。我没有种族成见。我有几 个同事,我们每天下午一点钟都在一起聚会几分钟,祈求和平和光明。如果 你愿意去参加我们的祷告,我会很高兴的。我可以介绍你认识我的同事,他 们一定喜欢见到你,而且我敢说你也会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此外,我还可以 给你几本宗教书籍看看,自然咯,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