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尤利西斯-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斯蒂芬举起手里那几页信。

“喏,先生,”他开口说。

“我估计,”迪希先生说,“你在这里干不长。我认为你生来就不是当老师的材料。兴许我错了。”

“不如说是来当学生的,”斯蒂芬说。

那么,你在这儿还能学到什么呢?

迪希先生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他说。“要学习嘛,就得虚心。然而人生就是一位伟大的老师。”

斯蒂芬又沙沙地抖动着那几页信。

“至于这封信,”他开口说。

“对,”迪希先生说。“你这儿是一式两份。你要是能马上把它们登出来就好了。”

《电讯报》,《爱尔兰家园报》'83'。

“我去试试看,”斯蒂芬说,“明天给您回话。我跟两位编辑有泛泛之交。”

“那就好,”迪希先生生气勃勃地说。“昨天晚上我给议会议员菲尔德先生写了封信。牲畜商协会今天在市徽饭店开会'84'。我托他把我的信交到会上。你看看能不能把它发表在你那两家报纸上。是什么报来着?”

“《电讯晚报》……”

“那就好,”迪希先生说。“一会儿也不能耽误。现在我得回我 表弟那封信了。”

“再会,先生,”斯蒂芬边说边把那几页信放进兜里。“谢谢您。”

“不客气,”迪希先生翻找着写字台上的文件,说。“我尽管上了岁数,却还爱跟你争论一番哩。”

“再会,先生,”斯蒂芬又说一遍,并朝他的驼背鞠个躬。

踱出敞开着的门廊,他沿着砂砾铺成的林荫小径走去,听着操场上的喊叫声和球棍的击打声。他迈出大门的时候,一对狮子蹲在门柱上端;没了牙齿却还在那里耍威风。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在斗争中帮他一把。穆利根会给我起个新外号:阉牛之友派“大诗人”'85'。

“迪达勒斯先生!”

从我背后追来了。但愿不至于又有什么信。

“等一会儿。”

“好的,先生,”斯蒂芬在大门口回过身来说。

迪希先生停下脚步,他喘得很厉害,倒吸着气。

“我只是要告诉你,”他说。“人家说,爱尔兰很光荣,是唯一从未迫害过犹太人的国家。你晓得吗?不晓得。那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朝着明亮的空气,神色严峻地皱起眉头。

“为什么呢,先生?”斯蒂芬问道,脸上开始漾出笑容。

“因为她从来没让他们入过境'86',”迪希先生郑重地说。

他的笑声中含着一团咳嗽,抱着一长串咕噜咕噜响的粘痰从他喉咙里喷出来。他赶快转过身去,咳啊,笑啊,望空挥着双臂。

“它从来没让他们入过境,”他一边笑着一边又叫喊,同时两只鞋上戴罩的脚踏着砂砾小径。“就是由于这个缘故。”

太阳透过树叶的棋盘格子,往他那睿智的肩头上抛下一片片闪光小圆装饰,跳动着的金币。

 ..



第三章

<小>说?网
可视事物无可避免的形式'1':至少是对可视事物,通过我的眼睛认知。我在这里辨认的是各种事物的标记'2',鱼的受精卵和海藻,越来越涌近的潮水,那只铁锈色的长统靴。鼻涕绿,蓝银,铁锈:带色的记号'3'。透明的限度。然而他补充说,在形体中。那么,他察觉事物的形体早于察觉其带色了。怎样察觉的?用他的头脑撞过,准是的。悠着点儿。他歇了顶,又是一位百万富翁。有学识者的导师'4'。其中透明的限度。为什么说其中?透明,不透明。倘若你能把五指伸过去,那就是户,伸不过去就是门。闭上你的眼睛去看吧。

斯蒂芬闭上两眼,倾听着自己的靴子踩在海藻和贝壳上的声音。你好歹从中穿行着。是啊,每一次都跨一大步。在极短暂的时间内,穿过极小的一段空间。五,六:持续地'5'。正是这样。这就是可听事物无可避免的形态。睁开你的眼睛。别,唉!倘苦我从濒临大海那峻峭的悬崖之颠'6'栽下去,就会无可避免地在空间并列着'7'往下栽!我在黑暗中呆得蛮惬意。那把梣木刀佩在腰间。用它点着地走:他们就是这么做的。我的两只脚穿着他的靴子,并列着'8'与他的小腿相接。听上去蛮实,一定是巨匠'9'造物主'10'那把木槌的响声。莫非我正沿着沙丘'11'走向永恒不成?喀嚓吱吱,吱吱,吱吱。大海的野生货币。迪希先生全都认得。

来不来沙丘,

母马玛达琳'12'?

瞧,旋律开始了。我听见啦。节奏完全按四音步句的抑扬格在行进。不。在飞奔。母马达琳。

现在睁开眼睛吧。我睁。等一会儿。打那以后,一切都消失了吗?倘若我睁开眼睛,我就将永远呆在漆黑一团的不透明体中了。够啦'13'!看得见的话,我倒是要瞧瞧。

瞧吧,没有你,也照样一直存在着,以迨永远,及世之世'14'。

她们从莱希的阳台上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走下来了——婆娘们'15'。八字脚陷进沉积的泥沙,软塌塌地走下倾斜的海滨。像找,像阿尔杰一样,来到我们伟大的母亲跟前。头一个沉甸甸地甩着她那只产婆用的手提包,另一个的大笨雨伞戳进了沙滩。她们是从自由区'16'来的,出来散散心。布赖德街那位受到深切哀悼的已故帕特里克·麦凯布的遗孀,弗萝伦丝·麦凯布太太。是她的一位同行,替呱呱啼哭着的我接的生。从虚无中创造出来的。她那只手提包里装着什么?一个拖着脐带的早产死婴,悄悄她用红糊糊的泥绒裹起。所有脐带都是祖祖辈辈相连接的,芸芸众生拧成一股肉缆,所以那些秘教僧侣们都是。你们想变得像神明那样吗?那就仔细看自己的肚脐'17'吧。喂,喂。我是金赤。请接伊甸城。阿列夫,阿尔法'18',零,零,一。

始祖亚当的配偶兼伴侣,赫娃'19',赤身露体的夏娃。她没有肚脐。仔细瞧瞧。鼓得很大、一颗痣也没有的肚皮,恰似紧绷着小牛皮面的圆楯。不像,是一堆白色的小麦'20',光辉灿烂而不朽,从亘古到永远'21'。罪孽的子宫。

我也是在罪恶的黑暗中孕育出的,是被造的,不是受生的'22'。是那两个人干的,男的有着我的嗓门和我的眼睛,那女幽灵的呼吸带有湿灰的气息。他们紧紧地搂抱,又分开,按照撮合者的意愿行事。盘古首初,天主就有着要我存在的意愿,而今不会让我消失,永远也不会。永远的法则'23'与天主共存。那么,这就是圣父与圣子同体的那个神圣的实体吗?试图一显身手'24'的那位可怜的阿里马老兄,而今安在?他反对“共在变体赞美攻击犹太论”'25',毕生为之战斗。注定要倒楣的异端邪说祖师。在一座希腊厕所里,他咽了最后一口气,安乐死'26'。戴着镶有珠子的主教冠,手执牧杖'27',纹丝不动地跨在他的宝座上;他成了鳏夫,主教的职位也守了寡'28'。主教饰带'29'硬挺挺地翘起来,臀部净是凝成的块块儿。

微风围着他嫡戏,砭人肌肤的凛例的风'30',波浪涌上来了。有如白鬃的海马,磨着牙齿,被明亮的风套上笼头,马南南'31'的骏马们。

我可别忘了他那封写给报社的信。然后呢?十二点半钟去。船记”。至于那笔款呢,省着点儿花,乖乖地像个小傻瓜那样。对,非这么着不可。

他的脚步放慢了。到了。我去不去萨拉舅妈那儿呢?我那同体的父亲的声音。最近你见那位艺术家哥哥斯蒂芬一眼了吗?没见到?他该不是到斯特拉斯堡高台街找他舅妈萨利'32'去了吧?难道他不能飞得更高一点儿吗,呢?还有,还有,还有,斯蒂芬,告诉我们西'33'姑父好吗?啊呀,哭泣的天主,我都跟些什么人结上了亲家呀。男娃子们在干草棚里。酗酒的小成本会计师和他那吹短号的兄弟。可敬的平底船船夫'34'!还有那个斗鸡眼沃尔特,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以 “先生”相称。先生。是的,先生。不,先生。耶酥哭了'35':这也难怪,基督啊。

我拉了拉他们那座关上百叶窗的茅屋上气不接下气的门铃,等着。他们以为讨债的来了,就从安全的地方'36'朝外窥伺。

“是斯蒂芬,先生。”

“让他进来。让斯蒂芬进来。”

门栓拉开了,沃尔特把我让进去。

“我们还只当是旁人呢。”

一张大床,里奇舅舅倚着枕头,裹在毛毯里,隔着小山般的膝盖,将壮实的手臂伸过来。胸脯干干净净。他洗过上半身。

“外甥,早晨好'37'。”

他把膝板放到一旁。他正在板上起草着拿给助理法官戈夫和助理法官沙普兰·坦迪看的讼费清单,填写着许可证、调查书以及携带物证出庭的通知书。在他那歇了顶的头上端,悬挂着用黑樫木化石做的镜框。王水德的《安魂曲》'38'。他吹着那令人困惑的口哨,单调而低沉,把沃尔特唤了回来。

“什么事,先生?”

“告诉母亲,给里奇和斯蒂芬端麦牙酒来。她在哪儿?”

“给克莉西洗澡呢,先生。”

跟爸爸一道睡的小伴儿,宝贝疙瘩。

“不要,里奇舅舅……”

“就叫我里奇吧。该死的锂盐矿泉水。叫人虚弱。喔'威'士忌!”

“里奇舅舅,真地……”

“坐下吧,不然的话,我就凭着魔鬼的名义把你揍趴下。”

沃尔特斜睨着眼找椅子,但是没找到。

“他没地方坐,先生。”

“他没地方放屁股吗,你这傻瓜。把咱们的奇彭代尔'39'式椅子端过来。想吃点儿什么吗?在这里,你用不着摆臭架子。来点儿厚厚的油煎鲱鱼火腿片怎样?真的吗?那就更好啦。我们家除了背痛丸,啥都没有。”

当心哪!

他用低沉单调的声音哼了几小节费朗多的“出场歌”'40'。斯蒂芬,这是整出歌剧中最雄伟的一曲。你听。

他又吹起那和谐的口哨来了,音调缓和而优雅,中气很足,还抡起双拳,把裹在毛毯中的膝盖当大鼓来敲打。

这风更柔和一些。

没落之家'41',我的,他的,大家的。你曾告诉克朗戈伍斯那些少爷,你有个舅舅是法官,还有个舅舅是将军。斯蒂芬,别再来这一套啦。美并不在那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