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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清澈,橡子们晶茔闪烁着,实在是幅美景。
‘今天已是审判的第三天,你们就省事点言归于好算了吧!’山猫面带忧色,却又勉强撑起威风地开口。
橡子们却异口同声地起哄。
‘不行!不行!怎么说也应该是头最尖的最伟大!而我的头就是最尖的!’
‘不对!应该是头最圆的最伟大!而我的头正是最圆的!’
‘最大的才是!最大的才最伟大!我身子最大,所以应该是我最伟大!’
‘才不是你!我比你大得多了,昨天法官不也这样说过了?’
‘不行!这怎么行?应该是最高的!最高的才最伟大!’
‘应该是力气大的!应该比力气决定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戳到蜂窝似的,嗡嗡作响,弄得旁听的人糊里糊涂。
山猫只好叱喝一声:
‘吵死了!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看了?肃静!肃静!’
马车夫再度咻一声挥了皮鞭,橡子们才安静下来。
山猫把胡须捻直后,又说道:
‘今天已是审判的第三天了,你们就省事点言归于好怎样?’
‘不行!不行!怎么说也应该是头最尖的……’
叽叽呱呱叽叽呱呱叽叽呱呱……
山猫再度大吼:
‘吵死了!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看了!肃静!肃静!’
马车夫再度挥响皮鞭,橡子们又安静下来。山猫悄悄地问一郎:
‘你看到了吧,你说这该如何解决?’
一郎笑着回答:
‘那这样好了,你就跟他们说,你们当中最笨的、最丑的、最不像样的才是最伟大的。我曾听过佛经上这样说的。’
山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再装腔作势地敞开黑缎长衫的领口,稍稍亮出里头的黄色斗篷,对橡子们宣布:
‘好了,各位安静一下,我要宣判结果了。你们当中最不伟大的、最笨的、最丑的、最不像话的、头最扁的,才是最伟大的。’
橡子们静默无声,个个愣头愣脑地僵立在原地。
山猫见状,赶忙脱下黑缎长衫,一边抹去额上的汗珠,一边拉起一郎的手。马车夫也高兴得将皮鞭咻……咻……地挥了五六下。山猫对一郎说:
‘谢谢,真是谢谢。这么难缠的审判,你竟然只花一分半钟就全部解决了。请你往后就当我这个法庭的名誉法官。以后若再接到明信片,能不能劳驾你来一趟?我会每次都备上谢礼。’
‘好的,不过不用准备谢礼了。’
‘不,这谢礼你一定要收下。这和我的人格有关。还有往后的明信片上,收信人就写金田一郎先生,我这边则自称法庭,你觉得怎样?’
‘没问题。’一郎说完,山猫好像还想说什么,眨动着双眼又一直捻着胡须,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
‘还有,明信片上的用辞,以后我就写成:因有事情,请明日务必出庭。这样好吗?’
一郎笑着回答:
‘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不要这样写比较好吧。’
山猫似乎感到自己表达得不好,遗憾万千地低着头捻了一会儿胡须,最后才死心地说:
‘好吧,辞句就照原来的写好了。至于今天的谢礼,你喜欢一升的黄金橡子,或是碱鲑鱼的鱼头?’
‘我喜欢黄金橡子。’
山猫对一郎没选鲑鱼鱼头之事,似乎松了一口气,向马车夫快口吩咐:
‘快给我拿一升橡子来!如果不够一升,搀些镀金的进去!快!’
马车夫将刚刚那些橡子装进量筒里,然后大叫:
‘正好是一升!’
山猫的斗篷随风啪嗒啪嗒起舞,他大大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边打呵欠边说:
‘好,快去准备马车!’
一辆用白色大草菇做成的马车被牵了过来,而且还有一只灰色的、奇形怪状的马。
‘来,让我们送你回家吧。’山猫对一郎说。
两人上了马车后,马车夫再把那升橡子放进马车。
咻!咻!咻!
马车腾空飞离草地。树木与草丛像烟云般袅袅婷婷。一郎低头望着黄金橡子,山猫则假装若无其事地眺望着远方。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橡子也逐渐失去黄金色光泽,待马车停下来时,竟都变成平常的茶褐色橡子。而山猫那身黄斗篷、马车夫、草菇做成的马车,也在眨眼间通通消失了。只剩下一郎抱着装满橡子的量筒,站在自己家门口。
那以后,他再也没收到署名山猫敬启的明信片了。一郎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同意让山猫写成‘请明日务必出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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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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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小狐狸绀三郎)
雪,冻得比大理石还硬,天空,就像一块冰冷光滑的青石板。
‘硬雪梆梆,冻雪铛铛。’
太阳白皑皑地燃烧着,撒出百合花的芳香,把雪原照得闪闪发光。
树枝挂满了白霜,像披上一层粗砂糖,亮晶晶的。
‘硬雪梆梆,冻雪铛铛。’
四郎和寒子穿着小草靴,蹦蹦跳跳地走在原野上。
对小兄妹俩来说,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快乐的日子了。因为不论是平日不能走的玉米田,或是长满了狗尾草的原野,今天都可以尽情地去玩了。平坦的地方,真像是一块木板。而且像是镶满无数面小镜子般,一闪一闪的。
‘硬雪梆梆,冻雪铛铛。’
小兄妹俩来到森林附近。林里的高大柏树枝头上,挂满了晶莹透明的冰柱,沉重地弯着腰驼着背。
‘硬雪梆梆,冻雪铛铛。小呀小呀小狐狸,娶哟娶哟娶新娘。’小兄妹俩面向树林高声叫喊。
可是林内一片静谧。小兄妹俩吸足了气,正准备再叫喊时,林中传出了声音。
‘冻雪铛铛,硬雪梆梆。’
原来是一只小狐狸踏着雪地走了出来。
四郎一愣,随即将寒子拉到身后,叉开双脚使劲站稳后再叫喊:
‘狐狸铛铛小白狐狸,要娶新娘我找给你。’
那狐狸虽小,却摆着架子捻着银针般的胡须说:
‘四郎梆梆,寒子铛铛,小狐狸我呀,才不要新娘。’
四郎笑着回问:
‘狐狸铛铛小白狐狸,不要新娘可要年糕?’
小狐狸摇了两三下头,风趣地回:
‘四郎梆梆,寒子铛铛,我请你们吃玉米团子好不好?’
寒子也觉得非常有趣,躲在四郎身后小声唱起来:
‘狐狸铛铛小白狐狸,狐狸的团子是兔子屎做的。’
小狐狸绀三郎笑着说:
‘不不,没那回事。像你们这样聪明的小朋友怎可以吃兔子屎做的黄色团子?狐狸会骗人的罪名,不是真的,我们是无辜的。’
四郎诧异地回问:
‘难道狐狸会骗人是假的?’
绀三郎热心地解释:
‘当然是假的。而且那是天下最大的谎话。那些说被狐狸骗的人,不是醉汉就是胆小鬼。有件事很有趣喔,前些天一个月夜,甚兵卫老头子坐在我们家门口,唱了一晚净琉璃。我们都跑出来看他唱呢。’
‘甚兵卫爷爷才不唱净琉璃呢,他应该唱浪花曲的。’四郎大叫。
小狐狸绀三郎恍然大悟:
‘嗯,可能就是浪花曲吧。总之,你们来吃团子啦!我要请你们吃的团子,是我自己耕地、播种、除草、收割、制粉、揉粉、蒸煮,再撒上砂糖的。怎么样?要不要吃一盘看看?’
四郎笑着回说:
‘绀三郎,我们刚刚吃过年糕,肚子不饿呢。下次再来吃好不好?’
小狐狸绀三郎高兴得拍起短小的双手:
‘真的?那就等幻灯晚会时来吃吧!你们一定要来喔!幻灯晚会在下次雪地冻僵时的月夜召开,八点开始,我给你们入门票吧。要几张呢?’
‘要五张。’四郎回说。
‘五张吗?你们两人各一张,其他三张要给谁呢?’绀三郎再问。
‘给哥哥他们。’四郎回说。
‘你哥哥他们都不到十一岁吧?’绀三郎又问。
‘小哥哥读四年级,八岁加四岁是十二岁,他十二岁了。’
绀三郎郑重其事地再度捻着胡须说:
‘那真是对不起,你哥哥他们不能参加。你们两个来好了。我给你们准备特别来宾位子。很有趣的喔,幻灯片第一部是“不得喝酒”,那是你们村子那个太右卫门老头和清作,酒喝太多,头昏眼花,竟然想在原野吃奇形怪状的馒头和面条的片子。镜头里我也给拍了进去。第二部是“小心圈套”,这是我们的绀兵卫在原野中了圈套的画。这一部是自己画的画,不是照片。第三部是“小心火焰”,这是我们的绀助到你家时,尾巴被烧着了的片子。你们一定得来看啊。’
小兄妹俩愉快地点点头。
接着,小狐狸撇着嘴,咚叭咚叭踏起脚步,再摇头晃尾地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想着了点子,挥舞起双手,打着拍子,唱起歌来:
冻雪铛铛,硬雪梆梆
原野的馒头热又香
醉鬼太右卫门摇晃晃
去年间吃了三十八个
冻雪铛铛,硬雪梆梆
原野的面条热又香
醉鬼清作摇晃晃
去年间吃了十三碗
四郎与寒子也被狐狸的舞姿所吸引,随之翩翩起舞。
蹦啊跳啊,咚叭咚叭,蹦啊跳啊,咚叭咚叭……
四郎唱起:
‘狐狸铛铛小白狐狸,狐狸绀兵卫去年哟,左脚闯进圈套里,铛铛啪嗒啪嗒铛铛啪。’
寒子也唱起:
‘狐狸铛铛小白狐狸,狐狸绀助去年哟,偷吃烤鱼烧着屁股,哇哇叫着哇哇叫。’
蹦啊跳啊,咚叭咚叭,蹦啊跳啊,咚叭咚叭……
三人载歌载舞地走进森林深处。封蜡般的鲜红厚朴树嫩芽(译注:木兰科一种落叶树,嫩芽包裹着一层红色硬叶)随寒风摇摇晃晃,发出点点亮光。蓝色的树影映照在林里的雪地上,好似一面密密麻麻的网,闪烁着日光的地方,犹如银色的百合花绽放在雪地般。
小狐狸绀三郎说:
‘我们把小鹿叫出来吧!小鹿很会吹笛子呢。’
四郎和寒子拍手叫好。于是,三人一道齐声喊起:
‘硬雪梆梆,冻雪铛铛,小啊小鹿,想娶新娘。’
喊声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