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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是的,我一直很自责。如果我当时能掉转方向,我本来是办得到的。这是我的过错。
华莱士:哦,没人能在这么短的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你所做的一切,已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品格了。这是你的上司对你在1963年11月22日那天的表现所下的评语。
希尔:我不在乎这个,迈克。
华莱士:“非凡的勇气,在巨大危险中英雄般的作为”。
希尔:迈克,我真的不在乎这个。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点,本来,我想我能够的。现在,我要背着这个进坟墓。
这是我在所有采访中遇到的受精神伤害最深的人。当我亲眼目睹希尔的痛苦不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水,采访中,我几次感觉到泪水涌出来。很多观众也深深地被触动了——节目播出之后,信笺像潮水般地涌来。
在采访中,他告诉我,因为“创伤性经历引发的神经方面问题”,医生强烈要求他在43岁的壮年期从特工部门退休。当摄影机胶片停止转动时,他表现得更为坦诚。我们的节目观众所不知道的是,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1975年采访之后,我时不时地会?心他的近况,送上我的真诚祝福。但直到2003年秋天,我们才有了第二次的直接联系,当时,所有媒体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肯尼迪遇害40周年上。我当时想知道,克林特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重访再来谈这个话题。我把电话打到他在弗吉尼亚州华盛顿郊外的家,他对我很热情,但是说不想再谈论达拉斯之日了。他告诉我,他现在的状态很好,以往的困扰已经抛在身后了。他终于能克服自己心中的魔鬼,不再为肯尼迪之死深深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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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登?约翰逊(1)
小!说
在达拉斯发生的悲剧把林登•;约翰逊推上了总统的宝座,而他风雨交加的任期结束两年之后,我和他曾有过一次颇具纪念意义的会面。那是1971年春天,《60分钟》出动报道林登•;贝恩斯•;约翰逊总统图书馆的开幕仪式。当时这个报道颇受重视,连《60分钟》的总制片人唐•;海华特也亲自出马,和我们的制作团队一起飞往得克萨斯州参与报道。
约翰逊因为在对越南政策上遭到海啸一般的反对声,而被迫下台。离开白宫后,他几乎成了一个伤心、孤独的人,连在自己党派的高层中也不受欢迎了。他隐居在得克萨斯州希尔县的一个大农场里,据一些报道所称,他终日饮恨于命运的不公和他所蒙受的冤屈。
约翰逊的反感情绪也波及了媒体,他一直指责媒体在抗议政府的游行中煽风点火,并由此导致他的下台,因此,他对记者们的态度非常冷淡。然而,总统图书馆的开幕让他的心态有所改变。他曾把这个图书馆设想成他在国内政策成就中一个永远的纪念碑,如今图书馆要向公众开放了,约翰逊不只是愿意、而且很高兴与媒体合作。当他得知我们想就此做一期《60分钟》节目时,他邀请我和海华特到他的大农场去做客。不仅如此,当我们一下飞机,约翰逊和他的妻子——伯德夫人就在向我们挥手致意,然后驱车接送我们到目的地。尽管得州素有慷慨好客的民风,但殷勤款待到这个份儿上也实属少见。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晨光中早早地起了床。约翰逊正津津有味地行使主人之职,他很想带我们去参观他的大农场。我们和另外两位客人一起坐进了他那辆白色的敞篷汽车,前总统开车,而我们在惊人的车速中欣赏风光。正当我们坐在车上倾斜着身子在旷野中兜风时,忽然间,前总统踩住了刹车,显然他是看到了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海华特,”他嚷嚷着,“你能把那个糖果包装袋捡起来吗?”
海华特正和我一起坐在后车厢里,他刚刚反应过来。“什么?总统先生。”他吃惊地问。
约翰逊转过头,盯着唐,然后指指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东西。“那个糖果包装袋,”他重复了一遍,“你把它捡起来可以吗?”
显然,如果他的命令没被执行,他没打算让我们这小小的旅行继续下去,所以,我们其余几个都坐在车上,带着可乐的心情赞许地看着这幕好戏——海华特乖乖地下车,为在约翰逊领地上与乱扔垃圾的不文明行为作斗争而贡献力量:他把糖果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向车走来,正当他刚刚要上车时,约翰逊忽然发动了汽车,海华特只得在后面一路小跑紧追。这幕滑稽的插曲没有持续很久——约翰逊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他把车停下来,让唐进来。
回过头再来看,糖果袋事件原本不该让我们这么吃惊,早在华盛顿时期,约翰逊就以强迫症一般地爱耍权威和习惯支配任何一个进入他视线的人出名。等他离开政坛后不再大权在握时,他继续统治着剩下的地盘。在约翰逊的农场里,他就是总司令。
让我们回到1964年的时光,当时约翰逊刚刚入主白宫,意气风发,报纸和广播都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他以超高速开车绕着自己的领地兜风的场景。至少有一次,他曾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着一听啤酒猛灌,喝完后,照例把啤酒罐直接扔出车窗外了事。一些记者由此评论:总统如此做派,显然和第一夫人近来热衷的“清洁、美化国家公园、公路”运动的精神背道而驰。至于说到1971年的糖果袋事件,我只能得出如下结论:伯德夫人已经让她丈夫接受了她的思维方式,要知道,连神学院的学生都清楚——没有比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更需要投入大量热情的事了。
那一天,我们接着驱车前往图书馆,图书馆坐落于奥斯汀市的得克萨斯大学校园内。我和海华特决定采用旅行的形式来拍摄我们的纪录片,并让前总统充当导游。当天下午,经过两次非正式的排演,我们最后找到了感觉,架好了摄影机的机位。即使在这些干巴巴的排演中,前总统在带领我们回顾他过去在改善民权、公共卫生和其他冠以“伟大社会运动”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项目上所作的贡献时,表现出大家可以理解的自豪感。在图书馆,当我们把话题引向外交政策时,他让我们回忆起1967年发生的中东“六•;五战争六•;五战争:即第三次中东战争,以色列称之为“六日战争”,而阿拉伯国家称“六月战争”。发生于1967年6月初,战争从6月5日开始,共进行了6天,埃及•;约旦和叙利亚联军被以色列打败。——编者注”。不过,环顾左右,我们不由注意到,越战被他忽略过去了。当我向约翰逊提起这个话题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用近似耳语的声音说:“我们不把那个算在内。”“此外,我过去已无数次谈到了越南问题。所以,没必要再提这个话题了。”
我和海华特面面相觑。唐反驳他说,我们不能不提越南,那可是约翰逊总统?期内极其重要的部分。约翰逊拒绝让步。“我不想谈越南。”他咆哮着。他转头对我说,如果我敢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提到越南,他会当场中断采访,并“让你们这帮小子立马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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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登?约翰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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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足够震慑住海华特,他立刻走开,留下我独自面对约翰逊。沉默了片刻后,我决定试着换个角度劝说他,软硬兼施,这可是约翰逊自己为达到目的经常使用的手段。我告诉他,自艾森豪威尔时期起,我就是他狂热的崇拜者,因为他在身为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时期就表现出政治上的天赋。我说,即使回到过去,我也认定他是我们美国所需要的总统——一位用进步观点来看待种族问题的南方白人——当历史和命运把他推上白宫的位子时,他所做的也远远超出我的最高期望。尤其是,在他任职最初的两年,他为民权立法而在国会作的努力配得上最高的赞誉——在我心里,毫无疑问,他是自林肯以来为这项事业作出贡献最多的总统。“但是那以后,”我说,“一切都变了,总统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
“因为,你让那场战争失控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一个男人对男人的架势稳步向前,“越战强暴了你,总统先生,然后,你强暴了整个美国。你该谈谈这个事情!”
约翰逊愤怒地盯着我,然后哽住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质问对方。
我怀疑我当时的思路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好,如果他还是拒绝谈越战,那我就要用他那套气势汹汹的、漫画式的语言来提醒他——那场战争对他造成的伤害,以及因为他的缘故,对美国国民造成的伤害。
对于我放肆的指责,约翰逊的反应倒不是我原来担心的那样。尽管他被我激怒了(委婉地说),但他没有离席去找海华特告我的状。他也没有真的让我们滚蛋。节目继续录制,到了他带着我们参观展品的阶段,我尊重了他的意见,没有提起关于越战的问题。但令我吃惊的是,他自己主动谈起这个话题。我们刚刚讨论完国家首脑在核能时代面临的挑战,忽然,没有任何预兆,从他的嘴里急流般地流淌出以下的话语:
回顾美国的历史,我们的公众总是习惯于把总统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