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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放马过来!”红罗俏脸一板,挥剑欲刺,忽听轿中那女郎缓缓道:“听闻陆老前辈的伏魔棍法已尽得贵派真传,小女子斗胆恳请指教。”她这两句话朗朗说来,有若风动碎玉,水激寒冰,在场之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霎那间广场上一片寂静。
细雨空濛,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众人只觉眼前泛起一片袅袅的云烟。青纱尽头走出一名绿衣少女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气度俨然,容色清丽之极。但见她云鬓如霞,一双明眸黑如点漆,深若碧水,流盼之际粲然生辉,却又不乏一股幽若冰霜的寒意。当真是七分秀美中带着三分清冷。众人为她的气势所慑竟都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拔剑出鞘,冷冷道:“请!”陆千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小娘子好生漂亮,我陆老儿好福气啊!” 那少女秀眉微蹙,淡淡道:“我不喜欢听人罗嗦。”身子猛然一跃,宛若一朵轻绽的幽兰腾空跃起,手中的长剑看似软弱无力,实则剑气所经之处刮得众人面孔生疼。
“云门派的‘兰亭剑法’!”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少年突然脱口喊道。
众人登时大奇:据闻一年前云门派的掌门莫阳道长便是死在自己的生平绝技 ‘兰亭剑法’之下,而杀他之人亦不过是个刚及笄年的柔弱少女罢了。
只见那少女招招使来,佛若流水,好似在舞蹈一般,但剑招狠辣决不留情。陆千盅的伏魔棍法虽然使得密不透风却也没能伤她半分。二人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故而斗了许久仍未见胜负。陆千盅本拟在数招之内就将那少女击败,可没想到百招之后始终无法取胜,大感面上无光,当下暗扣数枚金镖,蓄势待发。自来高手相搏皆是凝神专注,拼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那少女酣斗之际万没料到陆千盅竟会突施暗器,纵然身手如斯敏捷也难以避闪,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嗤嗤”几声数粒围棋子破空袭来将那银镖击得粉碎。
手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那少女心头“咯噔”一惊,暗道:“‘满天花雨’!是他?!”回头看去,只见那白衣少年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敢情这暗器便是他所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少女一咬牙,纵身跃至那少年的面前,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但求赐教!”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就已袭出。
那少年微微一惊,立马挥剑格挡,口中说道:“在下今日只做观客,姑娘何必强人所难,咱们还是罢手吧。”
那少女冷然道:“既是身怀绝技,只作壁上观岂不可惜?”
那少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咱们这是以武会友倒也爽快,比之那些臭酸儒掉书袋可要好多了。” 但见他衣袂飘扬,神姿清朗,手中的长剑霍霍作响,使得正是江湖上有名的“落枫剑法”,此剑法以轻灵迅捷为主,要求使剑之人必须抓住“快、准、狠、逸”四个特点,纵然在千军万马之中使将出来,举首投足间仍要不乏一股俊逸之气。偏生他又是个自命风流之人,毋宁说是使剑倒不如说是在舞剑,兼之心中又存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情,因而剑法尽管使得花团锦簇但并无半分伤人的意思。
那少女却不如他这般风雅了,招招狠劲大有致人于死地的势头。烟雨飘摇,那少女的脸上、手上、发上都沾满了晶莹的水珠,清寒得宛如幽花新雪,碎玉琼瑶。那少年不觉一呆,喃喃自语道:“‘一枝梨花春带雨’美,当真美!只是花再美又怎及得上人呢?”他一面说着,一面对她仔细打量竟像在欣赏一件奇珍异宝似的。
那少女“哼”地一声,道:“少废话,今日取你之命,我势在必得!”剑尖分刺由上至下,好一招“醍醐灌顶”。
那少年还了一剑,奇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取我性命?”
那少女剑上加劲,使得犹如急风骤雨一般。
那少年皱眉道:“你这剑法使得不雅,忒狠了些。”
那少女怒道:“什么雅不雅的,只要杀了你就是!”剑锋一转,寒光闪烁,这招叫做“云横秦岭”,煞是狠辣凶猛。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好,既是这样,我便使招‘雪拥蓝关’与你对仗如何?”剑随风至,如片片飞雪悄然落下。
那少女俏脸一沉,冷若冰霜,喝道:“余问书你胡搅蛮缠做什么!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岂不省事!”那少年不由一怔,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手中的剑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
那少女瞅准机会,“嗤”地一剑正好刺入他的胸口。
余问书只觉一阵剧痛,连忙挥剑抵挡,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染在他那洁白的长衫上,宛如点点红梅,娇艳欲滴,更增几分风流之态。他捂着伤口,兀自强笑道:“多谢姑娘为在下画了这幅‘红梅映雪图’。”
那少女见他身受重伤之下,还能这般泰然自若,谈笑风生,心下也不禁有些佩服。她叹了口气道:“余公子你本来也算是条好汉,奈何在下师命难违,实在是逼不得已。”
余问书深吸一口气,勉力镇住内息道:“余某行走江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姑娘若要取我性命尽管拿去。不过总得告诉我个理由,也好让我死得明白。”
那少女默然不语,半晌方道:“好吧,我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
余问书抱拳道:“多谢姑娘!”
那少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仿佛那是件极其可怖的事情,不过她还是鼓足勇气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天蚕门。”
“天蚕门?!”余问书骤然一惊,要知道这天蚕门可是江湖中第一用毒大派,尤其以“碧蚀酒”、“孟婆汤”、“黄泉水”三大奇毒闻名于世。若是寻常剧毒服了,至多当场毙命,但这三大奇毒不但毒性猛烈而且要将中毒之人折磨得体无完肤,方才死去。因而武林中人听到“天蚕门”这三个字,都闻风丧胆不敢冒犯,纵然是一等一的豪杰侠士亦是如此。
余问书沉默许久,缓缓道:“你是天蚕门的人?”
那少女臻首道:“不错!”
余问书涩然一笑道:“我明白了。”
那少女长剑一刺,道:“你莫要怪我。”
余问书闭目不语,脑海中反复翻腾着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屈辱、愤恨、悲苦交织于心。一不留神,竟被长剑所刺中。
那少女一声惊呼,长剑坠地,发出极其清脆的嗡鸣声。
那是个春深的夜晚,半轮眉月宛若江南少女和羞的眼儿,若隐若现地躲在春山薄雾之中,偶尔云开风霁,方才落下一抹青烟似的银辉。
凌秋竹的心隐隐有些生寒。去年清明时节尚是耳鬓厮磨的温存光景,现下却是空留金杯玉盏,伊人独醉。“莫非他也如玄机那般,弃我而去?”丽人的心不禁有些慌乱,想到曾几何时,在一个又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自己是如何数着寥落的星光孤独而眠便止不住的恐惧。
诚然在外人眼中自己是幸福的,夫君余玄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亦是天蚕门未来的接班人。郎才女貌,如花美眷,一切都是那么的羡煞旁人。可对于凌秋竹而言这些所谓的光环、赞誉不过是束缚自己青春年华的桎梏罢了。
成亲不及一载,丈夫便振袖而去,走得倒也潇洒,甚至连只言片语也没留下。惟有腹中的那块骨肉在蠢蠢欲动,难道这便是自己后半生的归依么?
红酥手,黄滕酒,几杯狂药下肚,丽人只觉浑身火辣辣的。醉眼迷离间,是另一个男子温柔的笑靥,他叫余玄青是丈夫的兄长,一个会说软绵绵情话的风流郎君。丽人的心开始飘荡起来,也不知是酒醉心迷乱,还是早有预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凤钗儿颤动,美妇人“格”地一笑任由万缕青丝缓缓滑落……
至此以后余玄青便成了暖阁内的坐上宾,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柔情似水。每一个眼神都叫人心跳、欢喜,可是在这暧昧的目光里却时常闪烁着一种东西,是如此的晦涩不明。
玉箫在凌秋竹手中闪烁着幽淡的光辉,这是丈夫留下的信物。一个让天下人为之痴狂的宝物。
“称霸武林,真的那么重要么?”凌秋竹悲哀地想着,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余玄青守在自己身边是否也是为了这玉箫中的秘密?
她无奈地笑了笑,是又如何?自己能够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带着孩子去过那种漫树黄花的凄清日子么?她办不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需要心爱之人的深怜蜜爱,缱绻柔情。只要能和余玄青在一起,即便享受片刻的狎昵也是好的。
暖阁的门推开了,余玄青醉醺醺地走进屋来。凌秋竹秀眉微蹙,旋即迎上前去,柔声道:“你去哪里喝酒了?回来的怎么……怎么这般晚?”近一个月来,他对自己冷淡了许多,听外人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余玄青醉眼斜睨,冷笑道:“怎么?你疑心我?”
凌秋竹一惊,忙辩解道:“不,不,我哪会这么想?你对我已是很好了。”话虽如此,但心里仍是免不了一阵酸涩。
余玄青“哼”地一声,道:“明白就好,”看了眼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生出几分歉疚之意,当下将她搂入怀内,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该明白,这些年我最希望的便是能干出一番大业来。可是师父也真偏心,二弟虽然走了他也不肯把天蚕门交给我打理……”
凌秋竹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法子,他老人家的确是固执了些。”
余玄青道:“因此我若要出人头地只有另想他法。”
凌秋竹颤声道:“什么法子?”
余玄青道:“江湖上盛传,当年二弟从桃源门夺得的那管玉箫中隐藏着一个称霸武林的秘密。弟妹,你知道这当中的秘密是什么么?”说到这儿目光中满是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