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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概的经过就是这样,可我想林浅不会因为那么一点默不作声就能激怒到他爸爸,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后来我知道了更多,当然那已经是在事后很久了。他爸爸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趁着两家人都在,我们把彼此之间的矛盾都解决掉。
他沉默了很久,倒是冷哼一句“你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人吗?是什么情况吗?即使有什么隔阂也不是商量商量就能解决的吧。”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一下子彻彻底底打在林浅爸爸的心尖上。原本一直觉得亏欠最多,从小没有带在身边让他染上疾病造成残疾。后来开始拼命的弥补,自问从来没有亏欠过他,又怎么会不爱呢,血浓于水,心疼他活得辛苦,却不能允许他自轻。
现在被自己的儿子控诉,难道就因为间接照成了他的残疾,就否定了所有的付出和爱护吗?他哪里还能淡然的当做没有听见。林浅爸爸一瞬间愤怒了,然后就出现了我所看见的那一幕。
我问过林浅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那么说,他是这样回答我的,“我听见的你的拒绝,心里已经明白了。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我们不可能了。我们是不会走到最后的,我想明白了,心里已经很难过了,那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而我爸还在一直追问,大约还是我的原因,我还不够淡然,混乱的情绪将我淹没,把我拖进无敌黑暗的深渊。我在想,如果我是健康的那要有多好,如果我没有残疾,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还能自己去争取。可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改变让你厌恶的这一点残缺,你又怎么可能不在意?那就是连争取的意义都没有了……”
我没办法再听下去,心里有个地方噗噗的流着血,怪我,怪我的自私,都怪我。
从没想过要告别什么,要挽留什么。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匆匆告别完了什么,默默挽留不住了什么。总以为有些刻苦铭心的伤痛已经被我模糊,可心痛的痕迹在那里,那一道道褪色的笔记,却把他那一刻无可奈何的样子刻画于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所有的一切,好像并未走远,好像一直都在。
可是时光漫长到已然令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不论是曾经发生的事,还是说过的话,亦或是那个无知善良的年代都在时光的洗礼下逐渐淡去。
曾想,你在,我也在。曾想,岁月如歌,可情比金坚。曾想,遇一人白首,择一城到老。曾想,梦想的天空分外蓝,只要勇敢无所顾忌。而如果最后能看见星辰,那头颅仰望成疾又如何;如果最终能抵达真实,那即使听过谎言又如何;如果最后终能见到你,那尘埃落满舞鞋又如何。
可我低估了不可力抗的洪流,他将我们改变,将我们分离,将我们从青春的尾巴上拖进汹涌澎湃的河流。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的疼痛,腹部绞痛的开始不能忍受。林浅在我身旁,我翻身碰了碰他,他抬手打开了台灯睡眼惺忪的瞅着我。
我想大约是我那时微微颤抖,揉着腹部的样子把他吓傻了,我整个人恨不得使劲得蜷缩成一团,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很想立马爬起来去医院,可那会儿我根本无能为力。林浅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他搬动自己双腿,不耐烦的叫他快点。
天气不是很热,我们只盖了一床小薄被。他划着轮椅往我这边来的时候,我尝试着自己起来,掀开被子,靠着床头向上移了一些。被单上有一小片血迹,林浅也看见了,我的心凉了半截,胡乱的猜测,这会不会是印证了孩子保不住的可能。
林浅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了,这种事情我们都是第一次遇见。我跟他在一起时也曾生病,但都不是大事,不过贪凉感冒,最多发烧乏力咳嗽之类。小毛病他尚且能勉强将我照顾妥当,可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只是拨打电话叫人来帮忙。
他那残疾的双腿不能开车,连将我送进医院都做不到。他打完电话询问我能不能自己下床,我很害怕,害怕这个孩子保不住。心里无比慌乱,肚子很疼,我根本不敢乱动。
“沫沫,你别怕。”林浅不停的安慰我,可他自己也已经语无伦次了,“没事,不是大事,你别乱想,没关系的,真的。”
我哪里还能听进他的话的,自己尝试小幅度的蹭下床。他一只手划着轮椅,另一只抬手扶着我的胳膊,我们两个人以怪异的姿势缓慢的往卫生间去。
他一直在安抚我,可我此刻比任何的时候更加厌恶他,我多想他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把我从床上捞起然后一路飞奔去医院。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个人在家里坐以待毙,我感觉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我的是让人痛彻心扉的噩耗。
都说女人如小鸟,寻觅可栖息的树。我也一样!这棵树还能为我遮风挡雨吗?还能将我妥善安置吗?为什么我要的,他都不能给?
林浅的电话是打给林蜜的,她家离我们这里最近。我在卫生间稍微的收拾了下自己,而后又在林浅的搀扶下下楼,我们在单元门口等林蜜。
林浅似是自言自语一样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想开口回答他,可什么心情都没有。干脆不说话,只是捂着肚子摇头。他仍然衣衫不整,睡裤皱巴巴的,右边的裤脚没有理好,半截小腿肚子露在外边,将细瘦的脚踝,还有他那畸形的小脚袒露在外,泛着青白。
脚上因为匆忙根本就没有穿鞋。左脚小小的脚掌耷拉在踏板上,右脚因为膝关节屈曲畸形脚跟垂吊着,前脚掌蜷缩着斜贴着踏板。随着他转动轮椅的动作晃晃悠悠。
林蜜来得很快,没有让我们等多久。我上了林蜜的车,而我那时太过担心,异常嫌弃林浅动作慢,也没了平时的耐心。我上车坐稳后勉力对他说“你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到医院来。”
他若跟着我们大约还要因为等待他浪费一些时间。
他无措又焦躁,轻轻的把车门关上,四下里张望一番,装作不经意似的往后退了一些。我看着他的转动轮椅,让出车道的位置。
那时天已经有些微亮了,我看见林浅眼睫上晶亮的秋雾而凝聚成的小水珠,疼痛使我失去理智,让我整个人无比的烦躁。下腹一直往下坠,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拧一样。
林蜜一路上询问我什么感觉,我一一答道。她简单的了解了情况,便也不再言语专心开车,只是不时问我能不能撑得住。而我也只能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不停的自我安慰。
我们很快到了医院,挂急症,一路折腾下来。我刚进去检查,林浅就已经赶到了,他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那会肚子痛的我走路都觉得牵扯,在护士的搀扶下躺在医院的检查床上,就已经听见有医生说安排手术。
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像全世界的糟糕事一起涌了上来,一层一层地压在背上,根本不会留给人反抗的时间。
我心道不好,大约已经知道了结局。在这晨光欲亮的新的一天里,我们迎来的是这个小生命的离别。
再后来,具体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那种痛感却真真切切的在我身上游走。让我一遍一遍如同被凌迟处死一样狼狈不堪。
也是从那一天,我漫长的休整期正式开始,孩子没有保住,林浅最后还是代替我做决定放弃了ta。
然而这只是让我崩溃的一个开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送上。
人生嘛,总要经历几个人才完整。
有句话叫最后一句我爱你是祝你幸福,终于能真切的体会到了。
真心祝福他,希望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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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指上的蜀葵(22)
手术完,天已经彻底亮了。林浅和林蜜都在,他们跟随护士将我安排进了病房,直至安顿好。后来林蜜拿了钥匙回家帮我取日用品。林浅搬了凳子坐在我的床边。他伸手拢了拢我额前的碎发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头炸开般的疼,心里有一个幽深黑暗的山洞,引着我没入黑暗。根本不想开口说话。只是茫然的睁着眼睛看他,林浅轻声的安慰我说“宝宝以后还会有的,别难过了。”
其实我明白这个孩子的确是保不住了,却还是责怪林浅先于我放弃了ta,我赌气似得回他“不会再有了,再不会有一个跟ta相同的了。”
林浅明白我心里难受,便不再言语。怎知我一语成谶,的确是再不会有宝宝了,从此再不见天日。
我妈知道我流产的事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她焦急的向病房里张望,一看见我立马快步走来。我瞅着她那真正替我担心的那种神色,怎么也掩饰不掉。其实当她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我一直压抑着的眼泪一下子怎么也忍不住了。其实也没哭出声,只是躺在床上流眼泪,我不愿意被她看见,便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
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可能割断她对我的不舍,我妈隔着被子轻轻的拍我后背。就像我小时候的每一天一样,淡淡的语气“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责怪斥责,也没有痛哭流涕。
我缓过情绪,把被子拉下来。我突然觉得我妈老了,即使她一直都是注重保养的。但是那种透出骨髓的苍老,根本掩饰不住,她的鬓角开始有细碎的白发了,因为担心而神情悲怅。我很想抱抱她,就现在。于是我稍稍起身,伸手想要拥着她,她会意弯下身来抱住我,我轻轻的的把下巴磕在她的肩头,她在我耳边带着点宠溺说道。“我的傻姑娘。”
再接着赶过来的是我爸,他叮嘱几句,接下来再也无话,于是便站在窗户口向外眺望。没多久,林浅回来了。我的医保好像有点问题,他一直忙着给我缴费办理手续,午饭热好了也没来得及吃,他把手里的单据放在床头柜上叫了声“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我妈这人看着严厉,实则心软温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