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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凝香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每日所用膳食、胭脂水粉、花露手帕,如此种种,每一样东西里面,都含有剧毒。”
“不可能,我都仔细检查过的。”
“哈哈……”皇后狂妄地笑道,“你以为,单凭邓咸宁给你的那根银针,就能检测出天下所有的有毒之物吗?”
“为什么?我明明已是你手中的一件工具,你为何还要害我?”
皇后慢慢地逼近,阴狠狠地盯着她,“你的这张脸,就是原因。且不说你没有成功取代邓咸宁,纵然皇上真的对你动了心,本宫就更加留不得你。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娘娘,”露凝香取下簪子对准自己的脸颊,“我若毁了这张脸,娘娘你就能放了我吗?”
皇后含笑望着她,“或许吧!”
露凝香举起簪子,正欲刺下去,忽听得大长秋回禀道:“娘娘,皇上驾临长秋宫,请您快些回去呢!”
“知道了。”皇后站起身,将毒酒放在了桌子上,“喝了它,你就解脱了。晚些时候,本宫再命人来。你若还未自尽,就莫怪本宫不计往日的情分了!”
露凝香颤抖着拿起酒卮,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孰料,“啪”地一声,她手中的酒卮被人打翻在地。
露凝香定睛望去,见来人竟是咸宁,便问,“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让我一定要留你性命,我来带你出去。”咸宁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不知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露凝香眼中噙满了泪水,“母亲……”
“走吧,”咸宁扔给她一件披风,平静地说道。
马车之上,咸宁的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她虽有良善仁慈的一面,可她面对敌人一贯冷静绝情。此番的放虎归山、斩草不除根,实在不是她的性格。奈何母亲的命令已下,她也只能照做。
“姐姐,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发现马车不是驶向邓府,露凝香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送你去桃花浦,那里已有船在等你。”
“姐姐不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了吗?”
“不必了”。咸宁将一只足量的包裹递到了她的手中,“这些银两足够你一生吃穿不尽。你远远地离开,从今往后,再莫入京。”
露凝香含泪点了点头。
船一点点离岸,咸宁轻叹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啊……”身后忽然传来惨叫声,咸宁赶忙下车而望。数十名黑衣人已挥刀砍向了船家和露凝香,二人毫无还手之力,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湖面。
咸宁心下一惊,正欲飞身去探个究竟,手臂却被人紧紧攥住。咸宁皱眉,“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来,那人竟是城阳王。他剑眉微挑,“不过是不想让你有后顾之忧,我所做的,不正是你想做却不能做的吗?”
咸宁抽回手,冷笑道:“城阳王怕是受人之托吧!”
“受人之托也有,不过主要是为了来见见你。”城阳王清冷一笑,“我们,许久未见了吧?”
血迹已被流水冲刷干净,方才的血雨腥风仿若从未发生过一般。咸宁望着平静如水的湖面,冷冷问:“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吗?”
“你可知,我王府里有一处‘月影阁’,一直在为你留着。”
“到如今,城阳王仍心存执念吗?”
“我心早似离弦之箭,你教我如何收回?”
“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从来都是这样相信他?”
咸宁淡淡一笑,复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城阳王的剑柄之上,闪烁着逼人的寒气。
“就凭你们?城阳王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咸宁不以为然地回转身,向马车走去。
城阳王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却也无可奈何。她从来都是这样的孤傲,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满不在乎。这样的她,自己当真不配拥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屡变星霜
【兰之猗猗】
天色微亮,梁琬琰的马车已在宫门口缓缓停住。今日是万寿节,她又受邓贵人之邀前往永安宫一聚,因而她一早梳洗停当,着一袭红衫入得宫来。
咸宁一见她来,赶忙笑着起身相迎,一边亲切地呼唤道:“琬琰……”
“邓姐姐,许久不见。”梁琬琰亦含笑迎了上去。
原来,因着祖辈交好的缘故,这二人也是旧相识。咸宁一向欣赏梁琬琰敢作敢当的品格,而梁琬琰对这位睿智沉稳的邓姐姐,也是十分尊敬。
“姐姐先前去了沁水阁,我知道是你自己的意思,因而也没有去向皇兄求情。我那段时日过得并不十分愉快,一直没有去探望姐姐,姐姐不生气吧?”
咸宁宽和一笑,“怎么会呢?你我姐妹,何必说这样生分的话?”
“瑾瑜……”梁琬琰略显尴尬地望着咸宁,“她自幼喜欢皇兄,因而此番执意要入得宫来。我这个妹妹,素来也是跋扈惯了的,在宫里少不得要得罪人。还要劳烦姐姐多担待些,莫要让她捅了什么篓子才好。”
“妹妹放心,我自当好好照顾她。”咸宁一边让蛾儿奉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阎大人他,待妹妹如何?你嫁给他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妹妹的肚子有动静?”
梁琬琰怔怔地望着咸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咸宁便问,“妹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经她这么一问,琬琰竟止不住落下泪来。
咸宁赶忙握住她的手,“妹妹有什么话,不妨告诉我。我定当替妹妹做主。”
“阎畅……”琬琰断断续续地说,“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成亲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碰过我……”
咸宁叹了口气,伸出帕子为她将眼泪拭去,“都怪我,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白白地牵扯出你这许多伤感来。”
“不怪你,是我错付了真心。”
“不知阎大人爱慕的是哪家的小姐,可有婚配?”
“她是……”‘裴玉烟’三个字已到了嘴边,梁琬琰又生生地将它咽了回去。
不,她不能说。若她将阎畅和裴玉烟之事说出,皇兄难保不会降罪于阎畅。眼睁睁地看着阎畅出事,她又岂会忍心?
“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已经婚配。他们二人如落花之于流水,都是阎畅自作多情,那位小姐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梁琬琰的眼神中,有一股令人心痛的隐忍。
“哦,”咸宁见她执意维护阎畅,便不再多问,“这样看来,阎大人不过是一时的执念,许是过些时日也就好了。倒是委屈了妹妹你……”
梁琬琰怆然一笑,“总会好的。”
二人又闲话多时,梁琬琰这才前往永巷去探望梁瑾瑜。
蛾儿愤愤不平地问道:“娘娘,阎大人如此对她,她却为何还要维护他?”
咸宁淡淡一笑,“为情所困,自成情痴。看来,琬琰也是个痴人。”
蛾儿又问:“可是,没有她的帮助,我们如何对付裴贵人呢?”
“娘娘”,青鸾打帘入内,“裴贵人的妹妹裴猗兰来拜访娘娘了。”
“请。”
咸宁定睛而望,发现这裴猗兰进退合宜,气质娴雅,比裴玉烟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下不禁讶然。于是说道:“裴妹妹想必也会不少乐器吧?”
“回邓贵人,妾身自幼随家父摆弄乐器,倒也略通一二。”
“可巧,我这里有一把上古的七弦琴。我因不大通乐器,自得之起便一直摆在那里,不曾得用。如今妹妹既然来了,不妨替我试试它吧!”
“诺。”
裴猗兰玉指轻轻抚过琴弦,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把好琴。”
咸宁笑道,“妹妹请。”
裴猗兰微笑颔首,指端的音韵却已离弦而出。曲调虽陌生,曲风也并不追求华美雅正或磅礴大气。可咸宁听着听着,竟出了神。她闭目倚在榻上,仿佛回到了那满树繁花的桃夭谷。
说起来,宫中精通乐器的女子,倒也不少。可是能如此引人入胜的,却只有周冷秋堪与眼前这个女子比肩。但她二人的风格又不尽相同。周冷秋是以情感人,曲如其人,冷寂而苍凉;裴猗兰之曲,却如镜花水月一般,在浅浅淡淡的五色水墨之中,描绘出一个诗画般的如梦幻境。
一曲终了,咸宁方回过神来,由衷地赞叹道,“妹妹的曲风,倒是与你姐姐十分不同。”
裴玉烟的乐曲,总是‘为乐曲而乐曲’。虽技巧章法拿捏得恰到好处,却总是失了一些真情,有刻意而为之的矫揉造作。有几次,咸宁听裴玉烟弹奏时,竟不小心昏睡了过去。好在,有皇上为她在一旁解围,裴玉烟也只得将自己的满腹委屈化作眼神中的万般怨念,只当自己没有遇到知音罢了。
“娘娘过誉了。若论音乐的造诣,妾身实在不及姐姐。只可惜姐姐现在临盆在即,不然我们或许可以一饱耳福呢!”
“临盆在即?”咸宁不解地问道,“离玉烟临产的日子不是还有一月有余吗?”
裴猗兰叹了口气,道,“正是说呢,原本还有一月有余。可巧我前儿个碰到王太医打云台殿出来,上前一打听,才知姐姐为了让陛下在万寿节当日喜上加喜,竟然向王太医要了催产药。想来,姐姐是想在今日提早诞下龙嗣吧!”
咸宁心里不禁有些惶惑。她不知道,裴猗兰为何轻易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亦不知眼前这个女子之言,是否当真可信。沉默良久,咸宁方问:“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
猗兰便道:“因为妾身知道,在这宫里,只有娘娘您才可以对付得了她。妾身不知她是否有害过娘娘,可是纵使以往没有,以她那样的心性,早晚都会对娘娘你不利的。娘娘何不早早除之,以绝后患?”
见咸宁敛眉不语,裴猗兰心知她并不十分信任自己。可她不愿放过这个可以惩治裴玉烟的机会,于是只得将自己的身世向咸宁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