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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青莲堂。扫雪的女尼们对她这样的香客早已司空见惯,无一人上前盘问,皆是专注于手里的活计。青莲堂的院中央有一个水塘,现下天没有之前的冷,一池子水没有结冰。她走过去站在塘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养在院子的一只猫受了惊,猛地扑向了毫无准备的烟萝。她吃不住力,一下子跌进了池塘。
烟萝很快地被救了,身体倒无大碍,只是衣服湿透了。她被其中一个扫雪的女尼带到厢房换衣服。那女尼年约四旬,很是沉默寡言。烟萝拿过衣服便谢了女尼,女尼见眼下无事,出去候在门口。烟萝换到一半,只听见墙角有细细嗦嗦的声音,她抬眼一看,竟然看到一只大老鼠。“啊!”她被老鼠惊得喊了出来。女尼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冲进了房里。烟萝急忙披上衣服,向女尼解释缘由,女尼无意间扫向了烟萝的锁骨下方,顿时呆住了。
她有些颤抖的问:“你、你、你可姓慕?”
华子衍像模像样的做完了法事,让小僧尼寻回了烟萝,准备用午膳。他关切的对她道:“寺里不比宫中,斋饭可能会简陋。”烟萝一语未言,只是呆呆点了点头。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她只字未提。
吃过午膳,玉朝清带着几个侍卫持刀隐藏于华子衍要会见华子升的房里。华子衍此刻独自坐在案前,手上提笔写着什么。烟萝道:“阳王独自前来?”华子衍收笔,道:“他不敢!”
烟萝看了看案上,是个大大的“忍”字。
阳王华子升如约而止。他行过礼,烟萝给他端上了信阳毛尖茶。华子升尝过后,嘻嘻一笑,道:“皇兄的茶就是好喝。”华子衍淡道:“你还是这么喜欢溜须拍马。”华子升连忙道:“哎,真心话,真心话,哈哈。只是,皇兄啊,您为何选了这么个地召见臣弟?”华子衍闻此,皱眉道:“朕前来求子,觉得此处甚是隐秘,佛门又清净。朕的侄儿们可好?”华子升闻此,眼珠子先转了三番,才道:“他们命糙,壮实的很。只是,皇兄,这皇嗣可是大事,您可得留心呐。”华子衍瞥了一眼华子升,见他存了几分疑惑,便叹了口气,道:“皇嗣之事关乎国本,朕哪敢疏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唉,好了,不谈这个了。”华子升闻言,立马起身跪下,严肃道:“臣弟斗胆,恳请皇兄重视此事,皇嗣关乎国运,是一国根基,也是大西命脉,臣弟们生里来死里去,为的就是我们大西朝能够永世相传于正统血脉,万不可给小人以可乘之机啊。”华子衍很动容,双手扶起他,直言道:“朕寻遍了名医,拜遍了高僧,不曾有半分起色。他们只道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只是,朕断不会让大西落入外姓人手。朕只盼着在有生之年,能将太平富强的大西交到哪一个侄儿的手中,朕就不算愧对先帝了。”华子升依旧装模作样:“皇兄万万不可如此泄气,您的血脉是顺承天意,如有神助,这可不是侄儿们能比的。”华子衍不经意道:“其实黎儿就不错。。。”随后,又道:“看朕都胡言乱语些什么,还是解决眼下的事要紧。来,关于此次出兵明龟之事,你有何想法?”黎儿正是华子升长子,只见他眉眼间似有喜色,只一瞬间,他便恢复如初。
烟萝撤下茶水,发现门外多了些“香客”,只是,他们脸上的凶狠出卖了身份。她暗哂,这华子升倒是怕死。
作者有话要说:
☆、借兵
华子升道:“大西有难,臣弟自当殚精竭虑、肝脑涂地,借兵之事臣弟定是不遗余力,争取保我大西不受那蛮子的侵犯。只是,臣弟的封地吴京处于关键之处,若是防守单薄,臣弟怕是顾此失彼啊。臣弟愿借出五成兵力,保得两地平安 。 华子衍一思量,五成已经能够表现出华子升的诚意,只是,还差着点。他不动声色道:“顾此失彼之事朕断断不做,攻守不同道,用兵之法也截然不同,守一方土地;若是用兵得当,效果是以一当十啊。话说回来,朕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汗颜,竟然朝弟弟借兵,朕心里羞愧,不过你放心,等到大西迎来安泰和平之日,朕肯定将今日之事铭记于心。”华子升一听这话,心里再一盘算,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拍桌子道:“八成!”华子衍起身道:“好!”
烟萝在院外目送阳王华子升离去,她想到了七巧,那个明知被她算计,却还是以诚待她的姑娘。华子升长了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内里却不尽然,她替七巧捏了把汗,却全然不知怎样去劝。
烟萝进房给华子衍端了盏茶。白皙纤长的手指,硬生生地让那上等白瓷茶盏失了光彩。
华子衍接过茶,却用宽厚的手掌握住了烟萝的手。她挣扎开,说了句:“这是在皇寺。”华子衍松开手,一笑,笑里透着几分平日里少有的邪气。烟萝又问:“皇上可得偿所愿了?”华子衍刚尝过那上好的太湖碧螺春,正回味荡在口中的余味:“这得问你,可不可让朕得偿所愿,嗯?”烟萝本来问的是借兵之事,正迷惑于他的答案,直到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嗯”,她醍醐透顶般地懂了他的意思。烟萝满脸通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华子衍低声道:“我的意思你很清楚。”烟萝喘了一大口气,直视华子衍道:“那你得问你的朝堂答不答应,得问你的后宫答不答应,最重要的,得问你的心答不答应!”华子衍放下茶杯,他起身,笃定道:“你错了,最重要的是你答不答应!”烟萝刚想说些什么,他打断道:“我明白你口中的朝堂和后宫是何意,但还是那句话,你的心思才是最要紧的。”说罢,他径自出了房门。烟萝定在那里,心里一直在被那句话敲打着。只是,自古以来皇帝的后宫就与朝堂密不可分,各种力量盘根错节,什么都不单纯。
在回去的路上,烟萝掀开马车小帘,眼望着车外的一方天地。她曾以为,她那绚烂而又宝贵的年华都是献给这辽阔天地的,从不曾想过,最终她的一切,都献给了一片碧瓦红墙。
烟萝在车上一言不发,华子衍详细和玉朝清说了借兵之事,玉朝清疑惑道:“阳王会这么轻易答应?会不会有诈?”华子衍道:“不会,早前朕终生无子的谣言让他深信不疑,他就基本靠在朕的阵营下了,今日朕又明里暗里提醒他多栽培长子,现下他定是把这江山已经当成他儿子的了,又岂有不尽心之理?!阳王略有小计却并无大谋,本性贪婪,又有一些怯懦,一旦被欲望蒙上了眼睛,就再也看不见这世间的一切。”玉朝清点头道:“皇上言之有理,可如果阳王生变,会不会对皇上的大局有影响?”“朕另有安排,就防着他生变。不过,朕猜测他应该不会。l”
烟萝暗暗猜到他所谓的求子和阳王有关,华子衍又道:“这次是朕不厚道,等事情过去了再好好安抚他吧。”玉朝清道:“这次的谣言让您受委屈了。”华子衍摇摇头,他的表情让别人猜测不出他的想法。烟萝想,也许,会隐藏的人才是这世间的主宰,隐藏自己的欲望和才华,隐藏自己的哀痛,隐藏自己的一切弱点。
马车缓慢地前行着,听着华子衍和玉朝清的对话,烟萝只觉着累心。她偷偷瞄着华子衍,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个满腹计谋的男人是当初那个在雪地里捉弄她的那个人吗?是那个云淡风轻地说要和他喝上一杯的人吗?是那个冒险保住她性命的人吗?她又暗暗想,连自己都会变,还能有什么是不变的?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玉朝清问道:“怎么回事?”外面车夫道:“路上躺着个晕倒的女人。”华子衍沉吟道:“派个侍卫把她送到一户人家让她修养,别忘了扔下些银子。”烟萝听了,二话不说立刻下了马车,去查看那个女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姑娘,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着有些像是脱水了。这时,华子衍和玉朝清也下了马车。华子衍拿了披肩,轻轻给她披上,道:“外面这么冷,就胡乱跑下车!”烟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去对待他,只得道:“我想救救她。”玉朝清急道:“千万不可,此人来历不明,不能带回宫中。”烟萝有些踌躇,却还是说了出来:“嗯,所以,我想请将军救救她。她病的不轻,江湖郎中不见得能医好。”玉朝清道:“也好,带回玉府也无妨。”一个侍卫把晕倒的姑娘抬到马上,烟萝三人这才回了马车,继续向宫里前行。
回宫之后,华子衍匆匆去处理政务,烟萝慢慢踱回房里,她这才空出心思去想安善寺里的女尼。当时那女尼问她是否姓慕,她大为所惊,问道:“你如何得知?”那女尼却并未答话,直到烟萝再次发问,女尼才道:阿弥陀佛,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消逝吧。姑娘不要再问贫尼了。有时,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是桩好事。”说着,她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烟萝,道:“如果姑娘有难,可以拿着玉佩去找沛华。这下子,贫尼心事已了,死而无憾了。”说完,便走了。等烟萝穿上衣服出门寻人时,门外早已空空如也。
那玉佩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玉石——锦罗玉精心雕琢而成,更为难得的是,它是按照玉石的自然纹路雕琢的,如行云流水般畅快。
烟萝不认得名唤沛华的人,但她可以笃定的是,这个人肯定知晓她的身世。曾经日盼夜盼,盼着能够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却有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既希望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她现在还没有勇气面对任何丑陋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书尽相思意
过了些日子,大西终究和明龟开战了。
明龟民风彪悍,将士都骁勇善战,只是地处贫瘠之地,物资匮乏,成不了大气候。烟萝知道,华子衍虽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焦虑不安。毕竟,在战场上厮杀的是他大西儿郎。他不愿看到大西子民整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