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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暮春之际,云朵好似绣绒残吐,四下鹃啼燕妒,趁着这明月清风,天空地净,真是让人烦心顿解。沿途河塘中莲藕新残相间,红绿离披,徐徐春风拂动耳畔。馨儿牵着马,不时向那里观望着,虽然心里对自己的抉择有些忐忑,但终究被眼前的一处处风景所俘获,脸上洋溢着无比舒畅的笑意。嵇康在一旁看着,不经意间露出隐约的浅笑,在他的心里,看到馨儿幸福开心的样子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他们走走歇歇,落日的余晖洒落大地,
“你也恨我的父亲吗?”馨儿萧然回头捕捉住他淡漠的眼神。
“不会,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不管对错,都是为了所谓的那种向往,对权力的向往,对承诺的向往,对故人的向往,旁观者永远无法感受到当局者的心境。你的父亲也是如此,也许对于魏国子民来说,这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荷,但对于你父亲而言,却是对当年知遇的回报,我从来不怨恨权力者之间的争抢掠杀,但我也不想冲进这个漩涡。”现在的他与刚才大相径庭,转念之快,让馨儿瞬间无法回答。
他突然扫了馨儿一眼,猝不及防的馨儿羞怯失措。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觉得嵇康此刻很是迷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魅惑力充斥在他四周,让她无法不去注视着他,但却很难平静下来,好像自己也不知不觉被他吸引了。
过了半晌,熙熙嚷嚷的人群渐渐浮现在眼前,来到一个小镇上,馨儿与嵇康顺势都下马来,一手牵住缰绳,慢慢向前走过去。
“我们去前面那家衣店瞧瞧,换上一些粗布衫,也好掩人耳目。”嵇康领着馨儿来到一家衣服门店。进去后,嵇康随意的捡了些衣裳。正欲转身离开,却见一位小姐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丫鬟贴身走来。馨儿斜眼瞧去,只见她浅黄长裙,依稀点缀着月白勾花,外罩青缎披风,眉弯柳叶,高吊两梢,一双秋水丹凤眼,檀口点丹砂,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浑身散发着清雅姿态。身旁丫鬟只是取出几两银子,捡了数件衣裳,而那小姐则悄悄瞥了一眼站在馨儿身边的嵇康,嘴角略微抿动几下,转身离去。嵇康随后也付了钱,拉着馨儿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行了将近一个多月,路上嵇康总是关心着馨儿,惟恐她身子吃不消,刻意不时的歇息,馨儿自然心里很明白,只是对于他经常的捉弄,馨儿实在讲不出感谢的话语。
却说司马昭他们一到陈仓城内,就是连日的阴雨,将领怨声载道,人马受苦,令懿有退兵之念,恰时曹睿也下诏遣还曹真,司马懿回都。懿先伏两军断后,父亲早已料想到,只是放任他们径直离去。数日天色放晴,懿猜测父亲会再次兵出祁山,怎奈曹真心中不满懿的猜想,遂与懿打赌,二人兵分两路,曹真自引兵屯与祁山之西,懿屯兵于祁山之东。懿虽心里不愿这般行事,但苦劝曹真不住,只得安分守好箕谷口,只要不失此地即可。曹真则憋着口气,一定要懿大败难堪,重拾自己的威信。
再说馨儿与嵇康已经来到长安,知道司马昭他们定到祁山了,遂又快马加鞭来到陈仓附近,因为两军处于对峙状态,馨儿自不敢随意潜入祁山,还是等待时机再去试图见父亲他们才是。
嵇康在陈仓城内找不到任何人家,问城外古道的砍柴老汉方知城民已经被诸葛亮转移别地,此城已经成为空城,遂寻着了一宽敞房屋,先安顿馨儿在此地,他自己则快马来到祁山附近,看到懿与曹真各领兵扎寨东西两侧,而蜀军则屯兵赤坡,双方正按兵不动,伺机偷袭。
馨儿在房内转来转去,根本无心安定歇息,只是一心想快点见到她的亲人们,索性驰马飞奔到祁山附近,不管嵇康临行的叮嘱,莽撞的一股脑儿来到两军扎营的附近,蹲守观望,挑着大大的蜀字旗帜分外显眼,那里就是她父亲的营寨,她真想马上冲过去见他们。顿时就要跨步跑到蜀国大寨,可是却有人奋力拉住她的胳膊,她扭头一望,嵇康正怒视着自己。
“快跟我先离开这里,”
“我的父亲就在那里,我要去见他们,”馨儿根本顾不得他说的话。
“你现在冒然进去,还能再回到司马府见叶儿了吗,你的父亲会让你再回魏国吗,那叶儿怎么办,你要陷她于何地,司马昭会饶过叶儿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嵇康激动地不迭的说道。
“叶儿,她现在还在司马府里,我怎么把她忘记了,临走前她还不舍得对我说要我早些回去,”馨儿才意识到自己急切的渴望险些葬送叶儿的性命,但此时却只能远远望着他们,馨儿实在做不到,只得呆呆的望向她父亲的军营。
“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关兴,姜维见上一面的,现在先跟我回去吧。”他信誓旦旦的说着。馨儿此时已经呆滞的挪动不了脚步了,嵇康只得抱起她飞快的跨上马离开祁山,返回陈仓城内。
天色渐暗,嵇康只身一人小心埋伏在蜀国的军寨附近,暗中揣度着,关兴与姜维应该在夜间巡视才对,只是自己与他们二人从未谋面,怎会识别出来,想到这里,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念,这时迎面走来几个士兵,相互谈笑着。
“你说也怪了,丞相也不出兵追赶司马懿,就那么好端端的放他们走了,真不知道丞相他是怎么想的?”
“哎,丞相他自有决断,哪轮的着咱们瞎操心,现在休息几日不好啊?”
“也是,不过关将军总是一脸阴沉,是不是又在---”那人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另一个人忽然叫住。
“不要再讲了,一会儿关将军听见就不好了,你不是要找白日里丢的什么布袋吗,快点找啊,时间长了会让值夜的士兵瞧见的,到时候咱们就惨了,快点找,你去那边找找吧,我在这边看看有没有,快点啊。”
他们二人分头就拿着灯笼找开了,嵇康看到时机来了,遂纵身一跳把朝这边走过来的士兵用力反压住,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别出声,”嵇康压低声音说道。
那人只是点头,嵇康随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塞进那士兵的衣襟里,狠狠地警告说,“等会儿放了你,你若敢叫嚷,我可不会再让你走着回去了,听见了没有?”那个士兵依旧点点头。
“喂,你到底找到你丢的布袋了吗,我看算了,我们回去吧,别再浪费时间了,反正布袋里又没有银子,我们走吧。”另外的士兵开始埋怨道。
嵇康这时放开了那个士兵,只见他踉跄几下,整整军衣,忙答应道,“知道了,咱们走吧。”说着扭动几下被弄疼的胳膊,和另外的士兵悄悄溜回去了。
只说这个士兵把信件小心掖好,就来到关兴的大帐,看见里面并没有人,遂悄悄地溜进去,把信件放在桌案上,然后灰溜溜的走开了。关兴此刻正在父亲的军帐商量治敌之策,直到快凌晨才回到自己的军帐,这时眼前闪过这么个信件,遂咯噔一下,心里有些疑惑,小心拆开一看,上面写着,“要想见馨儿,和姜维速来陈仓城外五里地的小树林里,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休想再与她相见。”
看罢关兴顿时怔住,馨儿莫非就在附近,自己日夜挂念的馨儿来到这里了吗?还是其中有诈,但强烈的思念使他忘却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有一丝机会可以见到馨儿,他就会去拼命尝试。
关兴速速来到姜维帐内,告诉他信件的事情,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惊喜万分,拉住关兴,激动的说,“是馨儿对吗,是我们的馨儿是不是,她来了,”
“虽然不确定,但是我还是抱着希望,但愿咱们可以见到她,而且要把她带回来。”关兴已经快控制不住内心的膨胀,猛烈地翻滚着。
二人片刻的功夫,就驾马来到陈仓城外的树林边,翻身下马,跨步走进树林中。馨儿被嵇康拉到了这片树林,以为他想让自己散散心,遂蹲坐在河边,不时的向河中丢石块,只见泛起一圈圈涟漪,心里很不是滋味,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那自己何苦来这里寻烦恼,干脆待在府里不出来好了。
这时关兴早已看见蹲坐在河边的馨儿,不禁哽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姜维更是呆若木鸡似的一动不动。
“馨儿,”关兴此时再也忍不住,痛声说道。馨儿顿时听到关哥哥的话语,自己是在做梦吗,她蓦然转身,关兴与姜维就在离她不到十步之远处,她顿时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还在睡梦里,她一步步向前走进,关兴湿润的眼眶深陷下去,倦怠的脸庞沾满了尘土,一身戎装,肃然挺立,如雕塑般让人敬仰。
“关哥哥,”馨儿已经弄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真是虚,只是傻傻的凝视着他。他哭笑不得的瞧着馨儿一脸痴傻的模样。馨儿哭着快步抱住关兴,依偎在他怀里。关兴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一头乌黑的秀发。
“馨儿,你过得好吗?他待你如何,有没有欺负过你?”关兴急切的问道。
“没有,我过的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关兴隐藏起所有的哀痛,不愿她看到丝毫忧伤。
“维哥哥呢?”馨儿扭脸注视着他问道。
“馨儿,我已经成亲了,”他只言两语说着,馨儿却如感到晴天霹雳,瞬间被成亲两字镇住了。
“成亲了?”馨儿胡乱摇头,我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娶了妻室。
“馨儿,对不起,”姜维走过来想揽她入怀,她却冷冷的推开,钻进关兴的怀里,发抖着身体被关兴用力抱住,姜维此刻也憎恨着自己,为什么自己要将娶妻之事告诉她,为什么自己这么残忍。
“馨儿,你休要怨恨伯约,他也是迫不得已,”关兴轻声说道。
“我不怪维哥哥,”馨儿虽忧忿滞中,但脸上没有显露丝毫怨气。
然而馨儿的话却如针扎般刺痛姜维的内心,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在馨儿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姜维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的,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