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也是宇文特别交代过的,那些仆人可不敢怠慢了,连夜便送了过来。
青梅接过细看,绣工极好,便欣喜的给馨儿换上一试。待馨儿穿戴好,青梅一手持灯,一手擦眼上下打量着,不免惊叹。
只见馨儿淡妆粉颊,乌发垂肩,单一珠钗插于发间,眼润息微,真是荷粉露垂,杏花烟润了。青梅发了一回怔,暗想她确实胜过自家小姐。
须臾,一丫鬟接过灯去,青梅扶了馨儿仍旧坐下,再看她两眼直视窗外,半语全无,眼角却流下泪来。
这些日子,馨儿在人前痴笑,但天黑之际,她又时而独自落泪,呆呆坐在窗前。
青梅寻思着或许她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夜静了难免多思,遂一面俯身替她拭泪,一面轻声劝道,“白日里进府的那个男子,看见你便唤馨儿,想必你们是旧识,原来你叫馨儿,青梅记下了。只是如今我还未查出杀害我家小姐的凶手,暂时只能委屈你在王家多待一阵子。”说着她眼圈泛红,起身去铺衾被,伺候馨儿歇息。
雨下了一整夜,当浩鹰在山洞里醒来时,祖韦早已不见了踪影。篝火也已经熄灭,不过身旁却放了一坛酒。酒香扑鼻,浩鹰浅浅一笑,端起一饮而尽,顿觉甘洌无比。
“真是好酒,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浩鹰一面自语着,一面抬腿走出山洞。
仰望湛蓝的天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思忖着怎样带馨儿出府,如今以他一人之力,确实难以办到。昔日冒险救出绿珠,全凭馨儿引开宇文的注意。而今馨儿被困,宇文肯定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加之宇文功力了得,与自己不分伯仲,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再说城门已关,任何人都进出不得。城外桥头的河岸两边皆有士兵把守,不远处还埋伏着弓弩手,村民也靠近不得。原来城西也有小门直通河岸,本是村民图个方便,不想倒成了防守要地。浩鹰躲在林间,凝眉望着在河岸两边来回巡逻的官兵,沉思良久,忽然心生一计,转身消失在林中。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老翁佝偻着身子,推着小车,载着几坛酒,笑呵呵的朝这里推过来。一高个儿官兵疾步拦住他,喝道,“这条路走不得,赶紧去别处罢。”
那老翁赶紧止住步子,打开一坛酒,赔笑道,“官爷,老夫做的是小本生意,这一封城,半天连个客人的影子都摸不到,我特寻了来,送给各位官爷,权当解解渴,若喝的高兴,能赏老朽几个钱就再好不过了。”
浓香的酒气散发出来,不一会儿引来了许多官兵,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瘦矮的官兵转面喊道,“头儿,这里有些水酒,何不过来尝尝?”
顷刻间从远处走来一宽面大耳的官兵首领,声音粗犷且低沉,“也好。”然后把那些弓弩手唤过来,纷纷倒酒,好不畅饮。
老翁一边在旁招呼着,一边堆笑瞅着他们。很快满车的酒都被他们败坏光了,那头领摇晃着身子,指他笑道,“这酒怎么——”话未讲完,霍然倒地,其他官兵也晃晃悠悠的难以支撑,相继昏了过去。
“酒是好酒,可惜你们没福消受。”那老翁冷冷一笑,摘下草帽,扯下假胡须,竟是浩鹰略施小计,在酒里下药迷倒他们。
少时,他换上官兵的衣服,又戴好腰牌,匆匆朝城西小门走去。
陈氏闷声坐在屋里,很是气恼,看见宇文百般护着那丫头,更是寝食难安。暗想他日若那丫头真嫁给了宇文,自己岂能再有好日子过;她若病好了,难保不会寻了机会报复自己。思来想去,都觉得留得那丫头一日终是祸害。
东芝心性狡猾,本是老夫人(王肃之母)的近身丫鬟,因老夫人回了青州,便留下她伺候陈氏。
只见她沉吟半晌,探过身诡秘一笑,“夫人,我看不如趁今夜悄悄结果了她,您那儿不是还有些断肠散吗?”
陈氏略一怔,垂眸思量片刻,唤她走近来,贴耳低语,东芝微微点头,径自退下。
偏巧东芝刚踏出门,便撞见了青梅,她也并不理会,撇了撇嘴,直奔东廊下的厨屋。青梅本就怀疑陈氏暗中毒害小姐,现今又看见东芝鬼鬼祟祟的朝厨房走去,顿时敛容抿唇,悄悄提裙紧跟过去。
却见东芝在厨房里晃了一下,待青梅赶过来,她早已闪身离去。青梅狐疑的来回张望,只有炉上的药罐冒着浓浓烟气,青梅走过去,俯身掀开盖子一瞧,凝眉思忖良久,终觉不放心,便偷偷把汤药倒在后院的墙根处。
待定了定神,青梅又重新回屋煎药,安静的守在一边。
突然,听得西院响声不绝,又夹杂着侍卫吆喝拿贼,青梅慌忙站起身来,提裙快步跑了过去。只见一众仆人都被吓得仓皇而逃,宇文只身站在馨儿屋门口,一声喝令,院内数百名侍卫匆匆涌上来,把浩鹰团团围住,远处还伏着几十名弓弩手,庭院内瞬时笼罩上一层肃杀之气。
浩鹰反手拔剑,平举当胸,冷笑道,“原来你早做好了埋伏,经上次一事,你确实长进不少啊!”
宇文一脸平静,沉声道,“我早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呢,如今还是早些投降的好,我可不想为你收尸。”
浩鹰持剑横扫数名侍卫,又纵身一跃,数把飞刀纷纷刺破他们的咽喉。宇文见势不妙,急令放箭。哪知馨儿夺门而出,跑到院中,看见遍地倒下的侍卫,竟傻笑不止。
宇文心下一惊,陡然飞身抱起馨儿,回到屋内。接着乱箭齐发,浩鹰抵挡不住,右臂中箭,鲜血染红了素白的长袍。
猛然间狂风乍起,卷起了漫天枯叶,一个人影犹如一道惊天长虹,划破了苍茫的天际,一闪身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宇文再一望,浩鹰早已被救走了。他懊恼之余,只得遣散了众侍卫。
院内一片狼藉,站在远处的青梅仍旧心惊胆战,因为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未曾见过这般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六节
这时已到黄昏,天空地阔,万籁无声。祖韦带着负伤的浩鹰回到山洞,浩鹰闷声扯下一布条,包裹伤口,心下犹如万箭穿心,痛楚不已。祖韦只是坐在一旁,猛灌水酒,全然不理会浩鹰,脸上似乎还流露出些许不快。
须臾,浩鹰缓缓起身,躬身作揖道,“多谢祖兄出手相救,若他日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答今日之恩。”
祖韦眼睛气得直瞪瞪的,将坛子狠狠摔在地上,斥道,“什么报答不报答,本以为你与我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你竟与官家往来,还为了区区一个毛丫头,以身犯险,若我迟些赶到,恐怕你就活着走不出府了。”说着,他背过身去,抄起龙鳞刀,欲走出山洞。
“祖兄,且慢,恐怕你误会了,我绝不是趋炎附势之徒,至于那位小姐,我只是想救她出火坑,别无他意。”浩鹰疾步走上前去,笃定的凝视着他。
祖韦冷冷哼了一声,抬眸笑道,“你要救她出火海,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是王家大小姐,锦衣玉食,又有张廷尉在旁,何来救人之说,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浩鹰不愿再作解释,淡淡一笑,施礼告别。祖韦猜出他有事隐瞒,遂高声喝道,“你我也算有缘,奉劝你一句,离王家远些,他们绝非善类,或许有朝一日,他们王氏一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祖韦已纵身上马,匆匆离去。浩鹰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嗟叹。与其这样毫无头绪,不如速回洛阳告知阮籍他们,打定主意,他便径自返回洛阳。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一抹银色洒在陈氏的面庞。只见她神色慌张,坐在屋内,静候消息。可已至深夜,仍不见东芝来回,她忍不住在屋里踱着步子。
正在这时,虚掩着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却见青梅徐徐走近,也不行礼,只是目光含怒,死死盯着她。
陈氏心下一慌,但仍不改色,冷冷一笑,“老爷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怎么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瞧你的模样,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说着鄙夷的斜了她一眼,转身坐下。
青梅又靠近几步,探过身子,低声道,“夫人,青梅可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方才碰巧遇到了东芝,瞧她慌里慌张的,竟将一包东西落在地上,我好心替她捡起,欲送还给她,偏偏寻了整个院子,都找不到她的影子,如今我只好亲自交到夫人手里了。”说着垂首佯装从衣袖中取物件。
陈氏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双手紧握丝帕,不住的颤抖。青梅冷眼瞥向她,徐徐走近,陡然抓住她的胳膊,怒斥道,“你这个歹毒的妇人,还想装糊涂,昔日就是你派去的人刺杀小姐,一计不成,而今又想下毒暗害小姐,若这些全被老爷知晓了,恐怕你也做不了什么夫人了,到那时只怕连命也难保。”
她气狠狠的丢开她的手,转面欲走出屋门。
陈氏情急之下忙拽住她的裙角,哭诉道,“青梅,不是这样的,我哪里会派人杀害元姬,方才那也是误会,八成是东芝那小蹄子昧了良心,与我无关呐,即便真有这一回子事,那也是有惊无险。我对天发誓,绝无半点害元姬之心,昔日我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往后我一定改。”
青梅哪里肯听,忿然推开她,疾步打开门,陈氏见势不妙,目光闪过一丝寒意,紧咬双唇,从袖中掏出一匕首,暗语道,“休要怪我,这可是你自找的。”陈氏一个箭步直刺她的后背,怎奈一刀影掠过,陈氏应声倒地。
青梅急回过身来,一脸骇然,但见陈氏已然气绝,手中尚握着匕首,双目瞪大,满地鲜血,分外刺眼。青梅不禁后怕的退了几步,捂住嘴巴,夺门而出。
待回到屋内,便听到院中乱糟糟的,只听有人大声喊叫着“救火”。青梅朝窗外望去,却见东院起了火,乌压压围了一众仆人。那里便是陈氏的寝屋,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那杀害陈氏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