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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屋内,便听到院中乱糟糟的,只听有人大声喊叫着“救火”。青梅朝窗外望去,却见东院起了火,乌压压围了一众仆人。那里便是陈氏的寝屋,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那杀害陈氏的究竟是谁?
只见宇文速令侍卫们泼水救火,还好未波及到馨儿那边,但是王肃的书屋却已烧毁,幸而宇文及时赶到,将他救出,否则也险些葬身火海。
王肃还心有余悸,瘫坐在地,仰面叹道,“想我平生从不害人,何人竟要谋害老夫?”
宇文垂首低眉,沉声道,“即便大人不曾与人结怨,也难保夫人没有什么事瞒着你,此事我定会彻查,还请大人宽心。”
王肃若有所思的望着已烧成废墟的东厢房,摇头扼腕痛惜,虽然陈氏算不得贤妻,也绝非大恶之人,现在无故被烧死在房中,也着实可怜。
再说洛阳城中也发生了一桩怪事,太尉府前些日子也失了火,而且火势很大,将近半个府都被烧成灰烬,连太尉华歆也命丧火中。此事也惊动了皇上,毛皇后更是失声痛哭,毕竟那是她的亲舅舅,更是她唯一的靠山。而今华歆亡故,她往后又该靠哪个?今后在宫中的日子岂能太平?
司马昭也为之震惊,堂堂魏国太尉,竟无故丧命,也找不到半点凶手的痕迹,这倒难为了追查此事的诸位大人们。
因为馨儿的离去,司马昭身子一直不见好,故而也上不了朝,这件事自然不由他费心。不过,司马昭却在心里感谢那纵火的凶手,帮他轻易除掉一个绊脚石,估计毛皇后也挺不了多少时日,一切都变得异常顺利。
当贾充对司马昭道明这一切时,却看不到司马昭有丝毫的喜色,反而眉头紧锁,手中攥着那个荷包,数月以来,这个荷包不曾离开过他的手边。
也许馨儿已然超过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现在竟有一个冲动,若再次找到馨儿,他甘愿抛弃所有,随她离开,就像馨儿昔日所憧憬的那样,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那里没有尔虞我诈的朝野,没有狼烟四起的战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七节
且说叶儿坐在旧时馨儿的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些小玩意儿,翻来覆去的摆弄着。这些皆是馨儿平日里最为珍惜之物,像桃木镂空盒子、铁麒麟、柳条编的花篮,叶儿顿时鼻尖一酸,又怕被旁人瞅见,强忍住苦楚,合上眼躺了半晌。
可惜哪里睡得着,只觉得园子里头寂寥了许多,如今侧身歪在榻上,偏听得风声,鸟语声,人走的脚步声,又像远远地孩童们啼哭声,一阵阵聒噪的实难安宁。
叶儿起身走至门前,便要掩上门,谁知有人陡然一笑,“何故白日里掩门,好端端的人也会被闷出病的。”叶儿抬眸一望,原来是石苞与邓艾。
她微微应了一声,转身坐回席上。石苞拿起那只麒麟,垂眸佯笑道,“昔日小姐对这些爱不释手,可惜眼下它们皆失了可心的主人,不如把这些玩意儿收拾到别人瞧不见的地方,也免得被府里其他下人拿了去。”
听了这话,叶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即把它们都放进木匣子里。
邓艾沉吟半晌,倚门叹道,“这些日子,公子派去许多心腹到别处找寻,但都无果,若小姐还活着,多半早已去了很远的地方,既然在洛阳附近的州郡寻不出什么线索,还不如去青州一带找找看?”说着与石苞对视一下。
石苞陡然想起离府的浩鹰,凝眉沉声道,“我听子冉讲,浩鹰去了东郡,不知可有什么消息,眼下公子卧病在床,也无人敢提及此事。”
屋内霎时一片沉寂,叶儿紧抿双唇,垂首扭绞着丝帕,悄悄落下几滴珠泪。邓艾瞥了她一眼,顿觉心疼,欲要上前劝慰,怎奈石苞强拽着他走开。
司马昭正倚着三色靠枕,敛容沉思,只见他清瘦的面庞,失去了本来的光泽,黯然无神的眼眸,直直盯着窗外。
须臾,沈沛、何亮徐徐走至榻前,垂首低眉,听候差遣。
司马昭微微抬眸,淡淡讲道,“如今华歆死得不明不白,恐怕日后还会祸及朝中其他大臣,云翔曾在华歆遇害之前看到一蒙面黑衣人,手持龙鳞刀,那是昔日汉献帝宫内的宝刀,非一般人可佩之,凶手必是旧朝余孽,你等速去追查此人下落,必要时可结果了他。”
沈沛、何亮抱拳领命,相继退下。
这时,张氏(司马昭之母)缓步走近他,身旁的丫鬟端着药碗,小心搁在长案上,站在一边。
“昭儿,身子可好些了?母亲还是那句话,忘了她吧,天下好女子多得是,凭你父亲在朝中的威望,定能给你娶一个比馨儿好上千倍的姑娘。”张氏探过身子,握住他的手,苦苦劝道。
司马昭慢慢合上双目,扭过脸去,不愿答话。张氏又是一声叹息,嘱咐他按时服药后,便由丫鬟搀扶着出去了。
日暮时分,司马昭披上长袍,走出屋门,独自倚着栏杆,望着远处被秋风吹得摇晃的秋千,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时,一小厮前来禀告说嵇康求见,司马昭沉默不言。小厮顿时犯了愣,不知是请,还是不请,驻足良久,嵇康已然走了过来。
他衣袂飘飘,神采如旧,不减半分锐气,几步上前,脱口笑道,“你也有今日,万万都没有想到馨儿会弃你而去,或许是你太过自信,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和她在一起,除了带给她伤害,你还能为她做什么?”
枯叶落了满地,随风肆意飘动。司马昭艰难站起身,欲走回屋去,顷刻间嵇康仰面大笑,笑声那样刺骨,仿佛能响彻天际。
司马昭一脸凛然,回首直视着他,“嵇康,你如今官拜中散大夫,该有许多朝务要忙,何故在我府上生事?至于馨儿,她是生是亡,都与你无关,难道你想让长乐亭主知晓此事?”说着冷冷一笑,转面回屋。
嵇康登时沉下脸来,忿然离去。
殊不知司马师远远站在游廊间,看见方才一幕,心下一沉,疾步回屋。
碧芸见他脸色不悦,遂俯身问道,“想必叔叔还是那般模样,只怕人是去了,心还在那里。若想除去病根,不妨让母亲出面,昨儿个我已与母亲商量过了,钟太傅有一远房外甥女,姓戴,名霜雪,蕙质兰心,偏巧母亲瞧着喜欢得很,明日还要请她来咱们府上一叙呢,何不趁这个机会,让叔叔宽宽心?”
司马师微微点头,但转念一想,又怕司马昭看不上霜雪,若弄巧成拙,岂不伤了两家的和气,还须谨慎些的好。
次日,霜雪与几位随从登门拜访。只见她像行云出岫,冉冉而来,眉弯两月,微施粉泽,发间斜插珠翠玉钗,一副娉婷秀雅之态。
张氏见到她欢喜得很,殷勤让座,霜雪含笑施礼,垂眸不语。
少时,司马师与司马昭缓步走来,张氏忙笑道,“昭儿,快来见过霜雪,你们还不曾见过面呢?”
司马昭冷冷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作了一揖。霜雪见他并无兴致,更无半点喜色,遂走近他,轻启朱唇,“人皆说司马家二公子通古博今,胆识过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礼数虽在,但无半分诚意,既不情不愿,又何须前来?”
听了这话,司马昭沉下脸来,蹙眉回道,“可惜我没有戴小姐的闲情逸致,恕我不便奉陪。”说着转身欲走。
张氏登时气红了脸,指他斥道,“昭儿,你真是好生无礼,霜雪是我请来的贵客,你怎可这般怠慢,若让外人知晓,岂不有失我司马府的颜面?”
司马昭哪里听得进劝,挑眉嗔道,“如今馨儿生死未卜,我已经寝食难安,母亲却叫我殷勤待客,我实难从命,若馨儿真得去了,我定会随她而去,任谁也阻拦不得,我劝母亲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司马师怕霜雪面子上过意不去,赶忙上前给她赔礼,怎知霜雪莞尔一笑,全无怒意,暗自语道,“他倒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说得这般坚决,我倒想见识一下,那个叫馨儿的女子,是何模样,竟让他甘愿付出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八节
再说浩鹰连日赶回洛阳,又担心被司马府的人瞧见,多有不便,遂在洛阳城外一座小庙歇息。只见那小庙墙壁坍颓,露出几株古松,倒也苍老。浩鹰闲步进庙,但见庙内神像金身脱落,殿宇歪斜,旁有断碍,字迹模糊,也看不明白。
浩鹰欲行至后殿,望见一株翠柏荫着一间茅庐,庐中有几位蓬头垢面的妇人,还有一些须发花白的长者。墙角处一位三尺孩童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其中穿红衣的妇人弯腰抱起,轻轻拍抚,显然是一群无助的妇孺。看他们个个面黄肌瘦,多有病态。浩鹰心生不忍,拿出身上所带的干粮,送与他们充饥。
忽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一紫衣丫鬟扶着小姐下了车,径自走进庙中。那丫鬟望见浩鹰,扑哧一乐,“小姐,看来有人早咱们一步。”说着走近他,抬眸笑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破庙里,瞧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落难之人?”
浩鹰一脸惊愕,慢吞吞回道,“姑娘,我只是刚好路过此地,见他们着实可怜,便给了他们一些干粮。”
此小姐正是霜雪,只见她微微点头,嫣然一笑,“哦,原来你还是个好心人,不过这庙里的人多患重病,恐怕不是一些口粮所能救得了的。”话毕,便蹲下身子,抚摸那孩童。
孩童一看到她,便咯咯笑起来,身旁的妇人满脸谢意,哽咽道,“小姐,真是太谢谢您了,每日都前来探望我们,我们这样的穷人可受不起啊。”
霜雪虽为士族之女,但常怀侠义心肠。前不久临近村子闹了水灾,死者过百,仅有几户人家逃了出来,但大都患了重疾,霜雪便好心接他们来到这座小庙。身强体壮的村人都被安排到府里打杂,老弱妇孺便留在庙里,又请来郎中为他们诊治。
却见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