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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华夫人!”
“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乐平公主的拳头紧紧捏着,捏得手都发白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声音平静地问道:“月嬷嬷,你说的那个瞧见宇文化及的人是谁?”
月嬷嬷叹了口气道:“是宫中管花圃的一个小丫环,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安排,她就被杖毙了。”
乐平公主眼神锐利地盯着杨玄通问道:“你说你没有证据,那本公主如何能相信你?你杨素一族想扳倒宇文一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焉知此次你们不是在借刀杀人?”
杨玄通无奈地摇摇头道:“公主,您也知道宫中很多事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拿到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伯父、父亲都绝不肯与宇文家公开为敌,一则因为我杨素一族并无把握撼动他们,二则,唉,公主,您纵横两朝,心中比我们更明白,朝堂之中,讲究的是个平衡。等到宇文家族倒塌,杨素一族一枝独大时,杨家的死期也就近了。”
“公主,杨玄感已经一再警告我不要插手此事,若不是为了兰陵公主,我绝不会来淌这趟浑水。”
杨玄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某言尽于此,宫中耳目众多,我不便久留,某虽不才,但此事既与我有关,与兰陵公主有关,我就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一有消息会尽快通知您。不过,”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某一介白丁,进宫也不方便,下次议事,不妨到兰陵公主府上。那地方清静得好。告辞了!”
乐平公主和月嬷嬷目送着杨玄通匆匆离去,月嬷嬷不由轻叹道:“这位杨公子倒也是个能担当的。”
乐平公主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啊,阿五的运气也不能算太差,但愿这次真能白头携老了。”
她将手轻轻撑住额头,沉思着:如今真凶和帮凶都有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说宣华夫人快回宫了。”月嬷嬷轻声提醒道。
杨丽华的头猛然抬起,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对了,我怎么忘了容华夫人的这个死对头?宣华夫人要回宫了,这回要有好戏看了!”
她立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然青翠的竹林,竹子被寒风吹得摇摇颤颤、东倒西歪,但只要风头一过,它们又挺胸抬头地屹立风中。
她冷冷笑道:“我真想看看蔡容华得知这个消息时,是怎样一副嘴脸?”
容华夫人脸色铁青。萧皇后仍在娓娓道来:“各位妹妹,宣华夫人回来后会住在清云阁。她能在那偏远荒凉之地守灵一年,难能可贵,皇上和本宫都颇为嘉奖。所以,各位,切切不可怠慢了。”
“容华夫人,”萧皇后温和慈祥地唤道:“听说容华夫人与宣华夫人姐妹情深,现在心里一定是欢欣鼓舞吧!”
蔡容华恨得连牙都快咬碎了,可脸上还得笑着说:“皇后娘娘,可不是吗?此事皇上知道吗?”
“哎呀容华夫人,这样大的事,皇上不点头,皇后娘娘怎敢自作主张?皇后娘娘可是那不懂规矩之人?”说话的是萧贵嫔,也是萧皇后的堂妹。
是呀,皇上怎能不知道?她心里一片冰冷:可怜自己几乎天天与他相见,这样大的事,他竟然绝口不提?
原来在他心中,她始终不过是枚棋子?
可笑她还以为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可笑她还一心为他谋划,事事以他为先。
原来在他心中,她始终不过是个杀手、是个细作、是把趁手的武器?
可一想到皇上那张温柔和暖的俊秀面庞,她的心又软了:那样的温存体贴,怎么可能是假的?他曾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却强忍着没有占有她的处子之身,因为他说:“容华,我不能那样自私。你的处子之身,是你晋身进阶的筹码,我不能害了你!”他曾在那一夜为她散开满头乌发,轻轻搂着她细语:“容华,你可知道为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那样的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怎可能是假的?
她的心中渐渐生起一股恨意:该死的陈惠儿!这个妖精一般的老女人!
不管陈惠儿用什么手段试图回到皇上身边,试图抢占皇上心扉,她都一定会让她后悔终生!
她将手指甲死死掐入她的手心里,那一份尖锐的痛楚令她的头脑渐渐清醒。她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容华夫人,听说您前两天着人杖毙了一个小宫女,不知是怎么回事?”
容华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连我容华殿处理一个犯事的小宫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唉,也难怪宫中会出这么大的事!”
萧皇后的脸沉了下来:李静训的夭折让她大失颜面,连皇上都略有失望之意。
是不是因此他才催促她早日将宣华夫人接入宫中?
因为宣华夫人治下的后宫从未出过乱子?
“咦,我怎么听说静训出事那天,那小宫女就在附近,是不是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还是她本就与此事有关?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萧贵嫔笑吟吟地说道:“您看,姐姐,如今宫中议论纷纷,说静训之死不是那么简单呢!容华夫人可不是一般人,想来于此事上一定有自己的见地。容华夫人,您何不与我等分享分享?”
容华夫人淡淡笑了:“如今皇上励精图治,有多少大事要做?他若知道后宫谣言四起,想来不会太高兴吧?”
满堂寂静,人人知道容华夫人常常出入甘露殿,想来的确知道不少军机大事。
想来她在皇上的心里,终归是与众不同的。
不少人的脸上开始流露出怯意。
萧皇后雍容大度地一笑:“好在那小狗是杨家的二公子所赠,偏偏那位杨公子对兰陵公主一往情深……如今听说他已主动向乐平公主请缨,要彻查此事,还静训一个公平。”
萧贵嫔也笑了:“哎哟,杨素一族出面啦?那可热闹啦!这事若真是意外倒也罢了,倘若真有人居心叵测,哼哼!”
萧皇后的脸也放了下来:“乐平公主对大隋朝居功至伟,静训之事如真有隐情,本宫绝不轻饶,皇上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容华夫人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她暗骂自己大意:这段时间光顾着沉浸在皇上的柔情蜜意之中,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的本是龙潭虎穴。
如今大敌逼近,她却才发现。
杨丽华真是好能耐,竟能通过杨五娘与杨素家联盟?!
两位公主再聪慧也不过是女流之辈,不足为惧,可杨素?
杨素可是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这可如何是好?
长夜绵绵,明月高照。月色如银,照耀的却是不眠之人。
柳府的古银杏树下,一道纤长的身影在树下漫步而行,一个老嬷嬷为她披上了一件毛裘,劝说了几句后又摇着头退下了。
天寒地冻,人人依恋温暖的被衾,她却宁愿到这空荡的院中,独自一人,暗自伤神。
难道白日的欢笑平静都只是表象,只是她为了应付世人而戴上的一付面具?
难道她的思念真如这漫漫黑夜,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她低头俯视地上,地面上干净光洁,再无一片落叶,她钟爱的那些精巧美丽的银杏叶都早已划为泥土,孕育着明年更多更美的银杏叶。
生命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思念如影随形,绵绵长长。
“柳郎,柳郎,”她轻声呼唤:“柳郎,你在那边还好吗?”
她听见有人在身后轻唤:“公主!公主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节节败退
兰陵公主愣了一愣,问道:“张愚,是你?”
那人一愣,笑了:“公主真是好记性!”
“你找我有何事?”
那人沉默不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兰陵公主将身上的毛裘裹紧了些,耐着性子问道:“你有何难处或是有何要求,请尽管说。本公主并不是过河拆桥之人。”
那人却扑通一声跪下,低头说道:“请公主恕罪,某不曾将实情告诉您。”
柳嬷嬷在房中听得外面的风吹得呜呜地响,不由担心地打开窗看了看:按理说这样冷的天气,兰陵公主是一定回房的了。她虽然有些任性,却绝不肯轻易吃苦。
她总是说:“能享福为什么要吃苦?那些没事找苦吃的人都是伪君子,装模作样给别人看的!”
这一探头,她却吓了一跳。那古银杏树下赫然立着一人,一动不动,看上去倒象是座雕塑。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兰陵公主?那件毛裘披风还是自己刚刚送过去的。
她絮絮叨叨地埋怨着,赶紧冲了出去:“哎呀,公主,风这样大,怎么还不回房?这样非冻出病来不可的!”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公主的手往里走:“哎呀,要死,要死,您的手都快冻成冰块了,怎么不知道回房呢?我真该死,刚才就不应该管着自己先回去了。可您答应过我一会儿就回去的啊,怎么把自己冻成这样了?”
“阿巧,阿巧!”她高声嚷道:“快去厨房让她们好好地熬碗姜汤来。”
“哎呀,公主,您这样子,公子看见了不知该多心疼了,您……”她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唠叨,因为她发现兰陵公主的脸色灰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公主,公主,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阿灵,阿灵,快去请大夫来给公主看看!”
在柳嬷嬷一连串惊惶失措的呼喊声中,兰陵公主靠在她身上软软地倒了下去。
兰陵公主的这次病却有些非同小可,不但来势汹汹,而且药石罔效。大夫的方子换了又换,连宫中的太医都来了好几轮,公主的病却是日渐加重。
等到杨玄通赶来时,兰陵公主已经昏迷不醒,乐平公主坐在她床榻旁默默流泪,瞧见杨玄通面容憔悴地进来也没有反应。
这个男人,花言巧语!阿五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见踪影,直到现在才来。
可见男人都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