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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花言巧语!阿五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见踪影,直到现在才来。
可见男人都不可靠。
杨玄通呆呆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兰陵公主,失魂落魄地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月嬷嬷忍不住问道:“杨公子,你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
杨玄通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伯急招我去了洛阳,交待我去了一趟北边,说是皇上拟巡行突厥边境,需要一个极放心的人先去查看一番。我……”
他在途中听说兰陵公主重病不起,才觉得事出蹊跷,才掉头不顾一切地向京城赶回。
月嬷嬷细细打量着杨玄通焦虑忧愤的面容,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太凑巧。杨玄通刚见过乐平公主,杨素便安排他远行;而他甫一离京,兰陵公主这边便出事了。
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吗?
恐怕是有人害怕乐平公主与杨素一族结成联盟,才会从中作梗,切断他们之间的桥梁:杨玄通和兰陵公主。
兰陵公主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乐平公主与杨素一族就再难走到一起。
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但愿阿五能康复!
月嬷嬷长长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陷入昏迷中的兰陵公主:这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寻常的伤风感冒,几味药下去也该有好转,怎么会愈来愈严重了?
莫非还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中毒?”杨玄通问道。
柳嬷嬷摇了摇头道:“几位大夫都看过了,都说病因不过是受寒感冒,依公主的体质,应该是不妨的。但谁知……”
更何况,公主最近的心情渐好。静训的死虽然令她伤心,倒也不至于令她脆弱至此。
这其中只怕还另有隐情。
但她的再三追问只引得公主的泪水长流。
杨玄通一咬牙道:“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极为不凡,此人不在长安城里,我快马加鞭地赶去,也许后天能同他返回。”
柳嬷嬷连忙催道:“那您快去,快去,公主福大命大,这两天一定能等的!”
杨玄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下三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柳嬷嬷有些呆滞地问道:“杨素为什么要加害兰陵公主?”
乐平公主叹了口气道:“他并不想加害阿五,他只是害怕皇上。”
她瞧着柳嬷嬷明显不解的眼神,摇了摇头道:“算了,莫要多问了,你好好照顾阿五,等着杨公子回来就是了。月嬷嬷,我们先回宫吧。”
宇文化及的神通远超过她的想象,杨素会直接干预此事,想来是得到了警告。
除了宇文述,满朝文武还有谁能令他如此忌惮?
“杨素竟会如此畏惧宇文述?”月嬷嬷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哼,他害怕的不是宇文述,而是皇上!”
“皇上?皇上不是蒙在鼓里吗?如果此事能传到皇上耳中,不是正合他意吗?”
“那得看是谁在暗中查探此事。”
“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谁都能查宇文家,唯独除了杨素?”
“是的,如果让皇上知道杨素掺合了此事,那在皇上心中,他杨素就成了第二个父皇、第二个杨坚。”
“唉,也是,宇文化及再大胆,在皇上心中都不足为惧;但杨素若起了异心,那就非同小可了。”
“杨素如今权倾朝野,富贵泼天,也难怪……唉,除非他真想做皇帝,否则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个人倘若懂得控制自己的贪欲,可乘之机就不多了。
杨素显然并不是一个很贪心的人。
这一步棋又走空了。
先是静训,现在是阿五,她们节节败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是该放弃反抗,苟且偷生?还是该负隅顽抗,直到最后一刻?
杨丽华疲倦地坐在马车里,呆呆地望着虚空。人生第一次,她感觉如此孤独无助,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再也没有能力走下去了。
父亲,阿谅,静训,如今又是阿五,这些她生命中最亲爱的人们一个个相继离去,她却连他(她)们的死因都无法弄清。
甚至都不能去触碰。
是不是她放弃追究一切,龟缩在清阴阁里如行尸走肉般地度日?
“宇文化及绝不会放过李敏。”坐在她对面的月嬷嬷轻声说道:“他既然敢向静训下手,他就绝不会放过李敏和李家。”
“他难道对娥英就不念一点情分了吗?”
“恐怕是恰恰相反,他已经不甘心在一旁守望,他想要的是彻底击垮李家,然后才能真正得到娥英!”
“是他杀害了静训,娥英怎能与他再续前缘?”
“我们并没有证据,何况,宇文化及一定能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是我们冤枉了他,公主,您知道他的手腕,您知道他的无耻的。”
“哼,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娥英,我倒要看看她是信我这个母亲多些,还是信那个无耻之徒多些?”
“公主,您不能!娥英和李敏的城府都不够。有些事情,他(她)们若知道了,反而是害了他(她)们。李家一定会纳闷您为何不将这一切向皇上和盘托出?他们一定会寻找机会向皇上告发宇文化及,而以宇文家族如今的盛况和皇上对他们的信任,再加上容华夫人在背后撑腰……唉,我怕的恰是李家贸然动手,惹祸上身!”
“公主,如果连杨素都要暂避宇文化及的锋芒,李家更要小心从事啊。”
乐平公主颓然低下头来,她的泪水缓缓流下,她抽泣着低声说道:“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甚至不能告诉娥英静训并非死于意外?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月嬷嬷同情地握住她的手:“姐姐,您要等,您一定不能轻举妄动,您一定要等待一个机会才能动手,否则……”
“可如果这个机会永不出现呢?”
月嬷嬷无言地松开了手:是啊,如果这个机会永不出现呢?
就好象朱满月,她等了一辈子也没能等到一个复仇的机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仇人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如大象之对蚂蚁般无法撼动。
她只能带着满腔仇恨和满腹的诅咒结束这一世的轮回。
而她的诅咒是否正在生效?
“公主,您一定要等,这个机会一定会出现!”
就如同她曾经漫长的等待终于又将她重新带回红尘。
因为红尘中,还有着她挂念的人。
她愿竭尽全力来护佑此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寒风猎猎,猎猎的寒风将杨玄通的鬓发吹得四处飘舞,将他从头到脚都吹得冰凉冰凉。他突然明白当日兰陵公主策马狂奔时的心情:这样巨大的悲痛、这样满腔的愤懑,除了狂奔,哪还有别的办法缓解?
一向和颜悦色的伯父、一向亲切友爱的堂兄、一向慈爱宽厚的养父,在他们心中,他究竟有多少份量?
还是说,他从来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突然勒住缰绳,胯下骏马一声长鸣,不满地停住了飞奔的脚步。
他的脸色灰白,灰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他轻声低语:“天哪,难道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祸兮福兮
待到杨玄通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赶回柳府时;兰陵公主已经奄奄一息。乐平公主还是呆呆地坐在床旁看着她;一旁伫立着神色哀戚的月嬷嬷和柳嬷嬷。
一如他两天前离去时的情景……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份希望:“乐平公主;这位是赵太医。”
乐平公主淡淡瞧了他们一眼,突然又认真打量了一下那位随行而来的赵太医:“这位赵太医看上去倒有些面熟。”
杨玄通犹豫了一下,赶紧介绍道:“这位赵太医是萧皇后极为推崇的一位大夫,这一段时间都在太陵附近照看宣华夫人,医术了得。这次事态紧急,我无奈之下才将他请出。”
这位赵太医正是赵逸。
“宣华夫人?”乐平公主心中一动,面上却依然淡淡问道:“宣华夫人一向可好?听说她近日就将回宫,难得她肯将你放出为兰陵公主看病,这份情意本公主日后自会面谢。”
赵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帮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面上却恭恭敬敬地回道:“小官一定转告!只是时间紧迫,不知能否看看兰陵公主?”
一屋的人寂静无声地看着赵逸认真检查着兰陵公主,良久,他才叹息着说:“兰陵公主的病的确是由普通伤寒而起,大夫们开出的方子也是对症的。按说绝不该恶化至此…… 她的病,唉,她不知为何竟没有求生之意?所谓医者医病,但心病却无能为力。为今之计,只有找出她如此灰心的缘由,巧言劝解,否则……”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
一室寂然。兰陵公主有什么伤心事?太多的不幸太快地发生,但她岂不是一桩桩地都挺过来了吗?
她口口声声说要好好活着,要好好活着看那些逼死柳郎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
难道她终于挺不住了?难道她终于要放弃所有的努力挣扎?
究竟是什么最后压垮了她?
杨玄通的心被刺痛了:这么多的心血竟不曾温暖她一丝一毫?这些日子的欢颜竟全是假象?
不可能!
他扑通一下跪在乐平公主跟前:“乐平公主,能否让我和赵太医与兰陵公主独处片刻?”
乐平公主瞪着他,疲乏中满怀愠意。月嬷嬷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她忍了忍,冷冷地站了起来:“也罢,看在你千里迢迢地去请赵太医的份上,本公主就再让你试一试吧!”
三个女人一离开,赵逸便责备道:“你这样一个聪明人竟不曾在她身边安排人?如今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杨玄通难过地摇了摇头:“我怎会那样不小心?但我一离京,安排的人就被杨玄感给调走了。这次连伯父都亲自出面,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不得罪宇文家。”
他哀伤地看着昏迷的公主,轻声说道:“真是一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