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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泣着阻止道:“阿妍,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我就知道,你看上去那么高高兴兴的,心里面却总是藏着事儿。以前你就总说自己要是坏人,自己要是和我们分开,会不会我们也都不再理你了。那现在朵朵告诉你,无论如何,朵朵都不会抛下你的。现在是,以后也一样。”
“朵朵,你别哭,这都是命不是么?阿爹从来都是不看好我的,为了娘的遗言,我答应那个男人,总是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阿妍撑着坐起来,哭着道,“现在也太幸运了,可以有机会永远摆脱了。不久就可以见到我阿娘了。如果她知道了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阿爹,你说她老人家是不是会高兴一点,不怨我也早去阴间陪她呢?”
一双小手死死地拽着铁栅栏水朵朵已经相当气愤了,阿妍惆怅的样子让她越发难以忍受。她开始骂道:“你这个臭阿妍,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这么小就去死了,多不划算。朵朵拼命地想办法来救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么?”
阿妍垂头沉默,不再看水朵朵。
犹如不断线的珠子,打在铺满谷草的地板上,噼啪,噼啪……
或许老天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顺风顺水,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有一定的造化。
是的,八月中旬。水朵朵为自己所做的事受到了惩罚。
师父千面让其罚跪在院落,直到午时。之后让水朵朵面壁思过,写了十篇悔过书。
自然千面也全不会无缘无故地惩罚她,只因她独自闯到天牢,唆使天牢看管人员争锋相对,只为了分出谁的武功好。虽说水朵朵巧妙地运用了看管人员的虚荣心,但是却为放跑重要人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即便那乌那成尔渡渡还是完好无损地呆在天牢里。
近日以来,千面频频头疼,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至。但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水朵朵一心筹谋着阿妍的事。趁着空闲的日子,真将口信带到了初次去过的酒馆。
当然,水朵朵并不知道阿妍骗了她,什么死前见见亲人,原不过是知道自己的阿爹乌那成尔将军就身处在那个酒肆,而且那个酒馆里里外外都是他们胡人的眼线,尤其是那个掌柜,身份就不容小觑。
待到朵朵将口信传到了酒肆。立刻被其胡人手下报告给了首领。
乌那成尔将军坐在内室的大殿正上方,一把拍上坐着的太师椅,气愤地对台下众将领道:“你们说,如何救出渡渡?这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早就警告过她,凡事不能太注重感情,她却不听。迟迟不忍心下手,现下倒好,成了瓮中之鳖。”
乌那成尔将军一向不看重亲情,所以对阿妍从小就很严苛,幸好阿妍小时就放在男孩儿堆里养,骨子里就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因此吸引了众多胡人将领的喜爱。
非尔达达是乌那成尔将军的一位年轻的副将,对阿妍这孩子更是爱得死去活来。一听其被抓,心急如焚,忧虑地拱手对乌那成尔将军道:“将军,末将认为我们应早点派人去救出小姐。如今小姐身份被识穿,必然不能安然无恙地呆在那个天牢。势必要被大齐皇帝斩首示众的!”
台上的乌那成尔将军蹙了蹙眉,道:“非尔达达,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末将有一计,只是需要将军……”非尔达达欲言又止。
“你说?”乌那成尔将军伸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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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胡将两相抗
“倘若救出小姐,将军必须立即回大漠!”非尔达达抬起头来,诚恳地说。
乌那成尔将军显然不悦,想着努力这么多年,才兜转在了大齐。如今为了救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就必须牺牲多年的计划,实在很不划算。当下一丝不苟地捋着衣袖,道:“非尔达达,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说的这个想法,本将军就可以治你死罪!”拿眼睛觑了觑,又厉声道,“本将军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若说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开心,我既不治你罪,还会……呵呵,奖赏你。”
非尔达达闻言一怔,心里面百转千回,这大将军哪里都好,就是从不看重亲人。乌那成尔渡渡本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还是不顾一切培养她,让她成为细作,替他办事。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阿爹?
想了想,非尔达达叹口气,拱手道:“将军,如果我们救下小姐却不离去,势必会引来更多怀疑的对象。也许就连达木将军经营多年的客栈都保不了。敌人尚未除去,又暴露了自己的人。这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思了一瞬,接着道,“大齐圣上是以前我们遇见的最厉害的对手,而且他身边形影不离的‘军师’千面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如果在他们眼皮底下,救下小姐,还不撤退。恐怕想要走出大齐,也是痴心妄想啊!”
一听到多年来,大齐将士传扬的齐二公子,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半晌。再想起昔日疆场上运筹帷幄的人,一时心寒了一半。
就这样,乌那成尔将军才没有多想,便出口答应了非尔达达提出的要求。
而另一边的天牢里,阿妍也在慢悠悠地等待着。其实,关于乌那成尔将军这样的人,她多少能够猜到,即便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即便危险重重,她也不会得到半丝怜爱。可是她胸有成竹地只是他身边一个一个忠实的副将,那些大半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听闻她被抓,必然会巧舌如簧,劝她爹前来相助。
呵呵,可真好笑。一个女儿如此信任一些陌生男人,也从不信她的亲爹。都说血浓于水,那为何世上还会有这种凄凉之况?
外面铁门有开锁的声音,很轻很轻,又极清脆。
有人来了么,是打算来杀她的么?阿妍抱着自己的双腿,挤着眼睛朝往牢门那边看。然后门外刺眼的光从外窜进来,照着牢房外的路。
“主……”阿妍刚想开口叫唤,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我大漠的死对头啊。于是直面看过去,冷漠开口道:“你来做什么,难道还怕我这么个小人逃出了你这个牢笼不成?”
“阿妍,主公来看看你。”只一声开口,便开始错愕,主公。死对头之间的称呼,再还没暴露之前,一直这样叫。再暴露之后,却也只是乌那成尔渡渡那个近乎忘却的身份了。
阿妍惊讶地站起来,看着千面,一言不发。
千面垂下眼眸,背过了身。他其实已经思考了好几天。只要在押解的路上,随意找个理由在中途将她放回大漠就行了,没必要不顾多年情分,就将这个小娃娃杀了。国仇家恨这类复杂的东西,让一个小姑娘来承担,实在是太残酷了吧。
他,从来都是个潇洒不受牵绊的人,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意志。
是那位哭着跪倒在地,死死拽着他锦袍的小人吗?是那位讲着生离死别,是非分明的女徒弟吗?是那位可以正义凛然地说着‘无论如何,朋友就该真诚相待,无论如何,朋友就该互帮互助的水朵朵么?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讲出来。因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已经无可奈何地受了影响。
一向英明的他,竟然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敌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你是什么意思?”像心中猛然点燃的火把,突然温暖着阿妍的心。全身似沸腾了起来,她惊诧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她痴心妄想地认为,还可以回到当初,她痴心妄想地认为,还可以像以前那样,亲如一家。
只是千面的另外一句违心的话击碎了她刚刚支撑起来的所有梦幻。
“什么意思。当初你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到我大齐,三番四次想要刺杀我。如今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作为曾经的主公,有责任来看看自己的小婢女!”他背手将自己准备好的,装有衣物和银子的蓝色包裹拿到身前,冷笑了两声,又道:“怎么,连死都不注意一下自己大漠儿女的形象?”
“这是什么?”阿妍垂头瞪着那个鼓鼓的蓝色包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拿给我东西,你知道的,我是你敌人,迟早都是杀你的人!”
千面捋袖转过了身,他的嘴唇扯出一丝得意的笑:“要杀我,你还嫩了点。你爹乌那成尔将军与我多次对阵,可都是手下败将!”
要杀我,你还嫩了点!
这句话像冲破黑色苍穹的闪电,劈开了一束光芒,绘成了一丝希望。
牢房内,阿妍蜷腿坐在地上,眼睛发亮地望着被打开的蓝色包裹,里面的荷包与自己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唯独多了纯白的银两。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她平日最喜爱的胡衣。胡衣的裙摆上还缀着精心别致的小铃铛。
像风中摇曳不止的风铃,摇晃起来,更像大漠深处传来的阵阵驼铃声。
那是她想念已久的故乡的味道。
就在这个特别地不能再特别的时日里,她看见了它们。
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从胸腔里弥漫出来。
可是,这明明是敌人送进来地,亲自拿给她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阿妍突然很想知道,他刚刚明明说地那般绝情。
要杀我,你还嫩了点。是啊,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拿着那把尖锐地不能再尖锐的胡刀,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全神贯注地摸进他的房里,挥出那把致命的一刀,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歇息的地方刺下去。
多么用力地一刀,那丝绸做的被褥,里面洁白的棉花被掀了出来,在房里肆无忌惮地满天飞舞,就像与众不同的蒲公英,被风吹了,它们也开始飘了,飘到遥远的地方,然后慢慢坠落,坠落……
她是如此对待她的敌人。
可在那个时刻,她的敌人是如此对待她!
她信任的,她依赖的,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伤了她。
她仇恨的,她对付的,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是温暖了她。
她那样对兰姑,兰姑那样对她!她那样对千面,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