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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斗的时候险些撕烂了,但是,傅海卿来了。他带她回家,守之以礼。
如果这个世界少上那么些横祸,相爱相守一生可能已成定局。
脱下的中衣是由她亲手改的一件长衫,她已经在傅海卿的住所安定下来后,和邻家的几个女人学了缝补衣裳,这是一件初学的作品,她改完后还给他看了看。当时她转了个圈,然后被他抱住,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她吓了一跳,但是旋即感受到了幸福,只是一份迟而未迟的爱。
她原来已经消受了那么多她原以为她不配拥有的东西。
原来,他就是她活下去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秋风渗进小楼,撩起她的碎发,勾勒着最后一层衣衫下她单薄的体态。
闵秋凉的身材并不养眼,她没有诱人的乳形,缺乏玲珑的身段,她的腰肢很纤细,腿很修长,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微微的病态。只穿着雪白的薄薄的心衣的她,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玉石雕像。
闵秋凉的双手停了下来。她缓缓走向郭延,轻轻单膝跪在这个那人面前。
郭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笑道:“美人,我说过了,跪了,就不值钱了。”
话音未落,郭延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
闵秋凉的右手无声息地拔出藏在腰间皮鞘里的一把匕首,刀光如她清冽的眼神,这一瞬,右手的匕首想要直穿向郭延的咽喉。
她原本一生都不用受到这样的侮辱。
她也不希望自己深爱的人把这份侮辱同时消受个够。
然而她还是没有武功。郭延避过,虽然颈上还是多了一道红痕。他手一拧,未雨绸缪地擒住了箜篌女的右手手腕,这个力量让闵秋凉藏在掌心的珠钗当啷落地,郭延冷笑一声,“太慢了。”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闵秋凉跌落在了郭延的脚边,一口血从口中涌出来。
傅海卿吼道:“畜生,不许你动她!剑谱我给你,你给我住手!不许你动她!”
郭延冷笑道:“现在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看着就好,”他把玩着手里的长剑,居高临下地看向箜篌女,“你一点内力都没有,还要为了这么个傻子,上演一出苦命鸳鸯,我还以为他对女人的品味有多高呢。”
“与你无关。”闵秋凉冷冷道,“我不是他的女人,我欠他的而已。”
她口角含血,左手抓起匕首想要再次扑过去,向他的腿上刺过去。
闵秋凉忽然感到不甘,这辈子居然可以这么死,而且死得这么不优雅。
但她终究没有武功。闵秋凉只感到虎口一阵剧痛,匕首再度脱手,郭延一把拎起她的衣襟,将她的脸死死抵在了墙上,扯着她的长发,拖着她,一匕首钉在了墙上,她的衣裳被他毫无吝惜地一手撕开,几道斑驳的伤疤映入眼帘,郭延嗤笑一生,扳过她的身子,一把扯下她胸前的最后一段遮羞。抬手封住了她的穴道。
闵秋凉的双手无力地垂着,身躯和眼神一点点冰冷下去。
无能为力,她原本以为只有往昔的人生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或许人活着,就是不断地懊悔自己丢弃的有用的东西,不断地为自己选择的没有用的东西自圆其说的过程吧。
“美人儿,你为何不哭呢?”郭延的手指缓缓攀上了她雪白的脖颈,揉搓在她坚实的胸膛,如抚琴一般拨弄着她根根肋骨,又摩挲到她平滑的小腹,然后就停在这里,好像很苦恼要不要再往下走一分。郭延脸上情欲的丑陋是装出来的,真正让他沉醉不已的是这种控制的感觉。
郭延想要戏弄她,一个愿意为爱人舍命一刺的女人,很容易勾起男人看她在自己股掌间委婉承欢的欲望。但郭延想得到的是,傅海卿煎熬下的屈服。
闵秋凉的身体依然冰冷,她面无表情地忍受着郭延的手滑入她的下身,她如刀的凤眼里只有戏谑和淡漠,她或许失去了一切——胜利,尊严,自由,但是她的心不允许自己再堕落下去了。
郭延自然而然地占有了她失去的东西,胜利的狂喜让他很想看看傅海卿此时的表情,于是他微笑地转过身去。
他的笑容被他的嚎叫声取代。傅海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郭延反应过来是,一剑已经刺穿了他左手的手臂,剑锋拔出来之时,飞溅的鲜血与剧痛让郭延惨叫一声,猛地后退。他来不及抽出钉在闵秋凉头上的那一把剑,傅海卿出手如风,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整个人就要被傅海卿切成两半。
郭延想不出傅海卿是怎么站起来的。他带来的白衣少年所受的伤远远不如他重,而那个少年没有插手后来的任何事。傅海卿受的伤可谓是斧钺加身,站起来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把钉在身上的剑拔了出来。
这种疼痛,想一想都会浑身酸涩吧。
“你不是要夜剑么?”傅海卿浑身的鲜血滴答,好似从地狱返还的恶鬼,“去拿剑,我来教你。”
郭延大骇之下反身抽出匕首,抓过闵秋凉挡在身前,将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嘶喊道:“傅海卿我今天饶过你,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他话音未落,忽然剧痛从右手腕上传来,握着匕首的手从他的腕上滑了下去!
傅海卿的剑锋解了闵秋凉的穴道,将她护在了身后,郭延的鲜血溅了三尺出来,痛的满地打滚。
“这就是昙杀,我只练到三重。”他的声音虚弱,但是剑锋稳稳地指向郭延,“足够度你下地狱。”
在他第二剑就要落下之时,郭延无力抵挡,已经闭目待毙,忽然一道剑光从侧面挑开了傅海卿的剑路。正是身中一剑的白衣少年,他挥手点了郭延的穴道,不让血流得太快。傅海卿已经无力和他拆招,只能看着这个自己都步履蹒跚的少年提着郭延,从绮楼二楼的凭栏上跳了下去。
傅海卿提剑欲追,但是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傅海卿已经给自己封了穴道,但是身体还在流着血,衬得喷在脸上身上的鲜血,衬得他苍白的脸色更是狰狞。
闵秋凉扶起他来时,他看向这个女人,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愣在了当场,两人认识之后傅海卿一直宠她顺她,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而现在在这个场景,生死未卜的白衣剑客,凌乱的桌椅,浑身是血的男人,赤裸的女人,发生了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吧。
傅海卿沉默地脱下了衣服给闵秋凉披上,低着头一双手颤抖着,但执着地要把那些散开的衣带完好地系上,全然忘了自己还在流血。但时间不能倒流,发生过的事情对于活人来说只有忘却或折磨的两种选择。
失血让他的力量渐渐地流失,他的手渐渐因为颤抖而频频出错,这让他越来越惶恐,终于系上了最后的一只盘扣,他终于遮不住自己脸上的悔恨,左右开弓给了自己四个耳光。闵秋凉一言不发,默然地扯下被撕烂的衣衫,按住傅海卿流血的伤口,伤口的深处隐隐露着白骨,闵秋凉仿若未见,绕着他的胸腔仔细地缠好包扎。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忙碌的双手,他的右手还好,左手根本就没有力量。闵秋凉似乎感到自己的手上滴上了他温热的眼泪,她尚未来得及端详,傅海卿已经顺势把她拥入怀抱。他习惯这种拥抱的方式,把眼睛埋在爱人的肩头,像一只的蜗牛,自以为看不见就可以了,其实谁都会捏碎他脆弱的壳。
他的喉咙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她没有听清,于是他又说了一边。
“离开我吧。”
“秋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我不该来找你,我……我受不了,也不想要第三次了。离开我吧。”
他缓缓松开了手,拄着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下了绮楼。
尽管道出了应当是解脱的离别,但是他的身体好像要被拆散了一般,每走一步,都在好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大概是流了太多的血了。他这般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
我跪在原地,好像是失去了知觉,耳边飘渺着各种声音,嘶吼声,痛哭声,哀求声,□□声……为什么有这么多痛苦?这是什么结果?爱他,离开他,等等,这不是我的选择吗?
如果这是葬礼,我甚至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光彩的死人。
但是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活着的理由,冠冕堂皇。
闵秋凉,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拉住他,是不是你在有意识无意识地想用别人的过错给自己一个难过的理由?你没有资格说是别人造成了你的悲剧,你只是把自己拉到了道德至高,然后看着别人用痛苦收拾你的残局。
所以别哭,无论有意识还是没意识,我已经哭得够多了。但我们现在都放手了,我的原则,你的尊严,不能同时被摧毁。最后的那根线是不是断了?从此以后,你在那头拉着你的线,我这边的风筝是不是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你会不会用你的线绑上别的女人?难道我就这么远远地飞走,看着你牵着别人,像蜗牛一样把你那个混帐的脑袋埋在另一个混帐的人的心里吗?
做梦。
傅海卿,你做梦。你就是死,我也不许你死在别人那里。你死在谁那里,我杀谁,你自己死了,我就把你扔到河里臭掉,你只能爱我,我想好了,就这么自私,不能不
行!
让我说,我以前说的东西都是假的。
听我说,我一生,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回来你这个混帐,这个世界这么大,你让我到哪里去?
时庆历二年九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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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找一个剑客么?”闵秋凉的身后悠悠的传来这样一句问话。她已经奔波了半个下午,从城东到城西,她走过了他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却一无所得。问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额头上有一颗长着毛的黑痣,脸上的有轻轻浅浅的几道皱纹,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慈眉善目。
闵秋凉猛的转身:“大哥你可见到了他?”
“你这个找人的方法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