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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容不下我的话,始终拽着我的衣衫。
我又是气又是怨,大声道:“快些放开我,不然咱们就要成马下亡魂了。”
四公子当即怔呵,自觉地松开手。
我顺了顺衣衫不整,调好马车歪转的路径。侧看他,他低眉惭怍,两只白白的小手发红。小嘴撅得老高老高,全然不懂回话。我白眼一翻,肩肘撞了撞他的臂膀。“我离开太原,因为我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完成。”
他当下抬起眼眸,明亮的光泽钻进了我的心腔。“去哪儿?”
我抿抿嘴,最后还是道:“洛阳。”
他眉毛一挑,“我听大哥说,你是从洛阳离开的。为何现儿你又要返回洛阳?”
我直白道:“一,拿回属于段家的东西;二,救出我妹妹。”
他歪着脑袋,“你妹妹?”
我“嗯”的笑道:“与我同貌的孪生妹妹。”
一听就知道,四公子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打探者。
“既然你要回洛阳,为何不让大哥帮助你,或者……二哥也可。”四公子眼睛眨了眨,随后注视我。
我心念道:“假若他们晓得了,我定不能顺利出来。”换去别的话题,说道:“四公子,此行险恶,你得好好保重自己。”一旦我返回洛阳,王玄应必会布下天罗地网捉我。适时,我不能让四公子出事。不然,李家的列祖列宗肯定对我“磨刀霍霍”。
四公子咕哝地答应。
我好笑道:“打闹之时不见你啰嗦吞吐,现儿怎么忸怩得像个大姑娘了?”还是挺可爱趣致的。
他哼气,肩膀撞在我的肚皮上。“与你何干!”夜色中,他的脸红扑扑的。
我觉得,其实黑夜并不可怕,因为正有一道温暖的阳光,驱赶我身上的寒冷。
快马加鞭,终在第三日的午后返抵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依旧的繁华。只是,我可看见到处都有我的画像。
我心里泪流满面啊,何其有幸啊!
四公子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为何城里都是你的通缉令?”
天真,幼稚!
我明白地笑道:“玩闹着呗!”
他“哦”了声,顿时邪气而笑。“回去太原后,我也这么做!”
求你别啊,贵公子!
我“哈哈”干笑,不敢大声。
挨到傍晚时分,我们去了邻居婆婆的屋里躲避。邻居婆婆见是我,喜得眼泪都掉了。可一会儿子后,她们就推着我离开。说道“王玄应那狗崽子在通缉你,你怎能回来呢?快走,带着这小子离开”。
我谈笑自若地看着婆婆们,告诉她们不会让自己出事。
寒暄几回,我终于说回正题。
她们也知我想说甚,遂也明白。一个婆婆从屋子的草堆里,挖出了令我喜忧参半的瑟。她把瑟捧到我怀里,婆婆们都提醒着我不要再丢了。
我应允她们,因我知晓瑟是爹的灵魂,是段家的珍宝。
她们还说“得雪她,我们也晓不得现儿的她如何。只知,王大人对她很是宠爱。她想要甚,他都会给予。只是听闻,得雪丫头整日忧愁,身子骨也憔悴了”、“别去找她,你快些离开。王玄应估摸着也发现了你的行踪,快走罢”。
我感激她们的好意,只是我好不容易回到洛阳,不能轻易离开。
事情完成了一件,另外的一件也必须完成。
入夜,我将瑟用布袋包裹好,背在了后背,然后带着四公子偷偷走了。
一路上,四公子都是不发一言。
我忍不住好奇,终于问了他。
他一出声音,就是对我大吼大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敌人是王阀?”
你怎么不告诉我,大公子没跟你说过我的“详细”来历啊!
心都流泪了!
我听他雷霆大怒,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入小巷中。
他浑身动弹,试想脱离我。
我细声道:“你且听我说。”
他还是动来动去,不肯停顿。
我道:“若你再这么吵闹的话,王玄应不来也得来了。”
言罢,他才泄气地停止举动。
我娓娓松开他,问道:“现儿你想知道甚?”
他闷闷地哈气,双手抱臂,拒绝道:“我甚都不想知道。”
我自言自语道:“大公子估摸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免得害了他。”多好的大哥啊,还不感激涕零!
四公子皱着眉头。
我道:“我与得雪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就是王世充。他放火烧死了我爹,如今又禁锢得雪。我过去想过很多的法子,都没有用。最后,我唯有回洛阳。”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四公子苦思,“你妹妹怎会嫁给王世充?”将信将疑。
我“呵”的傻笑,抬头仰望一片阗黑。“王氏父子对我们皆有意,我遂出计,找人写信送去王家别院。不久后,整个洛阳都晓得‘王氏父子要娶段氏姊妹’。因为父子同娶,遂只能从着规矩来。故而,王世充先娶。我想快些杀了王世充报父仇,于是就穿上嫁衣替代得雪。可是,得雪却出卖我。她写密函给王玄应,让他来逮捕我。得雪知道王世充的情意,也知道我的苦衷。遂她赶我走,自个儿出嫁。我以为出嫁当天就是王世充的死期,可我也能想出,凭借得雪不会功夫的底子,她根本伤不了王世充。当我正要返回营救得雪时,王玄应却追来了。后面的事,你也知晓了罢。”如果他再不明白的话,我就一记手刀劈死他。
他听后,分析道:“洛阳虽不是王阀的领地,可王世充对此一直虎视眈眈。如今你以身犯险,只会称了他的心。”
我抑着痛苦和愤怒,“不管如何,我都得一试。”
四公子正欲说话,不料马蹄声踏,紧迫地锁着我的灵魂。
我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听了听声音的来源,估摸人数。我小声道:“是王玄应的人马。”
四公子惊道:“咱们快走。”拉着我的手。
我轻微挣开,“你走罢。”
他讶异,“你不走么?”
我道:“我要去救得雪。”
他斥道:“疯子!现儿王玄应来了,你以为还能离开这里去别院么?”
我坚决道:“快走,莫拖累我!”对他狠点是必须的。
他咬牙,扯着我的手臂。“跟我走,回去后我们再作打算。”
我不如他的力道大,却也抵抗。“要走你自个儿走!”娘的,再拖我走的话,我就咬死他。
他恨得跳脚,张口咬住我的手臂。
被他捷足先登,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咝”的吐气,睁大双目瞪住他。脱开他不得,任由他用劲紧咬。我握起拳头,朝他肩膀捶去。他痛得轻呼,嘴巴松开。我拉回自己的手,拉开衣袖检查。一排小小的整齐的牙印红红肿肿地印在了皮肤上。
我轻声骂道:“疯子,你才是疯子!”咬人的疯小子。
他呼着气,双眼通红地看住我。
我止住谩骂,凝视他。心道:“他要哭了?”
他捉住我的手腕,声音软了软。“走,我们走。”
我不忍心,苦涩地眨了眨眼。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我带着他窜出小巷。“咱们得立即回到马车上。”语毕,他张嘴笑笑,无尽的甜腻。
从小巷中出来,跑了不到三步,就听王玄应的笑声在上空传来。“好久不见了,沉冤。”
我和四公子当场刹住脚,回首仰视。
王玄应站在对面的阁楼,他身旁站立的黑衣人尽是高手。
四公子在我耳畔问道:“他就是王玄应?”
我不语,眼色沉沉地示意他。
他明白,从我身后取下瑟背到自己身上。
我瞥向王玄应,笑道:“王公子广发通缉令来捉我,段沉冤何其荣幸!”
王玄应也笑,“你能回来,也不枉我对你的用情极深。”
我嘴角弯,眉张扬。看见他的嘴脸,真想吐。
他邪笑道:“你滚落山后,想不到竟能遇着贵人。李家的人待你如何,可有折磨你?”
我一愣,是以肆意而笑。“李家的人都是英雄好汉,哪像公子你满腹城府。”
他还是笑,说道:“今儿看你回来了,我很欢喜。”
我顿时不笑,心中蔑视。他一早知道我的下落,却没有追捕。只在洛阳候我,以守株待兔。这计谋,果真阴狠。
他道:“你回来了,怎不去瞧瞧你妹妹?她如今正是受宠的人儿呢!”
我叫道:“休要用得雪来引我上钩!”
王玄应笑得张狂,眉间的放荡足以让人厌恨。“我爹宠着她,当然……我亦是。”顿了顿,他才继续道。
我双拳在握,“王玄应,你对她作了甚?”
他道:“我只不过趁着爹外出之时,替他照顾你妹妹。想不到,段得雪比你更得我心。”
我自感一阵怒发冲冠,吼道:“该死的人!”说完,我朝着阁楼冲过去。
王玄应轻轻摆手,命黑衣人行动。
刹那间,一簇黑影从阁楼跳下,迅速地将我包围。
四公子在后看着,不敢动作半分。
我感觉气息沉重,但是无碍。双腿一踏,纵身跳起。黑影亦跳起,双手早已朝我攻击。四公子重重地踏步飞来,一脚往上勾,从靴筒中取出匕首。他喊了声我的名字,随后将手中的匕首扔了过来。我眼疾手快,立时接住。稍微攻击,已是刺伤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他倒地,接下是另外一个黑衣人。我看着匕首上的血迹,顿感爽快。握紧匕首,朝着飞来的黑衣人刺去。
匕首锋利得很,很快就刺伤了几个黑衣人。
王玄应气急,青筋跳动。立马又挥手,引出了更多的黑衣人。
我打得气喘,握着匕首的手有些无力。
四公子跃起身子,飞来挡在我身前,开始与黑衣人抗衡。
我朗声道:“公子,你快些走!”
四公子边打边说道:“要走一齐走,我并非懦弱之人!”
我看向他,只是个小少年,削瘦的身子骨还未能撑得起一件大事,现在就来撑着我们不深厚的情谊。我“哈哈”而笑,跳身飞入黑衣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