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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遍全场,凡渡花船之人,不是王孙伯侯,也是纨绔子弟。
我回吼道:“你们分明瞧不起叫花子!”
大汉子顿时“哈哈”起哄,讥诮着我。
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是,我骤然生出了一条妙计。神情微转,露出了童真的笑意,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就体谅一下我这个不识体面的小丫头罢。许我进去观观大场面,会儿子后我定会出来的。”
大汉子不为所动。
我抿唇思忖,再生妙计。“我看你们站在夜里也该乏了,不如先饮口清茶,凉快会儿子罢。”不言不语依然是大汉本色。
娓娓吐气,我压抑着心里的热火。佯装好脸色,我道:“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撑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大汉子瞅我几眼,不屑不睬。
料想有此结果,我“啊”的一声尖叫,手指向对岸的一艘花船。“那边好似有人硬闯花船啊!”七情六欲上脸,表演真实。
登时,大汉子们的身形略震,不自禁地顺着我的方向觑去。
我心里窃喜,扬了扬眉,三步并两步地溜之大吉。
待大汉发现异样、转头寻我时,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几步,回回头。确定无人跟踪后,我拊掌起劲道:“叫花子最大的优势就是奸狡。”此计屡试不爽,我露齿偷笑,直觉轻松愉快。
才走不过顷刻,就听见后边扬起了几声凶狠的怒骂。
我微惊,回头瞧个究竟。脖子当即缩了缩,眼珠一跳。我心里暗道:“怎么就追来了?”不及思索,拔腿就跑。
长身大汉快速奔来,分开几路捉拿我。
我左闪右避、跳上跳下,又是推人,又是拉人,吓得船上的人惊慌失措,以为我是刺客。
我边跑边吼道:“救命啊!”怎么上苍就不派几个神仙下来,打救打救可怜的我!
大汉子见我灵活如猴、上蹿下跳,他们的力气也开始减缓。
我侧头回看,他们仍死心不息,我只得想想法子,让自己逃捕。
待我苦思冥想也无好计时,欻然脚步踉跄,身子前扑。
正以为大难临头,却感到有一双手,机缘巧合地拉住了我的双臂。
我猛然一顿,赶快捉住“救命木头”。
我旋身,紧抓那人的衣衫,心头恍然而舒。眨了眨眼,我抬起头。
刹那间眼眸收紧,眼前人是着一袭紫缎衫、约莫十六七的书生。目似雪峰躺河,融洽了春捎。双眉菁菁秀气,添三分睿智神采。表面看似文人,可又觉娃娃了点。脸庞亮亮堂堂,犹如十五花好月圆,好是可爱。
他亦看我,我的面貌如漆,难以分辨。但他能通透地分清我眸里的光色。水清见底,倒映着他的温儒雅泽。
喧嚷声打破了他的出魂,自觉唐突。他缓缓松开了我,“冒犯姑娘,还请见谅。”我愣了愣,未作言语。
几个长身大汉将我们包举,其中一人呵斥道:“该死的丫头,竟真敢硬闯进来!”
我面带不悦,退几步转身。斜睨着他,我翻着白眼道:“你们愚蠢罢了。”
大汉子怒意深究,吼道:“混丫头,倘若我不教训你一下,你还真不能长记性。”语毕,他举高右手,一巴掌就想打过来。
我无所畏惧,逼视他恶言眼的眼。风的气息循着我的脸上而来,当是碰触脸面之时,那位紫衣公子已经扣住了大汉子的手腕。
大汉顿时惊敛,侧头迎视他。
华衣锦绣,非富则贵,万万不可得罪。
“小丫头也要下手么?”紫衣公子慢条斯理道。
大汉子谄媚地笑道:“怎会呢?小丫头心思顽劣,不值认真对待。只是,王大人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请入。”
紫衣公子温儒一笑,放开了捉住大汉手腕的手。慢条斯理地顺好衣袖,瞥我一眼,他随即道:“我请来的好友竟是闲杂人等,想必王大人当是不欢迎我。”
大汉子立马阿谀奉迎道:“公子说笑!有朋自远方来,皆列为上宾。”
紫衣公子方才顿悟,笑道:“原来如此。”
大汉子疑问地瞟着我,企图从我身上发掘什么。
我仅做鬼脸,他稍愣,顿时也朝我露出傻笑。我于心里嫌恶,觉得此人趋炎附势,必是王世充调教出来的走狗。
紫衣公子道:“既然没事,也该让我与好友相聚片刻罢。且时辰已到,是要开船了。”几个大汉子低眉哈腰,略有颔首地离开。
我回头望他,心道:“此人是谁?竟有莫大威力让他们都惧怕?”对视他,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旋即抱拳,作一副江湖儿女姿态。
他“呵”的吐笑,似乎对我的豪爽举止兴致勃勃。
相看几眼,我遂与他暂别。
花船渐渐离岸,白浪似花,溅起船头。
我走出甲板,凭栏跳跃山色匆匆一湖光、昂首观岸上千灯花茏,人潮又聚又散。秦楼楚馆,轩榭台阁,秀户金门,青雀紫骝红鱼,景致美艳;金鞍骏马,雕栏竞驻,绿潭浮水,麦陇朝雊;商货琳琅满目,随地摊贩,吆喝叫卖。茶馆驿站,但见锦衣华服,秀朗珠翠。富人之地,金光绮罗,檐下传来醉人四溢。
乘着风、听着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只是,快乐总会伴随悲鸣而来。
船舱内的琴声不断,伴着隐隐跳动的韵脚。碧海潮生万丈高,海若翻腾雄心志。
乍时,一群黑衣人从湖里跳起,踏浪踩水,飞近花船。
声未觉,纵然人心慌乱、惊恐万状。
众人皆起尖叫声,争先恐后从船舱逃窜。甲板上的人无路可退,只能三五成群往后退。
我仰头看向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呼吸一滞,双手有些哆嗦。
黑衣人足尖落地,霎时从腰后取出长刀。眼眸一定,大开杀戒。
此时,船上的大汉子一涌而上,扩开圈子包举黑衣人。
一下子,婴孩哭声、女人尖声、年少喊声、老弱呜声,渗透在我的耳根子里,融合着我内里的热忱与勇气。
我破气大喊,右腿侧跨,踩向船板,蹬腿弹出。旋身翻转空中,我双拳“砰”的打出。
黑衣人知我空有架势、毫无实力,也不愿与我对打。
虽不知黑衣人此次行动的目标,也决不可让他们伤害百姓。
我抢步走去,搭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他精光一闪,已是挥刀而来。我仰后躲避他的横刀,随后侧过跃开,左手旋予一拳冲打。他飞步闪躲,刀锋直指我的后背。我跨开马步,俯身撒手,提掌侧后劲劈,正中黑衣人的腹部。掌风不重,黑衣人也无后退。他举刀“咻”的横过我腰前,方要够着,我踢腿出去,挡住刀身。
呼吸变得急促,我笨拙地吐纳气息,感到有心无力。黑衣人刀法精准,对招一记重劈。我虽无中刀,却被刀风击中,被打出了三丈外,生硬地撞上栏杆,然后落地。
芒刺在背,钻心蚀骨。我“咝”的发声,身上疼痛万分。
斯须,几个黑衣人同时上前,刀锋欲刺我身。我不敢目睹自己将死的场面,只好阖目等死。
立时有一双手握住我的手腕,劲力一拖,只听“嗤”的、细微的、摩擦甲板的声音。
我当下张眼瞪望,竟是那位紫衣公子。
他将我扶起,问道:“你还好罢?”
我深呼吸,“很好。”以为命丧于此,原来大难不死。
欻然,一群黑衣人又来攻击。我哈气,将紫衣公子推了出去。飞身欺前,与黑衣人交手。两指前伸,取敌双眼。黑衣人变化招数,侧刀偏转将我的手指打开。我吃痛一叫,直直甩手减轻苦痛。
黑衣人群队三分,几个对付武功高超的大汉子,几个捉拿无辜人质,还有几个就用来对付死死纠缠的我。黑衣人变远为近,打算凑近与我对招。
我只好先发制人,速攻在前。翻两个跟斗,右腿扫往一个黑衣人胸前。另一个黑衣人趁我分身不暇时,左手已是擒住我的右手,刁得生紧,拐着我的手肘不得动弹。
我踌躇着急,不知所措。
远处的紫衣公子呆了呆,且后左顾右盼,似在寻什么物品。
黑衣人从我手腕挪动,赶忙捉住我的另一只手。我双手被缚,毫无逃离能力。心中急躁,烦上添乱。
偏在这时,紫衣公子手里拿着一柄油纸伞,朝着黑衣人正面抡去。仿佛是抡大锤般的,他使力辛苦。黑衣人轻易避开,正欲刀劈。
岂料,紫衣公子目光一转,侧闪躲开刀光,登时抡起油纸伞打向捉住我手的黑衣人。刚好打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我松懈有望。我转手抄去,叩打一拳于另外的黑衣人。我的双手瞬息自由,夺路跳开,左腿横踢,一招中的。黑衣人护胸倒退,怒视着我。
我双拳在握,胸臆闷气难舒。
紫衣公子手里的油纸伞打得伞面撕裂,却仍旧负隅顽抗,挡在我的前面保护我。
我的左手按住他的右臂,足尖已是跳起,分腿迳踢对方腰胸。
黑衣人与紫衣公子同时转身侧闪,错开了我的腿脚。落地后,我愤懑难忍,跃火的眼眸直迫黑衣人,右手冲拳而出。我的破绽太多,使得黑衣人能够轻巧躲开。可是,后头的紫衣公子未及反应,“砰”的一下打中了他的左眼。他身形大震,仰身跌在地上。
我目空而怔,噤若寒蝉。
紫衣公子倒在地上,手抚左眼,痛得“咿呀”惨叫。
我想走去扶他起来,顺而道歉。可黑衣人趁此持刀破斩,我步步拉后,与之拆招。打了才一个回合,我的胸前净是气吞繁杂。深吸了口气,我飞步绕走。见黑衣人卖出弱处,我快速仰身,从他腋下穿过,滑步翻身将紫衣公子拉起。
紫衣公子松开捂着左眼的手,但见他的眼圈浮肿得紧,淤青泛紫如若调配在画匠手中的颜色。
我问道:“你还好罢?”
他“嗯”了声道:“很好。”
一前一后,黑衣人挥刀冲来。我忍住背上的痛楚,带着紫衣公子逃去甲板。我探出右手,掌心向下,蓄势待发。一个黑衣人侧身攻击,刀尖擦过我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