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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世充加封为郑王,拜相国,赐九锡。
随后王世充不愿只作普通无实的郑王,遂命人抓来鸟一只,于小鸟脚跟系一根布条,上头写道“郑王当有天下”的字眼。以此呈现皇泰主,百官闻后亦盛情推举王世充加殊礼。
皇泰主皆不知也,只是道听途说。
王世充连连谦让,不肯越礼。可能想到,此人奸诈,怎不想有此殊荣?
最后,在百官的怂恿之下,王世充盛情难却,只好勉强接受皇泰主的加殊礼。
我听到了王世充已到了赐九锡、加殊礼的地步,就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打来打去,还是难泄心头之恨。
是得雪唆使王世充仿照前秦陈胜、吴广,将“陈胜王”改为“郑王当有天下”,将牛皮肚换作小鸟腿。还教他连上三表推却荣幸,好比尧舜禹。
想此,我就恶心。
花树丽霞,夕阳晚照。
我漫无目的地荡在抄手回廊上,看去廊柱外遍地的落花。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树压海棠,悄然又绽放。梢头的新枝,屡屡红开。
“饮酒么?”一声清朗,如日中天。
光润的面颜,衬着光芒纡回在我心尖。余晖喜怒无常,却能时时悠游自在。
我看去二公子,他坐在栏杆上,左手一壶酒,右手一只杯。将酒递至我前,告示道:“上回的酒还不足够。”
我并未听懂,却只笑着接过酒杯。
杯中之物紫如飒露紫的威风爽直,浅浅又深深,是能倒映此时的我。我心念道:“葡萄酒?”
会像上次那样,两杯就醉么?
不管太多,我仰头就尽一杯葡萄美酒。这回,淡如青鸟掠波湖面,似又重若蛟龙扑腾苍山。可,却无头一回饮的酒味迷蒙,沉迷叠嶂跌在我的喉咙间,坠一下就沉浸在心怀。
所以,两杯就醉了。
我笑道:“好酒!”把杯子交还,我昂起头似有思绪地观望二公子的容色淡然。
他倒无解释甚,仿佛了解我所了解的。琤琤一笑,只半晌就迷住我的眼。
我心跳砰然,脸红如潮水冲浪。别过头,我仰头看云。
火烧、云坞,葡萄、佳酿。
人不醉时心自醉,说得真不错。
他静静说话道:“既然如此,何必强求?”
我知道,眨眨眼。“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学会了‘强求’二字。人生便是这样的罢,紧张时你却犟不了,冷漠时你又想着它。真是可笑啊!”话音刚落,我似笑非笑。
他看我一面,唏嘘道:“也许罢。”忽而,他失笑。唇角上的异色,点缀了天空的朴实无华。
我随他去笑,然觉和睦有感。明明清泉,似乎淌出了所谓的石上流。
作者有话要说:
☆、树花分色,枝鸟合声
听风闻曲,我盘坐一侧,静静观赏大公子鼓瑟弄弦。
少时,大公子从身后环住我。他捉住我的双手,摆放瑟上。
我为头一震,看见他长长的手指与我双手相扣,默默地烧红了我的颦。
我虽不会鼓瑟,却由着他的手轻轻游走丝弦。
半晌,可以双人合璧。
乐声悠扬,婉顺多情。
时而不久,他松开我的手,唤我把左手搭上弦。
我听从去做,只见他的右手已放落弦上。顿时,我益加了解。
弦柱缓缓挑挵,拨开层峦温善软水。瓜田李下,自在心间一片逍遥。双手不忖,灵犀固有。雕刻丝弦,侠义对曲。左右两手,四目相对。
一曲终了,我稍稍舒心。
可,他抄手将我搂住。
我顺势斜腻在他的怀中,脑袋倚着他的胸膛,细听他的心跳从容。我道:“我弹得不好是么?”
他噙着笑,“初学之人,能有如此能耐,已是不可小觑的了。”
我缄口不语。
届时,他忽然道:“你知道我为何会霍然向陛下提拔你么?”
我一愣,斜目迎去他的柔情。
他道:“本想提拔你为七品翊麾副尉。殊不知,二弟竟胆大地请求陛下加封你为六品下府果毅都尉。陛下难以抉择,最后只道‘沉冤虽有功,却不骄邪。霎时调至七品以上官员,难免有人微词谈论。况一女子,能做八品之员,早是破例’。那时,我与二弟皆不为语。听从陛下调配,将你升职两级。”
我明白点头,心道:“纵然陛下有意护我,也不可破坏规矩。”咭的一笑,看去大公子。“不相干啊!我能有今日成就,且都是陛下赐予的。”
他搂好我,下颔磕着我的额侧。“再过不久,我就去求陛下赐婚。好么?”
我眼一闪,骤觉安好。环抱住他的腰,我道:“好。”
大公子待我极好,纵然不能成为千人之上,但我知道他定会继续待我好的。况且,这是我给他的承诺。
只是忽然,心内有了些不定。
若果我嫁给大公子,就等于嫁给了东宫太子。那么,我就得离开秦王府,离开二公子和一众好友。
从此,与我有关的就只大公子一人而已。
此时,我茫然怅惋。
离开东宫后,我走在林荫小径上。拨柳踏歌,我优哉游哉。前路偶遇从武德殿出门的云桑,唤她正想嘘寒问暖一番。
可是,她见我如见阎罗,避之则吉。小步快移,急匆匆地往我的相反方向跑。
我疑惑不解,但也不至多管闲事。
打道回府,才一入厅,竟有众人候我。
其中一个生面孔的小厮摧眉折腰,朝我走来。言辞卑微,谄笑道:“段姑娘有礼!小人奉王阀之命,前来给姑娘敬赠喜帖一封。”言罢,双手敬奉大红喜帖。
我好生惊奇,遂看去了对面站着的长孙无忌和段志玄。
他们无意瞥我,只道是眼前小厮诡谲有异。
王阀送贴,大有古怪!
接过小厮递来的喜帖,我打发道:“你可以离开了。”
小厮蔚然一笑,躬身道:“主子交待小人,须得看着姑娘将帖子观看一遍才能离开。”这,分明是强迫。
我看向段志玄,他眨眨眼,示意我向小厮妥协。再观长孙无忌,他也是。我亟亟不语,心中气愤:“王世充是吃了狗胆了!”撕开喜帖,眼见,非喜帖,而是一张图纸。
缓缓打开图纸,我看向纸上所画,刹那面容失色。
白纸黑墨,映出了得雪之貌。清颜与我相似无疑,只是她的面貌得逞三分、厌恨七分。她身穿的服色已非水仙之白,而是雍容华贵的皇后装束。
一张图纸,嚣起了我的漫天怒火。我将图纸撕碎,把支离破碎的纸屑用力扔去小厮的面子上。“滚——!回去告诉她,我不会去洛阳的!”手指着门外,驱赶碍事的人。
小厮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撼,赶快收拾好,拔足就跑。
段志玄心道:“洛阳?”随而近前,看向我道:“信中所写是何?”
我哈着气,一下过猛。元气不足,软力无能,扑跌在地。
段志玄惊醒了神,蹲下来将我掺住。
长孙无忌甚是紧张,连忙蹲在我身旁,扶着我的手臂。
我催促鼻孔里的气息,激烈道:“段哥哥……”
段志玄打住我的话,“莫说话了,我立即捎你去见李靖。”语毕,抱起了我往门外去。
房中,李靖为我诊脉。“气血攻心,虚力无余。”
八个字,惊住段志玄与长孙无忌。
我轻声道:“师父,殿下呢?”
李靖睇我一眼,淡淡如水,神色却深凛了起来。“殿下与刘先生出门了,你有何事?”
我看出他眼里的责备,怪我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没甚。”放下心,我缓气。
段志玄道:“王世充到底在戏耍甚?”沉闷之声,提醒了我。
长孙无忌看住我,言道:“我粗略观察了,纸上画了一个女子。”我哽了哽气,无法自已。
李靖与段志玄互视一眼,均感奇怪。
我见长孙无忌着实的敏锐,也不敢欺瞒。“得雪。”
不一时,三人都无了声息。
我道:“图纸上虽简单画了得雪,但她的装容,都在警示我。”见他们不语,我添愁色说道:“王世充要称帝!”
段志玄一刹,问道:“是何意思?”
我道:“得雪穿着了凤袍,纵观天下,能有几人能这样?若非有称霸之心,亦不会大胆暴露自己的心思。王世充定是要准备称帝,否则得雪是不会这么轻狂嚣张的。”
平静的话,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顷刻,我以身子不适的借口打发了他们离开。
倏地,又进一人。
我以为是段志玄,却不是。
刘文静沿床榻坐下,为我掩了掩被角。
我惊醒了,翻身看去他。有些讶,有些茫。“先生您不是与殿下外出了么?”
他笑得和蔼可亲,就如年迈的父亲。“殿下途中折返,现在已在书房习字。”
我奈奈而叹,“哦”了声。
他道:“纵然使你不乐,何必出现入你眼?”
我怔呵呵,未置一词。
他复道:“事实一旦认定了,任凭世间人都不可改变。”
我道:“纵然会错,却仍有人冒险前进。”
他笑,“是以他们最后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腾”的绷直腿脚,没有说话。
“沉冤!第一次错了,可以弥补。但再错,就挽救不成了。这些话,你都要谨记在心。”刘文静突然止了笑,漫上的正色使我一顿。
我虽不太懂,也点头道:“多谢先生教诲!”
或许,他说的都对;或许,他在打哑谜。
三月之末,定杨可汗刘武周接采宋金刚的“入图太原,南向以争天下”之议,率兵二万南侵并州。
四月,王世充假仁假义地派人请求皇泰主禅让皇位。
皇泰主被迫无奈,也知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同意。
王世充惺惺作态,亦如之前,谦逊推托三回才肯要帝位。
不日,王世充废皇泰主,御极称帝。定都洛阳,国号为“郑”,建元开明。
中华九州之地,关中李唐、河北夏国、洛阳大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