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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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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这一切都仅是婆婆的玩笑话。
  我两眼注视前方,辽远开阔的上空,欻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星火。一开始,它就像一枚金黄得发红的铜片,继而渐渐扩大、扩大,展开了,像火一样地激烈燃烧。
  我惊恐万分,身子踉跄地向前奔跑。跑着跑着,无奈我的双脚遽然停驻。走了两步,就见前方的破庙燃起熊熊大火。火势翻腾,犹如龙吟虎啸。暴怒的祝融,洒下了跃跃的火苗,惊骇众人的眼眸。火色张开,浓重的烟味蔓延着我的视线,激起了苦涩的泪水。
  “爹——”得雪一个不稳,跪跌在地面上。她声嘶力竭地吼,希望能盼得众人的相救。
  可是,无人敢冲进火场。
  她双手撑地,身子匍匐,肩膀耷拉地一耸一耸,大哭道:“爹、我爹在面,快进去救他啊!”抽咽的声音被火燃烧的影子迅速掩盖。
  我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凝望眼前,庙前的几根柱子犹如老骨头,干脆利索。火势迸发,撞在了柱子、横梁上,烧起了“啪啪”的声音。铁红的灵魂似一刻消失殆尽,慢慢爬上黑暗的顶端。
  我蓦地跨步,两脚前迈。
  一个人突地伸出手拽着我,“别去!”声音似曾相识。只一瞬,我便认得是长孙无忌。
  我咬牙,撞开他的束缚。此时的我,就如贪婪凶残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挣开长孙无忌,大吼道:“快些灭火,我爹在里面!我要进去救他,我要进去救他!”
  几个邻里婆婆走前压制着我,且都说道:“火势太猛了,你根本进不去。”
  我撞开他们,咆哮道:“闭嘴!我爹在里面等着我,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撕打他们,眼泪竟不自觉流出了眼眶。
  婆婆们道:“得雪,快些拉住你姐姐!”
  可是,得雪已经哭得不成人形,胸口的疼痛几欲扩张,犹如有人生硬地将她的心脏剖开。
  我扯住长孙无忌的臂膀,闹道:“放开我!放开我!”
  他固然捉住发疯似的我,低斥道:“你去了有用么?不仅救不了你爹,你还会被大火烧死的!”
  我恨他无理的嘴巴,举起右手朝他的脸一扇。
  原以为他会恼得放开我,岂知没有。他双手摇晃我的肩膀,嚷道:“你疯够了没有!好,你进去,去救你爹!看他现儿烧焦了没有!”使力将我推离,我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头一阵的七荤八素,眼球泛出了血丝。
  我周身颤抖,魂不附体。压着声音,问道:“是何人、何人放的火?”双拳紧握,收在了破开的衣袖里。
  众人没有回答。
  我咬牙,复问道:“到底是何人?”
  一个邻里婆婆站出小步,慢慢思索前事。“今日原是我家老叫花的寿辰,众人皆在外庆祝,只留下段叫花子。他让我带着他的瑟送给老叫花,说是段家的珍宝,请我们笑纳。”
  我激灵了下,心脏剧烈震荡。
  另一位婆婆道:“事情经过如何,我们都不晓得。自知待一干人回来时,庙里就起火了。”
  我蹙紧双眉,眸寒心冷。
  突然,一个婆婆惊瞻道:“我回来时,似乎见着一个身影。好像……对了,是王大人!我见到了王大人,他从后门出去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悲愤交加,心绷得紧。转头瞅紧仍在火中起舞的破庙,眼泪掺和着悲戚和痛恨。顾不得擦拭腮边的泪水,我挺身站起,跨步外走。
  这时,长孙无忌拽我的手臂,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奋力甩开,“你休要管我!”
  他道:“你要去找王世充?”
  仇恨迷了我的双眼,在充血。
  如今,我眼底只有王阀。
  我的右脚刚跨出一步,就觉左脚被人箍住。
  我低头看,得雪抱紧了我的脚,哭道:“不要去!沉冤,不要去!”
  我心池一荡,想起了爹也曾说的“不要去”。可是,我不犯人,为何人却犯我?我蛮力地将她踢开,眼神瞬间冷得像坠入谷底。
  又跨出一步,得雪跪着抱住我的脚。“我求你不要去,我求你了。”
  我握住拳头,凛然道:“放手!”她不睬我的只言片语。我复又说了一句,她始终依然抱着我的腿。
  她的整个身子贴紧我的裤腿,双手抓着,指甲陷在了我的肉里,使我生疼。“沉冤,我求你不要去。我想、我想爹也不想你去的……”她哽咽地哭,“爹死了,你去找他们也于事无补。我求你了,就当是给爹一个痛快罢,让他离开罢。爹累了、疲了,他想天上的娘亲了。沉冤,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爹都在撑,我们也都在撑。曾有几回,爹已撑不下去了。可他总会同我说‘沉冤不希望我出事,遂她才会攒这么多银子给我治病。故我不得离开这儿,令她伤心’。够了,一切都够了……”
  我仰头含泪,将不该有的泪水收回去。可它很顽皮,懂得从眼角流出,透着炽烈滑入了我的衣衫内,染湿了干燥的心。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愈渐地,我支起膝盖蹲了下来,将脸嵌入掌心之中。咬紧有些血腥的嘴,明明痛心疾首,却不能说出一句哭诉的话。
  得雪张开手把我抱住,侧颜倚着我的臂嚎啕大哭。
  长孙无忌见着我们姊妹相拥而哭,却也无能为力。
  祝融使迷失方向的人哭红了眼睛,旁人见着,心也酸涩、泪也干枯。
  夜淡了,云里敞开了一片金色,闭合的天空切近四开。
  破庙烧成了灰烬,找了很久很久,我们从断壁残垣中寻出了爹的尸体。整理好他的仪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我们将爹长埋黄土。在坟前磕头,我们只能尽最后的孝道。
  爹,您走罢。沉冤、得雪长大成人了,您不须忧心。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报仇雪恨,还您一个沉冤得雪。                    
作者有话要说:  

  ☆、行人不归,少别洛阳

  失去家的孩子,犹如失去了双目,再也看不见光明。
  我和得雪得到几位邻里婆婆的照料,遂暂时居住在她们的破屋子里。一位婆婆将原本是送出去的瑟还给了我。说是“这是你爹唯一的遗物,我和老叫花都不能收下”。当时,我与得雪都哭了。对的,这是爹年轻时喜爱的乐器,也是段家的无价之宝。
  自从火烧破庙一事后,王阀就派人打听搜寻,似然想找回段氏遗孤。
  我想,这根本是王世充戏耍的把戏,不料到他连段氏唯一的血脉都不肯放过。
  若非几位婆婆的帮助和隐瞒,我们断然不能好好地隐藏在此。
  王世充烧了我的家,决不可让他烧去我心中的怒火。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无名之春,就如这无名诗词,再多的才华横溢也无人问津。走过了三月,我们就像人间蒸发地生活了一个多月。
  四月中旬才听,王玄应又纳了一房娇妾。
  闻言,与我无关;不过,却正正给了我一条孔明好计。
  今日大早,我偷偷地找来了一位卜算子,让他替我书信一封。先生问我因何书信,我不愿相告。他倒也未勉强,稍视我面色,遂赠言几句“半生为君故,赋得海棠春。尽一生委婉,断了尘世缘”。
  我两眼淡淡,不明深意。
  他独笑无语,允我请求,将信送去王家别院。
  信刚送,就引起了一场轰动:王氏父子要娶段氏姊妹。
  我很满意信中的言语带来的效果,也很满意人们到处外泄宣扬的性子。
  街坊邻里从王家仆人的口中猜测着“段氏姊妹”将是何人,也曾臆测是我与得雪,可后头又想过王阀与我们有仇,怎还会结为姻亲。
  我将此消息告知得雪,她未见喜色。人渐憔悴,日渐消瘦。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她不懂我这么做的缘故,终不会因我而连累到她。
  我将我们的幸福当作了一场赌注,压在了王氏父子身上。
  耳闻,王阀开始着手婚礼。他们得知我们的住处,遂接二连三送来嫁妆礼服。乃因此次王氏父子都是娶亲,遂只能遵循“先父后子”之理。王世充先娶,王玄应后娶。
  三日后,王家别院彩灯高挂、横幅遍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准备就绪,歌声四起,舞姬随歌迎舞。各路而来的亲朋好友鱼贯而入,朱门外的马车金轿接踵而来、络绎不绝。着一身红袍的王世充彬彬有礼,频频向上宾致意,接受他们的道贺祝福。
  我换好红缎吉服,梳好花头发髻。拿起一面铜镜,我戴上了珠光满翠的凤冠。
  想不到第一回穿凤冠霞帔,居然是要嫁给一个杀父仇人!
  呵,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只是觉得对不住得雪,因为我利用了她。
  今日是王世充娶妻之喜,在他心内,妻子是得雪。可若当他揭开喜帕后,人面是我,不知他会有多可笑滑稽。
  铜镜中的我,粉雕玉琢,却丝毫看不出新娘子该有的甜蜜与欣悦。
  我的眼睛从镜下移,停留在桌面上的匕首。心里道:“爹,当他揭开喜帕的那一刻,我便会让他带着内疚去见你。”眼睑低下,我伸手欲拿镜前的匕首。
  岂料,手未及,已有快影将它掳走。
  我瞪眼转头,眼皮霎时一跳。“得雪?”
  她将匕首握在手中,眼神直逼我。“你要干么?”
  我施施然起身,摊开右掌。“给我。”
  她动了手指,却无心软意味。“你要它来干么?”
  我不想告知,只能将手伸前。“给我。”
  得雪幡然醒觉,“你要杀王世充是不是?”语毕,她的眼里起了丝微的阴狠。
  忽视她的明知故问,我收回了手。转身,坐下。“这是好机会,也是可能的机会。”
  她仿若明白,“是以,你假借成亲,实则刺杀?”
  我承认道:“是。”
  得雪蹲下,将匕首“啪”地拍在了桌面上,双手扳过我的肩膀,让我面对她。“‘王氏父子娶段氏姊妹’的谣言是你散播出去的对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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