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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开程咬金,心底谩骂他的多事。看去李靖,我昂脸。“为何拒绝?”
如此挑衅,二公子成功了。
李靖淡笑,将弓箭塞入我怀中。
我忽的一沉,脚步往后拖了拖。心道:“好沉的弓!”眉皱,十分不悦。
二公子挽弓射箭,架势令我赫然想到了孙仲谋猎虎时的威猛。
但是,我也绝不逊色。强行震住身形,我拉开弓,衔箭往后一拉。“咻”地放出,箭簇离弦,直奔靶心。
不一时,两支箭都中靶子红心。
我倨傲地斜睨二公子,顿觉所有烦心离我而去。
他露齿一笑,腮旁的酒涡因此绽放。
青衫漓水,梨涡浅笑。
惹人笑,为人醉。
我红了脸,赶忙闪躲他的神态自若。气想道:“故意的!”
笑得这么痴狂,惹少女陶醉么!
程咬金走过,出手拍向我的肩肘。
我身一重,弯了弯腰。
他迸发笑容,竟豪奢。“病愈后的沉冤,果真利害!”见我头上没有了白布缠裹,他笑得更宽。
我唯有微笑,再也没别的。
午后微冷,我深眠醒来,觉得这是我这么久来睡得最好的一回。
吃罢药,尔月伺候我穿衣。
她为我梳头捻髻,忽而道:“姑娘,奴婢有话想说。”
我道:“甚?”
她支吾道:“今日早晨,外头有人给姑娘送来了一封信函。奴婢见姑娘心情有了丝许好转,暂不想姑娘因为看信而伤了心神。遂我收起了信函。”
我问道:“你看过么?”
她旋即放下梳子,在我面前挥手,急道:“奴婢不敢看,那可是姑娘的信函啊。”
我“呵”地笑道:“你何须紧张?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摊开右掌心,示意她取信。
她舒了舒心,也就退去一旁取出信函。
我从她手里拿信,打开瞧。
上头有道是:“红缎能否缚相思?”
没有署名,却知是何人。
我将信放下,准备外出。
尔月道:“姑娘?”
我转头瞅瞅她,“我有事外出一趟。”
她的眼神略有异样,然说道:“姑娘小心。”
我“嗯”的点头,从镜台下取出一只盒子。整理衣裳,出去。
从后门走不久,忽然身后有人在唤。
我适时回神,转头观视。
大公子一袭月牙儒袍,添了丰润秀朗。
我对着他走,渐而停驻。将手中的盒子收进袖子内,不敢显露。
他悒郁地注视我,眼眸的光逐一黯淡。“对不住!”下一瞬,他轻轻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安静地倚着他的胸膛,却发现没了当初的安心。
是因为别的缘由么?
我道:“你何时对不住我呢?”
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段志玄说的话。因为,我始终相信大公子。但今日,我却惶遽了。
他用手护着我的后脑勺,紧紧地抱我。“刘公一事,让你多发忧愁了。你生病的时候,我没有去探望你,是我对不住你。”
我浅笑从容,“我不怨怪你。”
也许,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相告,我当真不会怨怪你的。
可是,再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手一颤,关节争持。笑颜舒展,眉色飞舞。“待事情一过,我们就可成亲了。”
我还是笑,“是么!”云淡风轻,总有领会。
他道:“沉冤……”
我轻挣开他,仰头攫住他的目色。“我是秦王府的人,如今赋闲在家,别无所求。只求大公子,莫再等候相思了。”
他蘸了蘸眼睫的零碎,沉抑地看住我。
我拿出盒子,递至他的跟前。“你问:红缎能否缚相思?我想,不能了。”这么直白。
他的声音如琤琤流水,调子顿挫。“为何?”
我答道:“不为何,只为沉冤自己。”
他哂笑,把盒子推回我手。“当真是为了自己么?”
我手指一凉,不懂何意。
他惆然道:“他如此重要?”
这句话,他并非头一回问我。
见我不答,他复问道:“是何时起,你的心里不再有我了?”
我恍神,心很乱。然一刻,我迎视他的眸子。心道:“你的心藏着许多我看不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简易回答道:“我的心里何时没有你,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心里从未有过我!”
真情假意,我还是可以分得出来!
他拖后身子,浓霜稠了双目。
或许,他利用了我一次。
但,我不怪。
再且,他利用我第二次。
我,难以忍。
我轻声道:“沉冤虽不懂爱恨情仇,但仍能从一个人的双目中知道他的想法。你的眼底,不曾存在过我。”
大公子蓦地捉着我的手,尔雅的脸上出现了愁惨。他霍然解释道:“沉冤,事情并非你所想。你问我实情,我可回答你。”
我顺畅道:“殿下莫要欺瞒自己了,你待我好,我都知道,也心知肚明。但是我……”
言未罢,他猛然收紧了我手,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何你现在才来说这一切?”他苍凉的一腔语调,隐忧过多。“为何你总不问我所有事的真相?为何你总是说着不怨怪我的话?你明明该责备我,该憎恨我。可你却一直保存着相信我的心,这是为何啊?”他的眉袭来墨色,踟蹰刻在了他的心中,企图敲碎他的脉搏。也许,他懂得了何谓“害怕”。
我道:“毋须多此一举。”
因为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真的么?”他似在低喃,又若对我重复地问。
渐而渐之,他放下了我的手。
我把盒子递至他眼前,道:“公子之情,沉冤无缘得之。”
他拘束地苦笑,复将盒子推回至我手。“既然你能接受海棠钗,为何不能接受红缎带呢?”
我未言,扣紧了手中的盒子。
他失落道:“有的事情,错了便是错了。”
我似若明理,心下释怀。片刻,我情深义重地看住他。“请替我转达齐王,我们,一如往年。”平凡的几个字,证明了我与四公子间没有心机谋略的诚挚友谊。
大公子心头一荡,然而眸色情浓,转瞬却淡。“保重自己。”
我把盒子抱在胸前,朝他深深颔首。
目送他离去,我感慨颇多。
入门,我赫然却步。
段志玄站在前方,深邃地紧瞅我。“现儿你该明白我当年所说的话了罢。”
我眼皮一顿,转瞬回首。“是非对错,不是一个人能独断专行的。”没有正面回答,但还是知道。
他道:“你说得不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真实与假象只是一念之差。”
我心间记念,却于表面道:“眼下的我心很乱,你们都说他们的不是,但我所看所知的其实并非如此。”
他走过我旁,敲了敲我的脑壳。柔声道:“遂你得多些心眼去感知啊。”
我喃喃道:“段大哥……”
他一笑带过,“回罢。”
我一愣一呆,没有语言。
终的,我“嗤嗤”的傻笑,挽住他的手臂,亲昵举止仿若很久未曾有过。
他笑得旷荡。
就在秦王府的众人在朝堂上人间蒸发时,外头发生了大事。
东海氶县的李子通于江都称帝,国号为“吴”,年号明政。
另一端,楚王杜伏威降唐。这个曾经风光江淮一带的东道大总管,最终还是敌不过战争骚乱,来投效大唐。
虽说李唐获杜伏威,但现下的李唐还处于人心惶惶的时刻。
刘武周的大将宋金刚率部南下,逼近绛州。
裴寂上表奏请出战,以图雪耻当初被宋金刚打败的仇恨。
李渊被宋金刚的势力弄得忧心忡忡,暂时未有良策与出征人选。遂他对于裴寂的奏疏,也只能搁置一旁。
就在这时,大公子自动请缨,愿意披甲上阵。
李渊知他忧虑四公子的安危,但认为他乃堂堂东宫太子,未必有些意气用事。
其后不久,李渊身边的近臣,竟敢大胆提议,邀请在府韬光养晦的二公子出征。
话说出口,众人皆恐。
李渊沉着脸,没有说话。
若非大公子在旁劝导,恐怕那位提议的大臣就得人头落地。
以现在李渊对二公子的顾忌之心,他还不想请二公子“出山”。
是以,抵御宋金刚的人选尚未决定。
次日早安,我正在房中参透刘文静诗词的内外玄机。
“美人以御寇,方独善其身。是何意思啊?”我嘟囔着,衬着下颔,嘴唇翘起。
翻找《易经》,“利用御寇,顺相保也”语出渐卦。意思明解,利于抵御敌人,顺利保卫自己。
但是,甚能“利于御敌”?
刘文静所说“美人”,莫非意指美人利于御敌?
一忽儿,外面注入了一道亮声。“《六韬·文伐》有云‘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
我仰高脸,跑去窗边,探头观去。
猛的,一颗头颅撞上了我的额头,“砰”的一声后,两人皆是“咿呀”乱喊。
我不好气道:“罗士信,你干么?”
他雅痞一笑,双肘摁着窗台,看我面色好转,言道:“你方才不是念念有词‘美人’么?我正好给你提醒呐!”
我朝他吹了口气,他倒是闭眼享受。“你这嘴里有蜜饯!”
我脸皮微红,恨他的轻薄风流。捶打他一拳,我道:“你怎么在这儿的?”
他道:“尔月不在,我只好来找你。”
我道:“你可莫推搪,分明就是找尔月罢。”
话说如此,他突然面颊生了细细的绯色。他倾身,倚着窗台跳进来。
我赶忙退后,免得被他袭击。我坐在榻沿,耸耸肩。“你适才说的话何解?”真不想到一个浪荡无赖,也能有好才略。
他“哈哈”地坐入软垫上,自斟自茶。“你可知春秋吴越争霸的故事?”
我转转眸子,“春秋越国有一美人……”
话未完,他辄抢声道:“苎萝浣纱女,乌栖西施曲。”
我挑眉,白眼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