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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气道:“好你一个宋金刚,竟是个会使鞭的将军!”
我围着小树林跑了一圈后,与罗士信在原地重逢。收紧缰绳,我看去打着箭雨的领头者。
罗士信惊奇道:“我从不知道宋金刚懂得使鞭。”
我望向他,听他说完。
他道:“这身形、这力道,倒像是别的人。”细细分析,着实有疑。
我皱眉放恣,感到浓重的气息正从中央地带压着过来。“不管太多了,今日必将宋金刚生擒到手。”
罗士信见我士气高涨,也不多讲。他驰马来,扬起右手。
心灵交通,我笑起。举起右手,与他碰触击掌。
一道响声,见证彼此的决心。
我与他背道而驰,然后异口同声道:“游戏继续。”同时怒喝一声,同时策马奔驰。
什伐赤带领我穿越小树林的密丛,我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右手握紧剑柄。跳马、奔腾,铁剑割开了一根根隐匿在密丛间的麻绳。
与此同时,罗士信跟以我一样的速度,都割断了密丛的麻绳。
登时,麻绳搅断,藏于密丛中的弩箭朝天直射。沸腾的裂吼,血染天际,残杀悲歌。
小树林内的敌军避无可避,再受击一轮的箭雨,他们必死无疑。
跑完一圈,我与罗士信复又在原地会合。
领头者挥动的鞭子已开始力不从心。他细喘着气,蛮横的力道似曾相识。
我勾起拳头,眯眼眺望。
陡然间,领头者调过马头,鞭子“唰唰”地犹如仙女散花,一记比一记的狠心毒辣。
我让什伐赤走前几步,猛的正中对面辛灼的视线。
我口水一呛,蓦然大咳。
罗士信骑马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伸手指去远处,咳着说道:“尉……尉迟敬德……”转而忖道:“为何不是宋金刚?”少时,只觉满腔怒火。
罗士信凝神相视,念道:“尉迟恭是一条好汉,只可惜随错了主子。”
领头者,正是尉迟恭。
他挥一鞭曲折,婉娩凝伫,犹如蛇中之王,狂舞飞旋。地上的雪花纷纷弹起,不知归途。他愤世嫉俗地看住我,即便相隔很远,我亦能明白他现在的困境。
可是,我们乃是敌人。
即为对敌,怎能有妇人之仁?
撤下仁心,我淡定地瞥着他。
他单鞭斜阳,满囊胸腔装载忿怨。手中的鞭子,一若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疯丫头——”叫吼声,似炸裂的火苗,不甚的杀戮。
罗士信好笑道:“沉冤,你何时与他结缘的?”
我平调道:“闯入太原救齐王时。”话甫毕,我骑着什伐赤再走前几步。然深吸口气,放声道:“你他爷爷的胡人,还不投降!”
乍闻“胡人”二字,尉迟恭本就难忍,竟在前又加“你他爷爷的”。
他的声音,使人畏惧。“你才他爷爷的奶奶的!”鞭子粗鲁地踏雪甩过,将天上和四面来的箭簇一一扫平。
不想到,此情此景,他还有心情说一番秽语。
箭雨渐歇,敌军几些全军覆没。
尉迟恭气喘如牛,紧盯我的模样,恨不得将我剖开。
我昂起头,骑着什伐赤进入小树林中央。轻轻的声音,十分的威胁。“尉迟敬德,我劝你还是投降罢。即便今日你侥幸逃过我设下的局,他日也难以再逃。”
因为,我会杀了你。
他“哈”的好笑,“疯丫头便是疯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眉心陷落,翘首看他。
他道:“想我尉迟敬德久战沙场多年,才不会轻易就死在你这个放肆的丫头手里!放屁!”最后一句,他掺着口水“呸”了出来。
我不觉愤怒,只道:“刘武周和宋金刚那些庸碌之人,也值得你真心倚靠?”
他怒哼道:“干你屁事!”
我道:“今日我不杀你,但明日、后日、大后日,若我见着你,我必会刃下你的头颅。”
他张嘴大笑,气壮山河。“我亦是如此。”
我瞟了一眼罗士信,然转过马头就走。
罗士信深知我所表示的,他朝尉迟恭抱拳,笑颜尽展。“在下罗士信,今儿见了尉迟将军的武功高强,务实敬佩。若有一日,还请将军能借以一炷香的时间,与在下对斗一场。”
尉迟恭藐视地看看他,面皮微薄,红了。
罗士信心道:“倒是个中意听真话的好汉!”说道:“在下告辞了。”颔了颔首,他扬手挥剑道:“全军撤退。”领着三百步兵,出了小树林。
成功退敌,虽未做到真正的流血漂橹,但也略有成就。
刘文静的“马弩林中林,千锤百炼打”当真说明了一切。林中林,设置几百马弩,利用能经千锤百炼打的弩箭的威力,果然袭击敌人于无形。
我终于明白,刘文静即便到死也还关心我的能力是否有提升。
若非刘文静的箴言,只恐如今的我还不能独当一面。
十二月,隆冬大雪。
永安王李孝基包举夏县,逼迫魏王吕崇茂投降。
吕崇茂不敢贸然出兵,只得书信给宋金刚,向其求助。
宋金刚思前想后,最先想到的是,因驻扎柏壁的唐军丝毫不为所动,拒不出战。遂他只能转移阵地,投向李孝基。
于是,宋金刚遣手下猛将尉迟恭和寻相前去夏县支援。
事出突然,李孝基带领的唐军对尉迟恭的军队救助始料未及。
唐军霎时军心大乱,被尉迟恭前夹后攻,最后全军覆没。
李孝基、独孤怀恩、于筠、唐俭及刘世让皆被尉迟恭生擒。
李渊为救被俘诸将,派人招降魏王吕崇茂,愿拜其为夏州刺史。同时,还命人暗中挑唆吕崇茂与尉迟恭的关系,吩咐吕崇茂除去尉迟恭。可惜,事情败露,尉迟恭杀害吕崇茂。
闻讯,李孝基图谋逃逸,却因事泄而被尉迟恭斩杀。
李孝基的死,震动长安。
柏壁、浩州两地的军士,皆感恐慌悲伤,毕竟李孝基是大唐的王爷。
如此王爷,竟被敌军杀害。只要常人,都会怒发冲冠。
尉迟恭轻松得胜,还军浍州。
我真想不到,尉迟恭竟是如此的冷血。
不,不是他冷血,只是这个战场冷血无情罢了。
若我不杀人,必有人将我杀之。
本打算长久留住尉迟恭的性命,眼下看来是不行的了。
试问,一个忠心为国之人,见着同伴被杀,何以坐以待毙?
于是乎也,我骑上什伐赤,未告诉罗士信和刘弘基,遣三百轻骑,连夜离开浩州,直奔浍州。
谁料天助,竟在路上遇见了尉迟恭的队伍。
我躲在白雪皑皑间,埋首探查情况。
时机到,刹那,三百轻骑疾马俯冲。顿时,闻声一句“有敌埋伏”,尉迟恭挥动手下精锐,以万马奔腾之势,杀入阵地与三百轻骑决一死战。
我镇在后头,敌视远处的尉迟恭。
尉迟恭深知乃唐军所为,却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操纵。
我从背后取下马弩,又从胁下胡禄里拿出几支箭,缓慢地将箭衔入马弩中。扣下扳机,对准敌军几个。“喀”地发箭,弩箭激射,敌人肠穿肚烂。
尉迟恭看此弩箭,赶紧四下张望。
我躲在远处,他无法捕寻。
再衔箭于马弩,再发。
不到会儿子,敌军在毫无防备下,倒下了数十人。
尉迟恭怒得咆哮,“你他娘的!何方神圣在此捣乱,速速现身,与本将军激战一场!”
我沉下脸,重新衔箭。扣准扳机后,我调转什伐赤的脑袋,直直出现人前。
他见藏者是我,更有火气。“是你!”
我一手拉缰,一手用马弩对着他的左胸膛。“尉迟敬德!我说过,若我再见你,必会刃下你的头颅。”
他翘起唇边的笑,“凭你这毛丫头还想伤我分毫!”
我道:“我今日必须了结你!”眯眯眼,马弩之箭对去他的左胸发射。
寒光一愣,五箭外发。
他“驾”的挥鞭,驰马奔来。五箭直射他眼前,可片时就被他挥鞭打断。快速狂奔,势必取我项上人头。
我策马,丢开手中的缰绳。两手快速地将弩箭衔入马弩内,“喀”的声扣下扳机。瞄准他的胸膛,五箭又发。可是,什伐赤的一跳一动,颠簸着我的动作。
箭簇外偏,打向四处。
预备再从胡禄中取箭,不料,空空如也。
我心急道:“糟糕!”
尉迟恭飞驰而来,大笑道:“今日才是你的死期!”单鞭横扫,力道狠绝。
我侧身避开,打算撤马转头。霍然,我感到右肩一袭旋风疾驰。瞥眼飞掠,一支箭擦肩而过,划开了盔甲,扯裂了衣裳。鲜红的血液从皮肤内顺流而出,我坐定在什伐赤上,勾大双眸,一动不动。双眼木讷地寻找着,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
远远之地,二公子手挽巨弓,紧紧地瞅着我的神色土灰。
我启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凄然:“竟是他……”眼眸凸张如鬼,全身电流,达至五脏六腑,那么的火炽热敷。
额头上的汗水总比不过眼眶打转的泪水,我微眯眼,绝望地看住他。
恍然,我双眼翻白,从什伐赤的背上跌落。“砰”的一声倒地,天昏地暗。
尉迟恭震愕,目眦尽裂,全神贯注远处的人。
尔后,他意欲下马救起昏迷的我。
谁知,半路杀出的一抹身形健壮的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观望过去,霎时无语。
程咬金的眼神虽然不狠戾,却无情地手举马槊,横在尉迟恭的面前。
且后不久,殷开山、秦琼领兵拦截尉迟恭。
尉迟恭无可奈何,却又恼怒,只能制住下马的举动。提鞭待势,意思了然。
程咬金将昏迷在地的我抱起,依稀间我能感觉,一个蓄热的胸膛起伏着,坚实的心跳,却不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听着听着雷轰的心跳声,我的眼皮打架,眼睑一阖,已闭上眼睛昏厥。
镜中月,雾里花,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惊叫、惶然、恐惧、等待,我想睁开双眼,看看天地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