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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片刻,尉迟恭忽然道:“对了,你的伤好些了么?”
我顿然止住笑容,没有回答。
他恨我慢吞吞的,刹那火烧眉毛地骂道:“你爷爷的,我问你话呢!”之前还对我一丝拜服,一下烟消云散。
果然,我俩还是吵吵闹闹的好。
一怔一惊后,我凶神恶煞地瞪住他,“你爷爷的,偏不告诉你啊!”
他“哎呀”地吐气如火,“不说也罢,反正我也不稀罕跟你说对不住。”讨厌我的有模有样地模仿他说话。
我身子抖了抖,十指连心地激灵。“你说甚?对不住?”
他气在头上,当是别扭。怒哼道:“干你屁事啊!”
我拽着他的衣角,问道:“你方才似有话说?是跟当初我中箭的事有关么?”
这个胡人,肯定知道些甚!
他闪眼,略带心虚。
我喊道:“快说!”逼着他。
他碌碌眼眸,跳起粗榧的眉毛。支支吾吾,终是肯讲。“当日其实是我军的人朝你射出了冷箭,差点杀了你。还好……”说到后半,他不肯说下去。吼了吼,他被我刚才的叫吼惹起了愤怒。“若非秦王射出他的箭截断那支毒箭,你早就去找阎王爷呐!”
四肢犹如浸泡在冰水之中,冷得我透彻心扉。我怔忡地看向他,问道:“为何那支冷箭会险些杀了我?”即便中箭,我也不会到死的地步。
他喝一口气,“我军所造的箭,箭簇上都会涂抹毒汁,只要被射中,难逃一死。”
遽然,我想到了秦琼给我看的两支箭。一支是二公子射出的箭,一支是断开两半的箭簇涂有毒液的箭。
若尉迟恭说的是千真万确,那么,如若我被那一支毒箭射中,必死无疑。
我怔呵呵地瞅去尉迟恭背上的二公子,他睡得安稳。他的一箭截断了毒箭才能射伤我的右肩,虽是使我伤痛,但恰是救了我的命。
尉迟恭见我呆若木鸡,不禁用脚踢了踢我的小腿。
我清醒,睨他一眼。“都怪你啊!你早些说清楚,我便不用冤枉秦王了。”陡然地,我朝他大吼大叫。
怪天怪地怪胡人!
他一刹,脚步顿住。“臭丫头,你这是怨怪我呐?”满腔怒怨。
我“哼”的大声,勾脚踩他的膝盖。“把他放下来,不用你的假惺惺!”本是与他无关,我却找他发泄。毕竟,待二公子醒后,我就得负荆请罪了。
他也不想背着让自己负重,往后撤掉了双手。
沉眠的二公子毫无知觉地后仰,我倒吸冷气,赶忙伸手抱住他往下倒的腰身。由于太重,我几欲和他一同趴在地上。
我竭尽全力地将二公子拉起来,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上。从怀中快速抽出的暖玉佩,偷偷地塞去他的胸口内。我笑了,拦住他的腰,意欲离开。
尉迟恭唤住我,喝道:“你就这么回去啊?”
我扭过头,朝他吐舌。“你若不想受他人排挤的,就跟姑奶奶回去。”
乍听,他犟得如牛。抱臂侧身,嚷道:“滚!滚回去你们的营地!”口是心非。
我心中偷笑,表面平常。“也罢。”语毕,我拖着沉重的二公子离去。
星夜之后,二公子终于醒了。
睡过一觉的他,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一头牛都可以踹死。
尔后,他亲率精骑部队,出宋金刚的阵法后一举攻击。不知是否因为他昨日前往西城探查宋金刚的缘故,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打败宋金刚的主力。
宋金刚的奇阵中,共设十道防御。
一昼之内唐军突破宋金刚的八大防御,杀敌不计其数。
翌日,二公子与段志玄齐心协力,击破了宋金刚的第九道防御,杀敌三千。
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这好话,实在适合宋金刚。
第三日,唐军欲攻下宋金刚的最后一道防御时,得知敌军已是闻风丧胆,被唐军的威势吓得私下逃窜,士气全然崩溃。
宋金刚见溃不成军,遂遣百余骑兵逃往并州与刘武周会合。
刘武周干脆放弃并州,与宋金刚一齐奔去突厥求救。
并州和太原一同归还李唐手里,也了结了李渊一直以来的心愿。
刘、宋两人狼狈四窜,介休城内只余尉迟恭和寻相。他们收拢残兵,坚守介休。
今日,二公子便带着任城王李道宗、秦王府骠骑将军宇文士及和无赖之才罗士信前去劝降。
尉迟恭见二公子的诚意有加,深为感动,遂头一个出城投降。
寻相也知二公子具有领军之才,甘心臣服。是以,他以介休与永安两座城池作为“贡品”,正式降唐。
二公子欣慰至极,赐以曲宴,引尉迟恭为秦王府右一府统军,让他继续统领旧部八千人。
未几,二公子带领众将前往孤城张难堡。
当时,守将樊伯通和张德政对此难以置信,初识听刘武周的话,说他已经将唐军驱赶。不料,唐军还是赶至。
樊、张二人高兴得涕泗横流,活像两个小孩童。他们见着二公子,宛如见了大罗神仙,都把君臣之礼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二公子的身子还是很乏,毕竟几日几夜都不曾停歇。他眯着惺忪的眼,嘴角轻抿,看他们的“猴子表演”。
顷刻,罗士信命左右将领前去告诉樊、张二人,二公子虽睡过一觉,但始终没有进食。
他们当下如梦初醒,连忙请罪,并愿意伺候二公子沐浴更衣。
罗士信见二公子眼神空泛,便知他撑不下去了。故而,罗士信轻拍了一下特勒骠的屁股。
特勒骠不悦地喷了喷气,四蹄娓娓走动起来。
知道二公子回来了,我赶紧把做好的饭菜端过去他的营帐。
才撩起帘帐,只见有两人争先恐后地从我手中抢过饭菜。
我见两手空空,着恼至极。
正欲开骂,罗士信瞬间制住我的冲动。言道是降将樊伯通、张德政,我听后方肯遂他们去阿谀奉承。
不过,心头倒是有些不满。我本打算借此负荆请罪的,谁知被他们拍马屁去了。
转头,离开营帐。
回到自己的帐子内,霍然就收到了四公子的来信。
轻轻打开,见上有道“卿与二哥可还安好”。
简简单单,却使我舒心。
但一会儿子,我想起大公子的举动,迳自起疑。
为何他要这么做?
莫非是想邀功?
若是如此,他何必大费周章。
二公子足足睡了一日一夜方可醒来。趁他醒了,我赶紧跑去他的帐子探望。
段志玄两眼责备地看向我,轻喝道:“声音轻些,殿下刚醒。”
我瞅向二公子,他正在进食。见着我来,他用袖子拭了拭嘴角,眉色飞扬。“无妨。”
我烧红双颦,满目羞窘。走前几步,却还保持距离。“殿下还好么?”
他的酒涡隐约,“还好。”
听着他的话,我吞了吞口水,感觉舒松。
段志玄直截了当道:“你可是有事?”
须臾,我语塞当前。明明千言万语,可在二公子面前却一字说不出。
看了看段志玄,我结巴道:“我先、先出去,回头再、再来。”傻傻笑了笑,拔腿就跑。
半晌,我手里握着一束野花回来。
二公子饶有兴致地迎视我的眼波紧张,段志玄则蹙眉地观我举动。
我垂头,看着手中的野花,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烂漫丛中笑。心头一动,想道:“不晓得以爹的法子,能否让二公子原谅我?”
遥遥记得,爹曾对微时的我和得雪说过。每每娘亲恼了气了,爹都会出外头摘一束野花送给她,请求她的原谅。如此,娘亲都会笑得如花妍丽。
抬起眼,二公子一直望住我。
我脸皮火烧似的,忙的移开视线。
他道:“志玄,你先出去罢。”
段志玄眼珠一噜,果真明白了甚。他露齿笑道:“末将领命。”抱拳一揖,缓缓退出帐外。
二公子问道:“哪儿的野花如此绚烂?”
我“咿呀”的低呼了声,然才回答道:“外头正开着呢,遂就采来了。”心顿了顿,把自己贬低成“采花贼”,还望他能释怀一笑。
他竖起眉头,“是要作甚么?”
我咽着口水,心跳得很快。满目充血,只因脸皮积火。推出发颤的双手,把握在手心内的一束野花递到他面前。我紧闭双眼,高声呼道:“送给你!”
他的眼窝成笑,却看似冷淡平凉。“过来。”
我“嗯”的细声疑问,挣开左眼看去他。
让我过去,我该么?
把右眼也挣开,脚步不听使唤地挪去。三步、两步、一步,我站在榻前俯视着他的面容。
他舒下眉,伸出右手拍拍软榻,示意我坐下。
我移了移屁股,慢而慢之才坐在榻沿边。眼睛眈眈他,生怕他有一丝不快。
他好整以暇道:“你不是要送花给我么?”
我僵着脖子,扭过头看他。“是、是的。”
他倾身向前,眸子深深将我迷惑。
我鬼使神差般,目不转睛地瞅紧他。
他轻声道:“可是为了当日的话?”
我“嗯”了声,嘴唇不受控制地嚅动。“我那时真是够疯狂的,才会那样对你说话。是我冤枉了你,还无意说出那一句‘你想我死’的话,请你原谅我。”话音刚落,眼眶湿润。
他未语,静静地观测我的心思。
我道:“你不说话,是否真的恼我?若你是的,为何你还会……”猛的被口水哽咽,说不出。
他的面孔只与我相差毫厘远,趁机俯首,用额头避重就轻地撞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轻微低吟,撞醒了所有糊涂。
他干净的眼眸里,装载的都是我的影子。
彼此间的嘴唇很近,气息烫热地萦绕脸前。
我又惧又羞,几欲不可呼吸。可还是,无法转移他的视线。
他细柔地笑,梨涡绽开。“段傻子!”
我张大眼,以为听错。“你……”巍巍的,才吐出一个“你”字。
他与我,毫厘之隔。鼻子对鼻子,嘴唇对嘴唇,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