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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鲸骑-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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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补集》大明篇
《山川无主》(上):夜航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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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荒王
宦官曹安撑着一把伞在雨中奔走,紧张的喘气声虽被雨声淹没,但匆匆的步履一望即知是发生了大事。他怀里紧紧揣着皇帝的御旨,要在午时前赶回宗人府覆命,是以一步也不敢停歇。
宫阙内外,草木凋落,唯有宫门前的两行松树苍翠依旧,在凄风惨雨中摇曳。雨水如密集的钉子一般,凿落在宫门前的空地上,腾起久久不散的雾霭。
这一天,整个皇城都被笼罩在这淡青色的雾霭之中。宫城曲折如谜局,曹安穿越甬道之时,一不留神踩到了几块松动的石砖上。污黑的泥水从缝隙中猛地溅出,濡湿了袍角。曹安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要是在平常,他定会因为这恼人的泥浆而哭爹喊娘。然而,今天他已经没空理会这些小事。
刚才皇上发了一通脾气,盛怒之下,摔碎了心爱的琉璃盏和几个青瓷大花瓶。曹安莫名其妙地被卷入,白白挨了一顿骂,陪跪了半个时辰。
曹安心想,最好早早了却这桩破事儿,我也能松懈一会儿。
不过,他脑子里还有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毫无头绪,任凭他怎么想还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千万条雨丝之中,横着一条隐形的绳索。那是一根极其纤细的绳索,由千根蚕丝拧成,用药水浸泡五日之后已经接近透明,寻常人难以察觉。绳索被安置在巷口处,准确地将曹安绊倒在地。
在落地前一瞬间,曹安扔掉雨伞,下意识护住胸膛,生怕怀中之物被泥水弄湿。他正想大声呼救,嘴巴也被立即堵上,用来堵住嘴巴的布团子隐隐有股难以名状的酸臭味……然后脑袋上被猛地敲了一下,他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曹安醒来时,嘴中的布团子已经被拿走,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檀香气味。他的四肢被牢牢捆缚,勉强可以站起来,不巧又一头撞在香案上,立即落到地面,像一个被裹好的粽子般在地上滚了两圈。
香案,蒲团,木鱼,金尊佛像……破了洞的幡幢在风雨中呼啦作响。这里似乎是个人迹罕至的小佛堂。
门槛外是一个荒凉庭院,残叶遍地,几棵树木光秃秃的,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看着砖墙瓦片的样式,应该还是在皇宫里。
绑架曹安的是三个黑衣人,其中两人蒙面,一人头戴皂纱笠,故意遮住面目,但仍然掩盖不住少年模样。那个戴着皂纱笠的黑衣少年正将几支香插入一个锈迹斑斑的香炉中,见曹安醒来,便向他问话。黑衣少年嗓音未脱稚气,却带着几分威慑之意:“曹安,听说前几日你奉命去兖州调查鲁王的死因了?”
“是……”曹安战战兢兢地回答,心想这该死的事情居然还没有结束。
那人话锋一转,忽然指着院子里的几棵树,谈心似的对曹安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院子里那几棵树到底是什么树,春天开什么花,秋天结什么果?”
曹安点点头,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使劲儿摇摇头。
黑衣少年摸了摸曹安的头,继续说:“我要问你几句话,你一五一十地回答我。若有半句虚言,我就把你剁碎,跟那些枯枝败叶和在一起作肥料,看看来年会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
曹安在宫中是个出了名的胆小怕事的主儿,哪儿受得了这番惊吓。更何况,此人敢公然在宫墙内绑架宦官,拦截御旨,想必是个有来头的家伙。
曹安不等那人问话,立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来:“鲁王是因为长期服食金丹,毒发身亡的。其实早几个月,鲁王殿下就因为毒性攻身而瞎了眼,终日里衣冠不整,站在宫城上胡言乱语,大骂天子……兖州城里到处都有传言说……”
“说什么?”
“说……说……鲁王被妖魔附身,早已经疯了。就算活着,也是白白浪费王位,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大逆……”
“我看你才是胡说!”不等曹安说完,那个戴着斗笠的少年怒火中烧,被黑帷遮住的肩膀微微颤抖。
曹安只得慌忙说:“小的只是将听来的话复述一下,不敢添一个字啊!”
那黑衣少年接着问道:“皇爷……皇上给鲁王赐了什么谥号?”
曹安马上回答:“荒王……皇上他赐了荒王的谥号。”
荒?“外内从乱曰荒,好乐怠政曰荒,昏乱纪度曰荒,狎侮五常曰荒……”少年搜肠刮肚,想要从以往读过的书卷里寻找答案。无论怎么解释,“荒”这个字显然和好事不沾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十叔到底是犯了何种罪过,居然会被冠以“荒”字谥号。
看到少年沉默不语,曹安慌张地解释:“御旨还在我怀里,您若信不过我,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不过可千万别给弄湿弄皱了,小的还得去宗人府覆命呢。若是这纸给弄坏了,我这小命也就……”
黑衣少年不等曹安啰唆完,已经从他怀中掏出御旨,上面赫然写着个“荒”字。
黑衣少年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拿衣袖擦拭几下,然后在曹安面前摆弄着,明晃晃的白光刺得他眼睛难受。黑衣少年继续问道:“听说,你跟随右公公去兖州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的只是个随从,只知道右公公奉皇上的秘旨,杀了三十个鲁王府的方士道人。”
“除此之外呢?”
“惩处了一些侍主不力的宦官。”
“那么皇上为何不允许宫中谈论鲁王?”
“皇上那是真龙天子,必然有自己的主张,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哪敢暗自揣测龙意。”才说完这句话,曹安又凑到少年跟前,低声说道:“不过啊,小的也满肚子疑问,这鲁王啊……除了有谋逆之心,还能有什么能让万岁如此震怒。”
少年猛地站起来踹了他几脚,恶狠狠地说道:“绝不可能!你再给我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
曹安一边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多这句嘴,一边搜肠刮肚地想还有什么能喂饱这位惹不起的神秘人。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可怕的事情,全身开始哆嗦。
“我想起来了!右公公从兖州带回的东西里,有一个木匣子,不教小的们打开。呈给皇上的时候,里面装着两个圆溜溜的球,颜色特别鲜亮,跟玛瑙似的。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东西好像是……”
“是什么?”
曹安带着哭腔说道:“是……眼珠子!”
见那少年被吓了一跳,曹安竟然有些得意。他接着说:“那东西和辰砂、金丹什么的放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是药材。皇上就是看了那东西才龙威大怒,一把将匣子推翻到地上,两个圆溜溜的球就一直滚啊滚。皇上让小的们都跪在一边不许抬头睁眼,只听到皇上一直破口大骂,摔碎了琉璃盏和好几个大花瓶。”
少年听到这番话,满腹狐疑:“你真的确定那东西是眼珠子?”
“我跪着的时候,不小心睁了一下眼,碎瓷片里有一摊黏糊糊的东西。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了,皇上扔琉璃盏和花瓶,其实是要将那眼珠子砸碎啊!”
那少年顺着曹安的描述,回想了一下皇上和两个眼珠子搏斗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太不真实。
曹安跪倒在地,也不管四肢被捆成粽子,只是一个劲儿地拿着额头撞地,嘴里说着:“小的知道的事儿都告诉您了,在这皇城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曹安恨不能做个瞎子聋子,小的连皇上的秘旨都跟您交代清楚了,您就放我一条活路吧!”
“据你们的调查,鲁王临死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谁。”少年的声音冰冷。
“那……那就是些皇亲间的私事啊,我一个小太监能记住什么……别!别,我再想想,对了,他倒是嘟囔不要让当今的皇长孙变成什么人来着!”曹安咬着牙,连珠炮似的哭喊。
“皇长孙?他……能变成什么?”少年突然愣住了。
“这谁能听得清啊,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命定的天子能有什么好嘱咐的……”
曹安连连磕着头,脑门上已经渗出鲜血,想必也问不出什么话了,便吩咐随从将他送回原处。
曹安被解了五花大绑,从湿漉漉的地上爬将起来,拍了拍满身泥污,又摸了摸额头的血疤,心里惨叫连连:“死了个稀里糊涂的藩王,我这遭的是什么罪啊!”
皇城上方的灰色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雨下得更急了。佛堂晦暗如夜,长明灯在冷风中明灭不定,流下一行行烛泪。
遣走了随从和人质,黑衣少年终于有了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他轻轻摘下皂纱笠,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仿佛刚才的虚张声势花了他极大的体力;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平日里清澈的瞳孔中此时布满血丝,像是被鲜血染红的湖泊,刚刚经历一场杀戮。
这是洪武二十二年的冬天,鲁王在封地兖州去世,他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个死去的亲王,享年二十岁。
鲁王的死,就像是宫城上空那道迅疾的闪电,曾经引起过片刻的震动,之后便成为一个秘而不宣的禁忌。祖皇爷为鲁王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来悼念这个早逝的皇子,除此之外,却不允许宫中有人谈论关于鲁王一个字。
与其说十叔是死了,不如说他是消失了——在那冰冷入骨的雾霭中,少年建文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二、围猎
祖母孝慈皇后去世之时,建文还是个黄口垂髫的小孩子,并不明白生死为何物。记忆中,那次葬礼似乎持续了很久,满目缟素,哀声如潮。
建文被裹进罩子般的孝服中,在人群中跪了很久。粗糙的麻布戳到毛茸茸的脸颊上,刺得他皮肤发痒,忍不住用手去挠。就在此时,建文忽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原来挠痒是件这么有趣的事情,越挠越痒,越痒越舒坦。他从脸上挠到了胳膊上,又从胳膊挠到脖子上……正当建文努力要将柔软的小手伸入后背之时,父亲狠狠一巴掌打到他脸上。黄豆大小的泪珠一粒粒滚落,年幼的建文憋红了脸,哭出声来。
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葬礼上的哭声总是无伤大雅,甚至可以增添悲恸的气氛。建文哭天号地,周围的人们纷纷向他投来赞叹的目光。
十多年后,当宫人们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常常掩面而泣,无不动容地说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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