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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一笑:“怎么会。梦沄能答应,我和哥哥们的心事也就了了。”
花荣见此,笑对林冲道:“林大哥,厉害啊。先拿公明哥哥压住了我,害我推却不得。却又拿我胁住了沄儿。真是,也值得。”
是哦,她貌似真被算计了呢。看着二人阴恻恻的脸,林冲忙撇清:“这需不干我事,我也是遵了军师哥哥的将令。弱无事,林冲先告辞了。”言罢,竟飞快得出去了。
腹黑,极品腹黑。她原来哪只眼睛看出他冷酷了嘛,分明就是一有心计的货。梦沄腹诽。花荣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浅吻了她的唇:“不要看了。”梦沄脸上一红:“你干什么”花荣一笑,极尽妖娆:“你不是要演落神吗,我们先预演一下巫山神女,好不好?”不及梦沄反应过来,花荣早一把扯下帘栊,反手扣住她的腰……
春光正好,一室花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风清云淡,花韵草茵。
水泊之岸,高台精致,帅旗烈烈。上万军士团团如雁翅般排练于主将台两边,个个红衣暗甲,气势恢宏。正中帅旗下的台上,主位放着一王驾座椅,上搭着一块虎皮,座上之人正是晁盖。其左右两侧,一色搭着银狐皮的梨花木交椅。天王左手下依次是:宋江,花荣,秦明等十九员大将,右手边序次为: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二十头领。场面宏大,甚是庄严。
先是剑舞,兵阵,次序歌舞。水泊一时笙歌袅袅,好不热闹。
梦沄和月漓在后台,忙得不行。今天她们可是主角,重头戏,要重视。
等了许久,临时“主持”矮脚虎王英才一抖小红掛,眯眼一笑,声音颇高:“来来来,下一个,洛神赋。”
丝竹,管弦,喧闹声齐停,场面骤然安静,唯有风动。
许久,一声古筝起,水色广绫哗地在水面铺开。月漓一身青衣,坐于水边,芊芊十指轻轻拨弄手中琴弦,声韵悠扬,清心悠然。
未及众人赞斯好琴,广绫之上素纱一扬,只见一女子踏空而来,轻盈若水上仙子,一袭纯白纱裙,素雅出尘。云袖淡扫,发飞如舞,女子容颜胜雪,一时间让人忘却了身在何方,疑此地,非人间。
足尖踏空,女子若御风般,舒广袖,轻起舞。同时,月漓琴声一扬,清新甜美的声音传遍四方:
“仲夏之雪,云上之光。簌簌零落,积于北窗。中夜思君,辗转彷徨,涕落如雨,湿我裙裳。
如彼天阕,峨峨千年。如彼清水,缱绻缠绵。山穷水尽,地老天荒。唯君与我,永隔一方。
蹇裳涉江,道阻且广。脉脉不语,凝露为霜。长路迢迢,沧浪滔滔,吾生吾爱,永葬云荒。”
旋律优美,声音凄清,而白衣女子凌风而舞,雪袖如云,青丝飞扬,那舞是那样的凄美优雅,仿佛星光下的落樱,伤感,却美丽。
一片沉寂之中,琴音之间,一曲萧声忽起。不同的婉转悠扬,与琴声相辅相成,更别添一番风韵。广绫的另一端,少年墨发半束,倾城的容颜几乎夺了那一方天地的颜色,环佩如水,衣襟如月。素手执一支玉笛,浅贴于唇,那一袭白衣在一片水天之中飞扬,默然而来的清婉之韵,风华无双,令人沉沦。
月漓的声音一转,音若鸣环: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fǎng fú)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露)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白衣女子轻踏广绫,时舞时旋,只见得那素白绫纱收放自如,如雪如云,端地是婀娜妖姿,出尘仙态。扬轻袿(guī)之猗靡(yī 迷)兮,翳(yì)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而远方少年衣袂踏月,墨发拂风,顾盼之间绝世风华,萧声清婉。二人在一起,若动若静,一幅仙台之景。
萧声突然一转,琴音也随之哀厉起来。女子凌空而起,踏风而舞,无数素白色广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环绕在她的身边,如一朵莲花盛放。洛灵感焉,辗转彷徨,广绫之中女子若隐若现,其态凄惶。少年相隔甚远,欲近不得,那些广绫阻塞天路,唯有萧声越发凄厉,延绵不绝,如泣如诉。
盈盈一水间,她宛若天空最遥远的星星于他,他们中间隔着无数代的传说,今生今世也无法越过。
何其,悲哀。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久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少年白衣飞扬,眉目如画。星眸一点,世世痴恋。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此时此刻,佳人在彼,凤舞九天,君子如玉,温润四方。素白飞扬,乐音流转,无形之中将那份爱恋与凄凉渲染于天地之间,把那传递时空的悲伤和难过,婉转于每个人的心间,最终汇聚成沉默的长河,变成此时的沉静。
宋江眉间微殇,目光中有凄然,有怀恋,有伤神,又有祝福。他真心喜欢这个弟妹,他希望他们好。
林冲暗黑的眸中泪光闪烁,他想沫漓,他同时又莫名地想远处的白衣女子。那紧紧握成拳的手,指节青白。他怎么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知道,她非沫漓,她是他好兄弟的妻。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是如此正直凄然,他又怎能……还有沫漓呢,他对得起她么
孤灯不眠思欲绝,帘卷望月空长叹。
如果,他不是如此思念,如果,他不曾遇见她,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又怎么知道,这一错,他直错了一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他都不曾言过一字,他都没问出那想了千遍万遍的话,如果没有他,她会不会爱他?
他爱她,但不想伤害她。于是这一等,就等了一辈子,等到那些执念,变成了一场再也说不出口的爱恋。
广绫一闪,余音落下。那两道人影在白绫间飞退,消逝不见,宛若一场虚幻。
一片沉寂。
月漓才起身时,三军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喝彩之声。主位之上,晁盖更是激动得起身抚掌,宋江道好,吴用羽扇纶巾,笑而不语。气氛,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月漓心下欢喜,回身便要离去。秦明站得远远的,冲她一笑,尽是赞赏与关切。月漓面上发烧,心里却好幸福,她和哥哥,经历了那么多,总算安定了下来,真好。
只是,她没有看见,翛然立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曾经年少轻狂的眸子里,竟沉淀了几分疼惜,几分无奈。他身上的月白长衫随风飞扬,早已不复昔日的张狂与傲气,尽管依旧阳光恣意,却多了一份从容。
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可是不管怎样,他都愿意这般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哪怕这一切她从未知晓,他也心甘情愿。他不恨那个秦将军,他只希望他可以给她幸福,把他给不了的东西,给予她。
他,只愿为她阻挡一川风雨。
莲花开处渔歌晚,梅子青雨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凝露为霜
一袭白衫在风中飞扬,和着落雪片片,凄婉美丽。女子纤白如玉的手指轻挑残花,倾城的容颜映在一片如雪如云中,一时间竟分不清何花何人。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梦沄默念着这几句诗,心中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她知道,现在的一切,已沿着预定好的轨迹纷至沓来,终有日,会走到尽头。她曾经以为,她的到来或许可以改变一切,可终究没有。似乎连她的出现,亦是定数。曾几何时,她多么羡慕那崔氏,又如何会料到,她,便是崔氏。
原来,这只是一个还未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她所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悲惨,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时光一寸寸消逝,直到一切无法挽回,直到湘江水逝,西江月沉。
“沄夫人。”声沉若水,儒雅清然。一人踏花而来,一领青绿长衫,腰束黑绦,羽扇纶巾。三千青丝高挽,眉如墨画,目若清潭,面前的人清冷而优雅,看容貌恰是极好,风雅无双,流风回雪。
梦沄一惊,忙俯身施礼:“军师。”
自从那日一舞,山上的人她认了不少,梁山众将也大多认识了她。吴用微还礼,平静儒雅:“何必多礼。在下来此,本欲寻花知寨,不知……”梦沄忙笑:“他方才和林大哥下山去了。军师哥哥,可有什么要事?”
吴用淡然一笑,眸中无波无澜:“并无什么要事,只是公明哥哥今日下山去寻宋太公,晁天王怕有意外,欲今晚带人去看看。”
他又要走啊。梦沄心中掠过一丝怅然,旋即一念闪过,忍不住道:“梦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吴用惊讶于这个女子身上不同寻常的刚毅与沉稳之气,她的笑温和中自信从容,绝非一般女子的柔媚,当下收笑:“弟妹何事,但说无妨。”
梦沄定了定神,声音极轻:“军师哥哥,是否更倾向公明,是否,不欲辅佐晁天王?”没错,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她不相信宋大哥会联合吴用架空晁天王。且,他们是否真心对待花荣哥哥,她不希望,他被人利用。
吴用轻摇纸扇,如同深涧般让人看不出喜怒的眸微微弯了起来,笑得飘渺:“夫人,何出此言?”梦沄毫不气祛地笑望:“是,还是不是。”
吴用幽深的眸审视着她,半晌才说:“是。”
“为什么?”梦沄心一沉。吴用自然窥得了她的失落,收起了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因为,天王他不合适。我承认,他豪爽,有气魄,重义气,是个很正直的人。可惜,他太过大意,不顾结果盲目直率。当然,这可以是不拘小节,对于平常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梁山来说,这可能是致命的缺陷。且,天王他并不悲悯,一时兴起,可能牵连无辜。公明哥哥则不然。他有天王的侠义,但他更冷静,垂怜天下。虽然公明哥哥武功不算好,但他能笼住兄弟们的心,他可以让梁山有一个立足之地。所谓仁义,有仁才有义。夫人明白吗”
吴用的眸中有一份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