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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意味着什么,自己的稳定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他知道,河州重机不但在河海省、乃至河州市所处的地位,在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心目中也是分量不一般,可现在要调查河州重机的问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压力之大可以想象,而且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的顾虑就更是不能小觑了。齐天翔很明白这些,也明白自己的态度对士气的激励作用。刚才的表态尽管不完全是做戏,但也有做戏的成分。如此的变通,齐天翔唯一的解释,也许只能从无奈说起,绝对没有权谋或利用的成分,这点齐天翔是自信的,毕竟他还是相信自己没有堕落到如此庸俗的地步。
但对于刘劲风就不一样了,他需要说明情况,起码需要说明发生了什么,以及电话里对事件“不简单”的依据,这需要刘劲风来解释。
刘劲风似乎也明白齐天翔的意思,更明白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因此当齐天翔将自己拉到一边时,就想好了怎么说和说什么。“上午我们分两组进驻到财务中心和销售中心以后,首先是将周盛利和魏勤生进行了控制,宣布了对其双视的决定,并交由协助咱们办案的省公安厅人员带离了现场,按照咱们拟订好的计划分别隔离监管。随后咱们的人与审计厅姚厅长的人进行了分工,咱们将近期的财务往来账册和销售台账进行封存,并装入了两个专用密码箱中,也与他们的相关人员进行了交接记录。做完这一切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咱们的人带着箱子准备离开,可走到大厅时,看到外边有人员聚集,后来了解是河州重机下属车辆分厂的职工,为住房和拆迁的事到集团上访,可也只是站在办公楼前的广场上,并没有堵塞住大门,来来往往的人员依然正常地进出,可当小李他们抬着箱子走出大门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十几个人,抢夺箱子,而且抢走后很熟练地打开了箱子,浇上汽油之类的东西就开始点火,两个箱子都着了火,我走在后面看到这种情况后就急忙抢,可也只是抢出了一个箱子,而且也被火烧的很厉害。”
“抢夺箱子的人是不是上访职工中的人?你能确定吗?”齐天翔听到这里,脸色立时严峻了起来。刘劲风的话引起了他的思考和担心,如果这些人只是为了抢夺箱子,那就真是不简单了。
“可以肯定不是上访职工中的人,尽管是从职工人群中冲出来的,可从穿着和形态,不像是上访职工。”刘劲风仔细地想着,回忆着,语气很肯定,“因为抢夺之后,尤其是箱子着火以后,职工人群中还跑出了几个人,在帮我们灭火和抢资料,应该不是一起的。”刘劲风说着又补充道:“但抢夺却是有目的和有预谋的,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
齐天翔听着刘劲风的讲述,不由将目光转向玻璃幕墙外的办公楼前,聚集的职工井然有序地站着,拉起的横幅表达着他们的诉求。没有喧哗,也没有过激的举动,似乎有着严密的组织和约定,也似乎不是为了箱子而来,因为目的达到了却并没有离去,也表明了这一点。
看着想着,齐天翔坚定着自己和刘劲风的判断,这些上访的职工,与抢夺箱子的人员,不是一起的,有的只是巧合,或者说掩护。“应该有监控,可以拍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齐天翔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说,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刘劲风。
“蹊跷就在这里。”刘劲风接过齐天翔的话说着,看齐天翔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就不满地说:“刚才出事后,总经办的唐主任过来,我们一起到了办公楼的监控室,可偏偏对着大楼进出口内外的两个监控探头都坏了,什么也没有拍下。这就是我刚才说不简单的另一个原因。”
“都坏了?这么巧?”齐天翔不解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疑问,射向刘劲风,似乎从他方正的脸上能够找到答案。同时脑子里在急速地判断,应该这样的行为是临时做出的,与先前带走的周、魏二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起码他们二人还不应该知道,那么这样的行为就是为了保护这楼里的某个人所进行的,说不定这个人正在这栋豪华考究的大楼里的某个房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毁掉了账册尽管可能对案件的进展助益不大,但却能大大延缓案件的进程,为可能有的变故赢得有效的时间,而时间也许能左右一切。看来封锁周、魏二人与外界的信息通道,也许是弥补这一切的唯一补救办法。当然还可以采取倒查或有目的的调查,还可以通过银行系统查往来款项,可这都需要重新印证,也都需要大量的工作,还有时间。想到这里,齐天翔不免深深地自责起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对案件的严峻性和困难程度估计不足,特别是防范工作还有疏漏,不然不会造成这么被动的局面。在自责的同时,也对继续调查下去有了更强烈的决心,他觉得这就是较量,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预示着一切才刚刚开始。
“各位领导,别在大厅里站着了,还是请到会议室去休息一下吧!”一直站在旁边密切关注着齐天翔和刘劲风谈话的唐主任,看到他们不再说话,赶紧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着。
齐天翔看着唐主任谄媚的笑容,突然觉得有种腻腻的感觉,也许是由姓产生的联想,也许是上午到现在不快的心情。于是轻轻地摆摆手,目光巡视着办公楼阔大的厅堂,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这个大厅的吊灯真不错。”
“是失误,是失误,田总对此已经在集团党委会上主动作了检讨,而且还严厉处罚了基建公司的负责人。”齐天翔看似漫不经心地话语,立时使唐主任堆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赶忙解释着,可看到齐天翔目光中的愠怒和不满时,很快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轻描淡写让齐天翔不快了,赶忙补充道:“应该是奢靡,是过度铺张浪费。”
齐天翔不再理会唐主任的解释,调转目光投向了别处。从唐主任的解说和解释,就可以看出这个企业家长意志的严重,以及大家粉饰太平的心态。就像刚才自己话中提到的吊灯,这不仅不是失误,更不仅仅是奢靡,而是一场花钱游戏的注脚,或者说是中饱私囊的一种掩饰。在某些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心目中,企业是国家的,更是自己的,既然是国家的,自己的一切享受就都应该由国家,也就是企业承担,因为企业赚再多的钱,或者赔再多的钱,都是国家的,都是企业的,与自己关系不大,而不像是民营老总,挣得都是自己的,这种心理失衡导致的后果,或者失去进取的动力,或者不把企业和国家的利益放在心上,一切以自己的喜好和愿望出发,甚至为此得到自己不该拿的利益。这就是企业的现状,也是困扰企业,特别是国有大型企业集团进步和发展的痼疾。从四楼天花板直接垂下的水晶吊灯,不但很好地利用了大厅一侧透空的空间,与外部的玻璃幕墙浑然一体的组合在了一起,营造出来辉煌亮丽的灯光效果,而且自身也在展示着光洁纯净的特质,的确给大楼和整个大厅增色不少,但为了这增色,花费了五千多万的真金白银,这增色也过于奢靡了些,而且大楼和吊灯一亮相,立时就被敏感的新闻媒体扑捉到了炒作点,并经媒体和互联网发酵,很快风靡全国,以至于国资委不得不被动地表态,对企业的奢靡和铺张浪费通报批评。但却对网民质疑的吊灯造价没有回应,是不好回应,还是不便回应,就只有相关人员心知肚明了。
从吊灯想到了三十六楼上的空中花园,以及豪华高档的总经理办公室的内外布置,一个人的办公场所占据一层楼,而且一大半都是绿植密布的花园,这种糜烂和奢靡的工作环境,也是引起齐天翔反感和愤怒的一个导火索。
也许是随意,也许是故作好奇,齐天翔再次从楼外收回目光,对站在身前的唐主任说:“外边的人不是你们集团的职工吗?看他们来了很久了,似乎并没有相关的人员去了解他们的要求,解决他们的问题。”
“是这样,我了解的情况是,他们是集团下属车辆分厂的,主要是小区改造和环境问题,这件事由集团建设公司具体负责,已经通知了建设公司的人,可能人还没有到。”唐主任赶忙解释说,“集团事务很多,很忙,有时候也难免会有遗漏或照顾不到的地方。”
“奥,你们集团公司就是这样对待职工的诉求的?就是这样调动职工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的?”齐天翔冷冷地反问着唐主任,眼中严厉的神情似乎在集聚着怒火,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就不怕他们到市委、市政府,到省委、省政府表达诉求吗?”
“这,这,这我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了。”唐主任有些结巴地说,这确实是他所难以回答的,更是难以决定的。不但是事情的决定权,就是自己的职位和工作,也不是自己能决定和左右的。在河州重机,干什么,怎么干,都是领导说了算,以前是范总,现在是田总,他能做的就是执行,不问为什么,也不问怎么办,这就是要求,也是保住位置的必须。
当齐天翔看到闫勇魁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时,对着刘劲风轻松地笑着说:“你的老战友来了。”他知道闫勇会出现在这里,也知道刘劲风通知他的同时,也会及时通知闫勇。除了老战友这层关系,都是深改小组成员是另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省纪委联系公检法系统的职责就由四室,也就是刘劲风负责。因此,匆匆赶到河州重机了解情况后,齐天翔并不急于离开,事情还有很多蹊跷之处需要落实是一个原因,可更重要的是要看看下来会怎么样,他需要等待,当然等待也让他沉重的心绪变得轻松。
“正想你呢,你就来了。”齐天翔走前几步笑着伸出手去,想客套地与闫勇握手,被闫勇不客气地笑着击打了一下,齐天翔觉得这就够了,完美地表达了他的意图,也将这种亲昵准确无误地传递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