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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直一言不发的宁乔厉声阻止。
“为什么不行?大帅……信不过我?”宁策反问,但语气明显矮了下来。
“你这是冒险,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你是将军,不是赌徒!”宁乔瞪着宁策的眼睛,就像要迸出火来。
“大帅,您打了一辈子仗,从未如此窝囊过,那个德何钦是什么货色您还不知道吗?二十年前他就是您的手下败将,这不您对我说的吗?怎么老了反而胆小起来?”宁策激动地反问道,说罢,他一掀帐帘走了出去。
良久,流苏乱颤。
“你……”宁乔被驳的一时语塞,激动的浑身颤抖——不知是气愤,抑或羞愧?
“大帅!”云靖惊得张大眼睛,看着宁乔捂着心口,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涣散地看着二人。
“没事……”宁乔虚弱的摆摆手,望着帐顶,“我真的老了吗?”
“要不要把宁将军追回来?”
“罢了,任他去吧!宁策我知道,你若是拦着他,他不会说什么,但总不会罢休的。受受挫他就醒了。”
*
与此同时,洛阳,慕家庄园。
“老爷……”云氏急切地看着慕彻,“霁儿的伤还没好,他去哪里了?”
“他去哪里?”慕彻抬眼看看妻子,“我怎么知道……”
“老爷!”
“哎呀夫人,慕霁好歹已经十八岁了,我慕家的男子哪有那么不堪——会死在外面?”慕彻鼻子哼哼两声,“夫人你也该歇歇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别瞎操心了!”
“可是外面这么乱,敏家……敏家已经动起来了……”云氏满脸张皇。
“敏家?敏家如今没了‘百凰草’,还想凭什么独步中原武林?”慕彻淡淡地笑了笑。
——天微亮时,城门下隐隐约约地有两个人影。
“慕霁,你真的要走么?”云佩忽然冲过来拉住慕霁手中的缰绳。
“嗯。”慕霁应了一声,望向天边却没回头。
“那……这个你拿着。”云佩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锦红的盒子,“打开看看。”
打开盒子的刹那,艳丽的紫光从盒中射出。
“无影剑!”慕霁惊叹而又激动,他深知无影剑是举世无双的好剑,可夺人性命于无形,可他又何尝不知无影剑乃慕云家家传之物——其实这也是皇上几次要杀吴王的原因:先帝临崩时,传位于长子,却深知长子为人狠毒,便留给次子一柄尚方宝剑,必要时可弑兄自立。
而这无影剑又有自身的故事——它以来无影去无踪,可取人性命于无形而名盛江湖,至于它的由来,说来也巧,还有一段爱情故事为背景——千年之前,苍龙拔下颈后的逆鳞,给恋人打了这么一柄剑作为信物,约定来世再作人间伴侣,然后二人双双横剑自刎。后来,无影剑被云氏的先人发现,便作为权利的象征而流传下来。到了云正皓手里,他却把无影剑作为陪嫁给了女儿。这个故事云氏人尽皆知,只是云佩没有对慕霁提起罢了。再说那把夺魂刀,相传铸于契丹,但契丹人自古以来便不服王化,各部族各自称王,文化极不统一,宝刀的出处乃至现在何方都无人知晓,只是作为一个传说与无影剑齐名于江湖。
“这……”慕霁看了一眼无影剑,不舍地合上了盖子。紫色的光华瞬间被敛入盒中。
“你既然要去前线,自然还是它用着顺手。”云佩坚持,那神色中,依稀是一抹温柔。
慕霁看着,愣了片刻方道:“那我便拿着了。我这把佩剑,跟了我二十年了,你且替我保管吧!”慕霁拿过无影剑,仔仔细细地系在了腰间:“郡主的好意慕霁心领了。”
“云佩,我要去潼关,你回家吧。”慕霁上马走了几步发现云佩仍跟在身后。
“不,我要跟你走。”
“你出来告诉家里人了吗?舅舅他知道吗?”
“这……不管他们了,跟着你……省的……”
“省的什么!你这个傻丫头,半吊子的功夫,郡主你千金贵体,我带着你还不够累赘!”慕霁忽然扯着嗓子朝着云佩喊了一通,却感到莫名的心痛。
“是么……我是累赘?好,我是累赘,我走!”云佩涨红了眼眶,翻身上马,她动了动嘴,喃喃道,“表兄……”
“郡主何事?”慕霁勒住缰绳,回过头。
“表兄……你不能叫我一声表妹么……”云佩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银色的骏马长嘶一声,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傻丫头……我不想带你去送死啊……”慕霁嘟囔了一句,低下头却发现无影剑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腰际。
“铮——”的一声,刹那绚丽的紫光笼罩了天地。
☆、死生契阔
北城门下,五千骑兵集好队,分成了两拨,一拨一百人由宁策统帅,剩下的由冷善成统帅。在冷善成的队伍里,有一支小分队,队领正是新的参军凌子雍。
两个统帅相视一笑,心里都如明镜一般。宁策和冷善成经常联手,彼此的套路都再熟悉不过,无需再交代什么,只等着那最后的一声令下。
“儿郎们,出发啦!”宁策高声喊道,随着话音落下,城门缓缓打开。
德何钦的队伍驻扎在前方不远的小树林中。这个时辰正是午饭时候,战场上空空旷旷,秋风习习,颇有一丝凄凉。
走了一阵子,出现了一个岔路。宁策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左边的路是条小径——正是云靖口中奇袭的小径。右边的是条大道,直达敌军老巢。冷善成带大部队佯攻,引开敌人主力,宁策率小队深入敌寨。擒贼先擒王,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全军覆没。宁策总是喜欢挑战未知的敌人,早已把生死置之了度外。
作为主将本不应该,可是宁策好冲锋于阵前,宁乔也曾教训,“夫主将,三军之所系命也。主将不宜轻脱,自敌小寇,令国内上下危惧。”怎奈宁策一笑而过,依旧我行我素。
两位将领就此别过后分别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路的前方隐藏着什么,胜利?抑或死亡?
宁策带着士兵们在林中小径迅速地穿梭,一百人在林间行进,竟没有一丝声响。不知走了多久,宁策忽然下令叫停。
透过树林的间隙,隐约看见了一片帐篷。每个帐篷的门口都有士兵守卫,每个帐篷都是一样的白色,看不出哪个里面住着首领。
忽然,驻地骚动起来。宁策向右边望去,一队人马像一把剑一样,笔直地插入了敌军的营寨。领头的将领无比勇猛,他手中高擎着一柄马刀,无畏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敌人组队的速度奇快,整齐有序地在营中排开了阵势。冷善成并不是当真要打,只是做做样子,蜻蜓点水一般,点过即走。敌方士兵的脑袋像秋后待收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地被砍了下来。
只听冷善成狂妄地笑着,大喝一声“走!”调马而去。而他手上,隐约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赤龙骑兵就像一条赤色的巨龙,一摆尾,退出了敌寨。
敌人自是不罢休,紧跟着追了出去。
时机正好,宁策搓搓手,握紧了阔刀,伏在马背上,轻轻地喊了一声:“该我们了!”
敌寨大部已经跟着冷善成去了,营里空空如也,宁策带着十几个人轻巧地潜入了敌寨腹地。
“站住!”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宁策回头望去,只见是个敌军将领模样的人直直地看着自己。看不出多大年纪,但脸上有棱有角,没有一点褶子。
宁策冷冷地笑了一下,从帐篷旁取下一只火把,率先点着了跟前的帐篷。
“你不要妄动,我们寨里人比你多,乖乖缴械投降,我保证首领饶你不死!”那人说的竟是汉话,他看着宁策,并不管那着火的帐篷,看都不看一眼。
“好狂的口气,你也不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宁策“嘿嘿”一笑,一张俊脸转瞬充满了杀气。
敌军将领愣了一下,眼前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将军一级的,孤身闯敌阵,却不见一丝畏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况又是这么年轻。
“你是什么人!”那将领举着刀指了一下宁策。
“你们首领在哪?你去叫他出来,就说宁策要他项上人头!”
“宁策?将门虎子啊!”将领笑了一下,“口气倒不小!实话告诉你,首领不在!不过你今日来了,想站着出去,就得过了我这关!都出来吧!”
闻声,四下立刻顿出了一圈士兵。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身在战场,一切血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十几号人被围在中央,宁策站在最里面。他略估了一下人数,至多不过二百,十几人对百十号人,外面潜着的,应该没必要叫了。这么想着,宁策抽出了阔刀。
那柄青色的阔刀在日光下闪耀着骇人的寒光,刀柄上突起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狮头,张着血盆大口,却被宁策紧紧地握在手中。其寓意,不言自明。
看到将领如此自信,身边的亲兵也配合着拔出了佩刀,个个目露凶光,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上!”敌将一声令下,士兵们应声冲杀了过来。
十几号人和靠近过来的敌兵纠缠在了一起,但他们紧紧地团成一团,宛若一个整体,敌兵根本近不了身。
不多时,脚下已经尸首成堆,血流成河,宁策抹抹脸上的血,一刀砍下了一个人头。看着那个睁着眼睛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到一旁,宁策怔了一下。他八岁便随父从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对此已经冷漠了。然而此刻,望着那对眼睛,宁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个敌兵看宁策出了神,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看宁策就要死在他的刀下,一个亲兵冲了过来,一刀结果了那敌兵的性命。
“将军!”那名亲兵叫醒了宁策。
宁策回过神,看看身边的亲兵,再看看敌兵,仿佛杀不完一般,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敌方死了不下百人,而己方的十几号人,也或重或轻地受了伤。总之,眼下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吁——”宁策对天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顷刻,林子里杀出了几十名身着赤色铠甲的士兵。
趁着乱劲,宁策悄悄收起了战刀,退到帐篷边,摸索着退开了。
*
潼关,中军大帐。
“云将军,抓到一名奸细!”话音未落,几名亲兵拉扯着一个青年进了军帐。
“奸细?”云靖笑笑,“好,放我这儿吧,正巧无事!